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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洗手間里的江汐推門走了出來。
兩位女生這才發覺洗手間里有人,相視了一下,一個女生扣上手包:“走吧?!?/p>
兩人很快離開了洗手間。
江汐也沒去看那兩人是誰,走至洗手臺前洗手。
洗手間里只她一人,水聲嘩嘩。
水流沖刷她蒼白纖細的十指,江汐許久沒動。
陸恩笛。
很久沒聽過這個人了。
方才兩個女生說的傳聞,江汐并不知道。陸家小少爺去世,陸家對外的消息是因病去世。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小男孩在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多年前正是因為他,江汐和陸南渡才有了后來那些糾葛,交往,分手。
她和陸恩笛都不過棋子,被陸南渡設計入局,被玩弄。
江汐按下水龍頭。她抬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半晌直起身離開了洗手間。
/
陸家十幾年前只有一個少爺。
陸恩笛,陸愷東和梁思容生下的孩子。
陸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孩子生下來性情會像父親或者爺爺,卻沒想長大后體弱多病,性格也乖巧含蓄。
性情跟爺爺和父親完全不沾邊,反倒比較像mama梁思容。
雖是如此,陸家所有長輩還是極其疼愛陸恩笛。
陸恩笛性格原因,從小朋友不多。身體不好的原因,再加上姥姥姥爺想念外孫,每年假期家里人都會送他去鄉下姥姥那邊住一段時間。
梁思容父母是北方人,老年退休遷往南方,在嶼城鄉下那邊養老。
所以陸恩笛每逢暑假或寒假都會去一陣嶼城。
江汐和陸恩笛也正是因此認識。
那時候陸恩笛還在上小學,江汐已經高一。
江汐從小學畫畫,暑假沒事的時候會去一個工作室畫畫,順便幫老師當下助手賺點生活費。
機構暑假開設暑期班,很多家長趨之若鶩,都將孩子塞到了這里。
那天正值盛夏,陽光毒辣,蟬鳴不止。
屋里開了空調,滿教室鉛筆尖在素描紙上畫出的沙沙聲。
這是個初學班,作為助手的江汐搬了張椅子坐在教室后。實在有些無聊,在這安靜單調的聲音下她靠著墻有些昏昏欲睡。
后來有個學生有問題,江汐起身過去幫她解決后回到教室后面。
已經沒有困意,她掃了教室一圈發現右邊靠窗最后面有個小男生素描紙上一片空白,但乖乖巧巧坐在那兒,側頭看著窗外。
不喜歡畫畫,被父母強行送來的?
男生就坐在江汐右前方不遠,她坐在椅子上,問了一句:“不想畫?”
男生一開始不知道是在跟他說話,慢了一拍后才反應過來,回頭問:“叫我嗎?”
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很白。
江汐笑了下,說:“沒叫你,是問你?!?/p>
“哦,”他似乎想了下江汐方才說的什么,而后才回答,“我姥姥給我報錯班了?!?/p>
“報錯班?”
小男孩點了點頭后才慢吞吞說:“這個我幾年前學過了?!?/p>
是從小學畫畫的人。
已經臨近下課,江汐看了眼窗外,收回目光:“怎么不早跟我們說?給你換班?!?/p>
他說:“我不知道可以換班?!?/p>
話落下課時間到,江汐笑了下起身:“我去跟老師說一聲,明天你去新班級上課吧?!?/p>
江汐跟老師說完后沒有立即回來,幫老師處理了點學生的作業。
回教室準備拿東西回家的時候發現小男孩還沒走。
江汐拿上書包,問他:“怎么還不走?”
小男孩書包已經背在身上了,安分坐在椅子上,然后看著她很認真地說了聲謝謝。
江汐笑:“不用謝,我拿錢的?!?/p>
又問他:“你叫什么?”
“陸恩笛?!?/p>
后來一來二去兩人便熟了,陸恩笛有畫畫天賦,在班里格外受老師寵愛。
只可惜這個學生只是暑假寒假過來而已。
陸恩笛比江汐小五歲,但由于兩人都喜歡畫畫,共同話題不少。
陸恩笛朋友少,以前到嶼城這邊只有姥姥姥爺陪著說話,后來幾年多了江汐這個朋友。
/
陸南渡母親酗酒,生活亂,每日早出晚歸,帶著陌生男人回家,家暴。
可楚杏茹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曾經也疼過陸南渡。
楚杏茹十八歲的時候便跟了陸愷東,而那時候陸愷東已經有了家室,只不過正妻遲遲沒有孩子。
楚杏茹倒是易懷孕體質,在陸南渡出生之前已經打掉兩個孩子。
少女時期情竇初開,情愛是人生中最重。當時楚杏茹不過一個大學生,重心卻全是陸南渡父親。
陸愷東不過一身好看皮囊,性格討人歡心,楚杏茹卻愿意沒名沒分跟著他。
楚杏茹被陸愷東養在一個別墅里,過著金絲雀般的生活。
每天除了上課便是養花養草,陸愷東待她好,時常會過來。
后來楚杏茹意外懷了陸南渡,陸愷東向來不同意她生下孩子,楚杏茹私心想要一個和他的孩子,自己跑去外地躲了陸愷東一陣,最后生下了陸南渡。
那時把無知當浪漫,在后來很多年后,浪漫成累贅。
陸南渡出生后不久楚杏茹便回去,興沖沖將這個消息告訴陸愷東。
她以為陸愷東看見孩子會很高興。
卻沒想陸愷東見到兒子后不滿。他性情溫和,沒有大發雷霆,只是說了楚杏茹一句不懂事。
這也是他跟楚杏茹這輩子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從此之后他跟楚杏茹斷了所有聯系,不管楚杏茹怎么求他,跑到公司找他,他都不再看這個女人一眼。
后來楚杏茹性情越發暴躁,最先從酗酒開始,后來漸漸開始和很多男人混在一起。
醉酒厲害的時候楚杏茹甚至會打罵陸南渡,那時候陸南渡不過四五歲的小孩。
后來打罵越來越厲害和頻繁,只要小南渡稍微煩到她,又或者只是見他心煩,動不動便打罵。
其他小孩童年各式各樣玩具陪伴,而陸南渡的童年里只有掃把,雞毛撣子,甚至酒瓶。
挨打就如其他小朋友玩玩具一樣頻繁。
直到后來長大,他脾氣也隨著變硬,開始學會反抗??蛇@些遲了太多年,小時候那些陰影早就在血rou里根植,一輩子去不掉。
高一有天陸南渡沒去上課,早上起床正好遇上喝酒回家的楚杏茹。
楚杏茹雖是對他不理不睬,卻是格外看重他學習,見他曠課大發雷霆。
說他沒用,廢物一個。
問他知不知道為什么他那個爸不要他,因為他們兩個的命配不上他們陸家,說陸南渡就是賤命,還從不爭氣給那個男人看。
陸南渡早已習慣這些辱罵,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