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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這十幾桌客人中最好的,也不是不能理解,于是這口氣又吐了出來,決定先把應周帶回去教育一番。他們在臺上竊竊私語的時間太長,底下的客人已經有人蹙眉,蘭濉想這事不好再拖,反正也只是走個過場,且先把過場走完罷,便對眾人歉意道:“各位客人,今夜這一場已經結束了,還請大家在位置上坐一會,待我們安排好了,再移步?!?/br>這話這樣說的意思就是,應周改了主意,已經干脆決定了某個人,也是慣常會出現的情況,熟客們基本上都知道。蘭濉拉著應周下臺,通過隔離走道回到樓上,立刻有小廝過來,小心地改動屏風方向,挨個請客人離場,免得互相之間打到照面。底下是個什么情況應周不知道,他被蘭濉快步拉著上了樓,回到房間房門一鎖,蘭濉劈頭蓋臉道:“什么酸甜苦辣,人間……”誰知眼前的人無辜地眨了眨眼,蘭濉看著他清澈的一雙眼,再看他周身溫和氣場,突然地就噎住沒了脾氣,愣了半晌后撇嘴道:“你這要求究竟是什么意思?”應周嘆了口氣,想到這個要求不能被滿足,略有些惆悵,道:“就是想多吃點東西的意思啊……”蘭濉本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想喝一口緩緩,忽聽應周這一句,水杯沒端穩,直接灑了。“……”應周還沉浸在惆悵中,又道:“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其實我也沒打算嘗遍,只要嘗個大概就可以了的?!?/br>他說的嚴肅,蘭濉卻抽了許多下眼角,心中一片呼嘯,竟然不知此時該說點什么才好,最終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做我們這行,吃太多了……不好?!?/br>應周在桌邊坐下,提起水壺重新倒了一杯,推至蘭濉面前,好奇道:“嗯?為什么不好?”蘭濉看著這杯茶,干脆也坐了下來,言簡意賅道:“會發胖?!?/br>其實最關鍵的是,吃多了,伺候客人的時候會不方便——等應周接過客以后就能懂了。應周愣了愣,心想他這具身體一分一寸都是他捏出來的,應當不至于脫離原型罷……但轉念又想,他一具雪水捏成的身體都會餓會困了,會胖也沒什么不可能的啊,這真當是……有些叫他為難了。蘭濉見應周愣在原地的傻樣,似乎是從來沒思考過這個殘酷的問題,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過之后道:“行了,先別說這個。你方才點的那個客人,說說你為什么選‘他’?”“唔……”總不能說她身上有龍氣罷,應周只能道:“我隨便指的?!?/br>蘭濉睨他一眼,也不去判斷這話的真假了,直接道:“她不行?!?/br>“為何?”“你沒看出來?那是個女子?!?/br>應周耿直道:“果然是女子!”蘭?。骸啊?/br>應周又問:“為何女子就不行?”蘭濉扶了扶額,覺得頭有些疼。且不說女子如何給男子開臉這個問題……這位“徐公子”雖是女子,出手卻十分大方,雖來得不頻繁,但也算是???。這樣的女子,身份恐怕不低,說不好比今晚在場的男客們都高。因此他們便也總是睜只眼閉只眼,假裝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放她進來聽聽曲子,再不提供其他服務。畢竟這樣身份的女子,不大可能會在外頭亂來,尤其是同他們這樣身份低賤的男妓。就算是她想亂來,琊晏閣為了不擔干系,也是不敢放任的。好在這位“徐公子”自律得很,別說過夜,至今為止據蘭濉所知,便是最簡單的肢體接觸,也一概沒有過。琊晏閣接待客人,從來講究分寸,他們怎么可能把應周打包送到這樣的女客人床上去?后面的理由太過復雜,蘭濉便講了最淺顯的那一個,“女子如何給你開臉?”誰料應周又給他斟了一杯茶,道:“其實我幾日前便一直想問,只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這個‘開臉’,究竟是什么意思?”這回蘭濉不是灑了水,是直接把杯子摔了。作者有話要說: 又傻又貪吃還好騙,被騙了還幫著數錢,哎……第7章第七章“你……”蘭濉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我問你,你知道這兒是什么地方嗎?”應周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琊晏閣?”“那你知道琊晏閣是做什么的嗎?”應周老老實實答道:“不知?!?/br>蘭濉又扶了扶額頭,頭痛無比,到底是誰招來的這樣一個活寶貝,還偏偏扔給他來帶,絕對是坑他??!“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在這里?”應周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同兩位朋友一同進京,路上我似乎是睡著了,再醒過來就是在這兒了?!?/br>蘭濉問:“你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誰?”應周思索一番,依稀記得是個自稱“楓漣”的人,便將這個名字說了。“他怎么同你說的?”“唔,他說我那兩位朋友臨時有事,便將我托付在這里,叫我安心住下?!?/br>“就這樣?”“就這樣……”“你就信了?”應周茫然一臉:“不該信嗎?”蘭濉突然拍案而起,也不知是因為應周的不著調,還是因為楓漣的不靠譜,漂亮的臉上兇光滿面,他咬牙切齒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找楓漣問個清楚!”應周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忙點頭,“你去罷,我就在這兒坐著,你快去快回?!?/br>蘭濉拂袖而去,將門甩出一聲巨響,應周不禁抖了抖,覺得這扇門大半是替他受了這無妄之災,很想將方才出口的那句“快去快回”收回,改成“慢慢來,不用急”。然而時不我待,蘭濉的腳步聲轉眼就遠去了,應周只能悻悻坐在房間里,安分等人回來。這其實不是他的房間,是四樓靠外的一間茶室,不設床,茶具自然是齊全的,里間另有一架琴,架在矮桌上。應周喝了兩杯茶,有些無趣,四顧中瞥見了那琴,頓時有些手癢。仙界也有器樂,據說還是從凡人那里學來的,仙人們對詩詞歌賦沒多大興趣,覺得那是凡人們的無病呻|吟,卻對琴棋書畫附庸非常。譬如南靈,除了下棋外也酷愛撫琴,雖然與他的棋技比起來,那點琴技真是……有點一言難盡。但南靈本人一直堅持,音與樂是這世上最為特殊的存在,不分好壞,只有你懂我或者你不懂我之分。這話頭一次聽的時候真是很有道理,應周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竟然無法反駁,于是被南靈硬拉著,坐在四季如春的南靈島上聽他奏曲,一聽就是千八百年,不知不覺中竟也學會了不少。可惜師父的水平不怎么樣,徒弟也沒有天賦,就他學會的那一點,說一句魔音灌耳也不為過,是無論如何不敢拿出來在人前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