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渾濁而壓抑。

阿姨轉身開始往外走。行人道上人來車往，身后兩扇紅木門緊緊閉著，第一次覺得這房子安靜到驚悚，偌大一房子，沉悶壓抑到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待了幾天，把這些日子欠缺的都膩歪夠了，也到年假了。李凌晗問許如夌過年在哪里？是在這里還是李凌晗爸媽那里。許如夌有些震驚，他居然敢把自己往他家領，就算不挑明。李凌晗看出來了，一張臉笑成花兒，捧著他的臉道：“如夌我可以對任何人說你是我的愛人，我敢要你就敢說。你太可愛了！”又道，“現在時機不太成熟，你見著我都生分，等我們熟了一點，我們去外國結了婚，回來就正式算夫妻了?！痹S如夌沒有反應。李凌晗還是憐惜地把他抱進懷里。

年三十一大早被李凌晗折騰起來升對子。也不是不會，不可能不會，許如夌就去了。早上李凌晗弄出盤炒飯讓他吃了，又忙活著說要做團年飯。許如夌想去和自己父母過年的，李凌晗根本沒給他這個選項，李叔王阿姨那里他哪里有臉去。

廚房里乒乒乓乓的，隔老遠都能聽到油滋滋響，也不知他怎么做的。過一會兒，又聽到一聲鬼叫……

李凌晗請了阿姨教自己怎么做菜，此時在煎魚，一大粒油嘭地炸了出來，彈在他手背上。李總手忙腳亂地拿著鍋鏟在對付鍋里那條魚，簡直恨不得一把顛起鍋把魚扣地上。

忙活了幾個小時，終于端了出來。李總圍著圍腰端著菜出來，臉上掛著汗珠，表情一臉欣慰：“噯，做好了?！痹S如夌幫著端，菜色看著還不錯，紅的紅油油，綠的青翠翠，彩椒胡蘿卜等也運用的很好。其實他臨時學會的只有蒸米飯，用電飯煲，阿姨把他們兩人一頓要用的米提前分出來，再告訴他水要兌到哪里齊就可以了。

李凌晗洗了把臉，把飯盛出來，笑瞇瞇地遞了一碗給他。許如夌沒有表情地夾著菜吃，如平常一樣。綠的太淡，紅的太辣，只有排骨湯還不錯。李凌晗自己做的，吃過一遍就有譜了：“欸？我去倒碗開水來，你濾一遍吃。這排骨湯還不錯?！痹S如夌搖搖頭，如常一般挾著菜。他很少有自己的主見，李凌晗一見，心里很高興，又坐了回來，給他添了湯：“多喝點湯?！?/br>
作者有話要說：

刀片……不要嘛～(>_<)

第17章除夕

吃完飯，李凌晗也懶得撿拾，擁著許如夌在電視前看電視。春晚晚上八點才開始，現在只有一些以往的精彩節目回放。李凌晗長大以后，已經很少看春晚了，現在看著也挺新鮮。他從背后抱著許如夌，下巴擱在他肩上，時不時大笑小笑。他一開心了笑得整個身體都抖，連累許如夌都沒睡成。

“如夌你怎么不笑，不好笑嗎？”許如夌疲憊地打了個呵欠，轉眼又沒了表情。他不感興趣，沒有興趣?！澳阆肟茨膫€臺？”李凌晗抓了遙控器塞他手里。

這跟看什么沒關系，許如夌放下遙控，身子向后靠了靠。李凌晗恍然意識到，“是不是我壓得肩膀疼??？”抬了下巴。他自作主張地把許如夌身子又向后搬了搬，讓他自以為舒服地半躺在自己懷里，又一只手給他揉肩。

死活不肯從許如夌身后撤開。

許如夌僵了一會兒懶得僵著了，就把他當沙發靠著。

其實和他待一塊兒就不太舒服。就算不明顯了，但一直是這樣。

等到夜幕四降，李凌晗才似猛然發現：“??！這么晚了啊，都沒注意到?！彼麆恿藙由眢w，許如夌這才覺得整個后背都是麻的，麻木而潮濕——李凌晗身上挺熱的?！鞍∧俏易鲲埲チ税?，你接著看?！闭f完推開許如夌蹦了開去。

許如夌閉了閉眼，發現自己有點遲鈍了，他重新把身子靠向了沙發，繼續看電視。

李凌晗做菜費勁，中午剩的還有很多，熱一熱就能吃，但肯定要重新加工一遍，讓它好吃一點。還有碗沒收拾。他想趕著和如夌一起看今年的春晚。

在菜里加了配菜，重新調了味，李凌晗自己又煮了米飯，洗了碗筷，又重新盛好了，熱撲撲的端了出來。

許如夌洗好手，坐著等吃。

李凌晗又笑瞇瞇地看著他。許如夌沒有表情，就是表情很平常。他知道李凌晗在看他，知道這都是他費了很大力做出來的，就算出于禮貌，也該夸一句?？墒撬怀@方面想，頭就痛，李凌晗在討好他，為他做了飯，這種想法不能想，冥冥中有什么在阻止他這么想。費心親自做的菜，和一碗冷飯有什么區別？沒有，必須沒有。

李凌晗沒想太多，看著他就著白米飯吃著紅紅的胡蘿卜，很可愛。

吃了飯，沒指望許如夌能幫著撿，李凌晗指使他去看電視，自己埋頭拾撿起來。

這時還在放新聞聯播，許如夌坐著看了，過一會兒，李總收拾好了，也過來了?！翱葱侣劼摬ツ?？”伸手搭上他的肩。沒話找話說。許如夌沒做聲。李凌晗不介意，坐下摟住他，現在還有點時間，就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喊我一聲，如夌?！彼駛€沒長大的孩子在耍賴撒嬌一樣。許如夌被他摟得背對電視，面對著他?！袄盍桕??！?/br>
李凌晗并沒覺得開心，反而說不出的難受，就像被人捅傷的舊傷沒愈合完全表面卻長好了，現在疼了?！敖形伊桕稀敝灰痪渌纳ひ艟蛦×??！傲桕??！闭f實在的李凌晗讓他做什么怎么說，甚至假裝愿意都是可以的，許如夌沒有任何選擇?？墒侨绻盍桕现皇且粋€會說好聽的會對他笑的又何必非要許如夌，任何人都可以，給錢就可以，他的如夌，終于得到的如夌，一絲假裝的表情他都不想在他臉上看見。

李凌晗身上還帶著煙火味，許如夌不得不伸手抵住了他?！班拧崩盍桕弦皇治罩暮竽X，一手拿開他抵著自己胸膛的手，讓兩人完全貼在了一起?！氨ё∥业难崩盍桕系吐曊f。許如夌遲疑了一下，伸出了手?！叭鐗纭崩盍桕系蛧@一聲，兩人唇舌分開。再親下去，非要做一場不可，李凌晗還是想一起看電視。聯播不知什么時候結束了，在放廣告。他將許如夌完完全全摟在懷里，讓他在自己肩上喘息歇息?！霸俳形摇薄傲桕??！?/br>
接下來一直到十二點，李凌晗都像抱著他的寶一樣抱著許如夌。

廣場上有人在放煙花，離有些遠，房子又擋著了，能聽見煙花炸裂的熱鬧聲音，卻看不太見。李凌晗打開房子的大門，兩人站在門口?！叭タ疵?？”許如夌搖搖頭，外面太冷了，懶得動。

有些事，故意不去想，有時還會冒出來，比如說許媽的稀落頭發。那影像在腦海里一晃過，就刺心。這些年，那些情感，也說不太清了，畢竟是母子，情深是必定的，只是有點鈍了，說不清是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