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徽頓時串通了前后線索，“你弄的爆炸！”

“是的?！标懬囫防涞乜粗曀年懟?，“你以為把車從橋上開進水里能讓別人覺得你死定了？蠢貨?！?/br>
“……媽也知道這事？”陸徽問。

“你以為爆炸的原料是誰做的？”陸青穹嫌棄地看著陸徽，“躺好，電視遙控器在床頭柜第一個抽屜，食堂出門右拐，沒事兒別叫我們?！?/br>
“……姐知道嗎？”陸徽問。

陸青穹頓了一下，說：“不知道，她大概在趕往林華市的路上?！?/br>
“哦?！标懟盏谋砬橘亢隼淠?，他躺下用被子捂住腦袋，“我睡了?！?/br>
陸青穹若有所思地盯著被子團半晌，轉身離開。

紀樊陽坐在沙發上翻看陸徽的筆記，一直到天黑。

陸徽的筆記和他本人差不多，只關心任務，不關心人。筆記中關于市局的人際關系的事很少，饒菲菲楊潔的名字幾乎沒出現，紀樊陽的名字寥寥無幾，高正誠被稱為局長提到過一兩次。

紀樊陽揉揉眼睛，翻頁，看日期應該是近兩天的。陸徽停止記載，他寫了點別的。

【紀樊陽，你是個特婆媽的人?！?/br>
紀樊陽輕笑，仿佛聽到陸徽笑罵的聲音。

【我走了之后，魏從嘉一定會拿走筆記，你把這本筆記給他?！?/br>
【相信魏從嘉，他有時候很慫，但一定會徹查這件事?！?/br>
【紀樊陽，你的起點很高，回到帝都去吧。跟著你父親學學，找個腦子正常的對象，別再爛好人了?！?/br>
【你是我朋友，永遠是?！?/br>
紀樊陽捧著筆記，視線停留在最后一句上，笑容凝固。他感到茫然，如深海的魚類突然暴露在陽光下，如輪船響徹天際的鳴笛聲，猝不及防的茫然吞噬了他，淹沒了他，讓他窒息。

回到哪里？帝都？為什么？

因為陸徽死了。

紀樊陽合上筆記，年輕人的眉宇中滿含沉重。

海水一波一波涌上沙灘，紀樊陽側耳傾聽安靜的潮汐聲，那是陸徽當初鬧著買的藍牙音箱。起先陸徽不習慣房間里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他用音箱放鋼琴曲幫助陸徽集中精神，而后陸徽被綁架僥幸逃脫，他用音箱放白噪音舒緩陸徽的情緒。

陸徽在自殺前，細心地將音響定時播放海浪的聲音幫助紀樊陽保持冷靜。

“我在哪？”陸徽問陸青穹。

陸青穹穿著一身休閑服，蹙起眉尖：“趕緊穿好衣服，我們去爬山?！?/br>
“晚上八點，去爬山？”陸徽坐在病床上，“不去?！?/br>
“你媽在外面等，你動作快點?！标懬囫反叽俚?。

“你先告訴我，我在哪？”陸徽說。

“東華省?！标懬囫氛f，“山里?！?/br>
“……你們打算藏我多久？”陸徽問。

“我們？我們是你爸媽?！标懬囫氛Z氣加重，“你寧愿死了也不要見到我們？”

“我可沒這么說?！标懟瞻櫭?。

“哦，今年過年你人呢？”陸青穹冷笑。

陸徽挑眉：“你以為我寧愿被綁架也不愿意回家？”

“我可沒這么說?！标懬囫坊卮?。

氣得陸徽瞪著陸青穹，像條不屈服的野狗：“是你們不想要我，現在把臟水都潑給我了？”

“怎么了又？”一個女聲打破了僵局，宋玔走進來看著仿若公牛的兩人。

“沒什么，走吧?！标懬囫房聪蚱拮?，“讓兒子自己待會兒?！?/br>
“嗯?！彼潍[點點頭，沒看陸徽一眼便轉身出去了。

一大早，紀樊陽踏進局長辦公室：“高局?！?/br>
“小紀啊，你看上去精神頭不太足?！备哒\抬頭看向紀樊陽。

紀樊陽勉強笑笑，把文件放在紅木辦公桌上：“高局，我辭職?！?/br>
第五卷：陳年舊事

第54章兩年

“破案，是個聽上去很爽的詞?！贝┲虬绺蓛粽麧嵉睦蠋煆闹v臺上走下來，“你們有關于追蹤連環殺人犯的幻想嗎？”

學生們忍俊不禁，一名女學生舉手：“宋老師，我有跟蹤狂的幻想?！?/br>
“最好不要在這里說出來?！笨±释Π蔚睦蠋熣ＵＱ劬?，“這里可是公安大學的課堂?！?/br>
“你被捕了?！迸赃叺哪猩鷤兤鸷?。

“下課我去您辦公室自首?！迸瑢W大膽地說。

老師笑著抬起左手，露出手腕處的精致手表：“有主了?！?/br>
同學們哄堂大笑。

下課鈴聲適時響起，宋老師拿起講臺上的書：“今天就講到這里，下周二交三千字論述，下課?！?/br>
宋老師站在講臺上看著學生們陸續離開，平光眼鏡擋住了冷冽的目光，顯得文雅而知性。

“宋卿川老師?！币幻宰哌M教室，笑著問，“中午一起吃飯？”

“不了?！彼吻浯ň芙^。

“中午有別的事？”女性問。

宋卿川冷淡地暼了她一眼：“嗯?！?/br>
女性抽了下唇角：“不知道陸先生會怎么想呢？”

“你覺得用我爸威脅我，我就能和你一起吃飯？”宋卿川眉毛都沒動一下，“你大可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訴我爸，看他怎么說?！彼胪炱鹦渥?，露出蜜色的胳膊，小臂上仍殘留著幾條白色的傷疤，“你憑什么認為我爸媽在乎我的行蹤？”

女性啞然。

宋卿川抱起書走下講臺，與女性擦肩而過：“最好別太自作主張，少看點言情?！?/br>
“冰山美男啊?！北П坌笨吭陂T框的男人笑著看向宋卿川，“宋公子?！?/br>
“你也少看點言情?！彼吻浯▍拹旱仵酒鹈济?，遠沒有他上課時極具欺騙性的溫和善談。

“讓你爸少看點言情吧?！蹦腥伺c宋卿川并肩走著，“給你指個女朋友，豪門相親呢？”

宋卿川翻了個白眼：“我家不是豪門，她也不是貧民窟貧乳蠢貨，怎么就豪門相親了？”

“那送你手表的神秘女士呢？”男人用胳膊肘撞了宋卿川一下，“不會是貧民窟貧乳白蓮花吧？”

“……是貧乳?！彼吻浯ㄇ蹇纫宦?，“馮涯你夠了?！?/br>
“好吧好吧，繼續吃食堂？”馮涯問。

宋卿川點點頭，右手來回摩挲左手表帶：“我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大學里了?！?/br>
“東華公安大學客座講師，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馮涯挑眉，“除了沒結婚，一切完美?！?/br>
“完美個屁?！彼吻浯ㄗ哌M食堂，找個座位坐下，“你去打飯?！?/br>
“……你的腿干嘛用的?！瘪T涯瞪了宋卿川一眼，轉身去窗口買飯。

宋卿川望著馮涯的背影，想起久遠的時光里那個溫柔的年輕人，他下意識用手掌覆在表帶上。

陸徽醒來后，陸青穹和宋玔給他辦了新的身份，陸青穹說：“辦理過程挺順利的，你局長可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