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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要求嗎?”葉棲華這時才想起,在他失憶的時候,裴揚風曾經答應過會滿足他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葉棲華深吸一口氣,勸自己冷靜。裴揚風雖然無恥混賬,但承諾過的事卻基本都會做到。這個要求太寶貴了,不能用在逞口舌之快上。第三十八章隔著一條河,河那邊是繁華燈影,河這邊是暗夜山巒。葉棲華一步一步離開,把半生癡迷眷戀扔在身后,不肯再示弱半分。裴揚風也不追他,靜靜站在河邊看著彼岸街市。河水中猛地冒出一個人,濕淋淋地爬上岸:“殿下,找到了?!?/br>裴揚風接過他手中已經被泡爛的那盞河燈,上面的字跡已經完全看不清了。不過裴揚風已經不在乎葉棲華寫了什么。當他拿到河燈后,葉棲華驚慌失措的反應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裴揚風對手下說:“準備行動吧?!?/br>手下問:“什么時候?”裴揚風說:“明天,落日之時?!?/br>葉棲華沒有回行宮,他坐在潺塬城外的荒山上,怔怔地看著城中萬家燈火。那些光,好溫暖。溫暖從身后攏過來,葉棲華下意識地躲開了一點。謝春行僵在原地,尷尬地舉著衣服:“我……”葉棲華心中愧疚,他和謝春行在夜色中沉默對望,許久之后,艱難開口:“大哥,你回去吧?!?/br>謝春行把那件衣服披在葉棲華身上,笑著說:“你不回去,我一個護衛自己回行宮不好吧?”葉棲華輕聲說:“不是回行宮,是……回到你的江湖里?!?/br>謝春行撓頭:“我是光明正大科考入宮的,你怎么還要趕我走?”“我在利用你,大哥,”葉棲華心中微痛,“我利用你擾亂裴揚風的視線,我……”“你想娶兀烈公主,”謝春行忽然開口,“對不對?”葉棲華怔?。骸按?、大哥……”謝春行苦笑著摸向腰間,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不會每天掛著酒壺了。他只好對著夜色嘆了一聲:“你不甘心被裴揚風控制,兀烈公主是你最好用的外援。大哥是旁觀者清,反而看得比宣王殿下還清楚些?!?/br>葉棲華不再說話,他仰頭迎著皎潔月光。謝春行沒有酒,總覺得缺了三分膽量。他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棲華,你覺得是在利用我嗎?可在我看來,這是我唯一能留在你身邊的機會?!?/br>葉棲華驚愕地看著謝春行。他曾經想過很多次,如果向謝春行攤牌,會迎來怎樣的結果。葉棲華此生所遇到的人和事,真心寥寥無幾??伤辣蝗死闷垓_的痛苦和憤怒。葉棲華曾經打算等到事情結束之后,選一個安全的環境,再告訴謝春行真相。可他撐不下去了。謝春行太溫柔,太坦誠,一顆血淋淋的真心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塞進了他的手心里。偏偏葉棲華……真的不能收。謝春行有些無措地避開了葉棲華的眼神,自顧自地嘮叨著:“你只恨自己的利用價值還是太小了,不能讓你更輕松更快樂。說什么利用不利用的,為喜歡的人做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葉棲華怔怔地看著謝春行。這個男人像一條浩蕩大河,波瀾壯闊又溫柔包容,笨拙地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小心呵護。葉棲華眼眶一痛,淚水在夜風中滑落。為什么……為什么不是謝春行,為什么他愛的人,不是謝春行呢……謝春行慌了:“別、別哭,棲華你、你如果真的嫌大哥煩,大哥、大哥不會讓你煩惱的?!?/br>葉棲華流著淚勾起唇角,手臂環住了謝春行的脖子。這下謝春行徹底僵硬成了一塊石頭。夜鶯在枝頭唱著歌,夜風把仙人山下的歡笑聲吹過來。葉棲華輕聲低喃:“大哥,要了我吧?!?/br>謝春行臉紅到滴血:“棲、棲華,大哥知道你心里難過,但是、但是這種事情,不能、不能用來賭氣的?!?/br>葉棲華茫然無措:“大哥不想嗎?大哥喜歡什么?權勢,金錢,天下名刀,大哥想要的,我都可以給?!彼胍a償謝春行,補償這些時日的溫柔呵護,補償他永遠無法回應的一往情深。謝春行笑容發苦:“棲華,你在想什么呢?”葉棲華獻身遭拒,難堪狼狽地起身退開:“大哥,我失態了,抱歉?!痹捯粑绰?,他已經走上了回行宮的路。謝春行急忙追趕:“棲華,棲華大哥不是那個意思!”他當然想要葉棲華,他想得都快發瘋了。但不能是現在,不能是心如死灰的棲華,用獻祭般的姿態與他在一起。葉棲華不會武功,走的并不快。但謝春行卻不敢追的太緊,生怕葉棲華在光線昏暗的山間小路上摔倒。這一夜,御前帶刀護衛謝春行沒有像往常那樣守在陛下房里,而是坐在樹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裴揚風照例來葉棲華門外守夜,對著樹上的謝春行晃了晃手中的酒:“來喝嗎?”謝春行跳下來,皺著眉看裴揚風自斟自飲,問:“你這樣有意思嗎?”裴揚風總是揣著滿懷半真半假的心意,死皮賴臉地說那些rou麻的情話??扇绻娴膼蹢A,又怎么舍得因為另一個人讓棲華如此難過?裴揚風扔給他一壇酒:“你呢,有意思嗎?”堂堂名門大俠死皮賴臉地留在棲華身邊,被棲華當成和他賭氣的工具也樂此不疲。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么可能不索求不占有,甘愿做一枚棋子?屋里沒有點燈,葉棲華已經睡著了。謝春行看著窗欞上的蝴蝶,目光溫柔:“我只要他平安快樂,身邊再也沒有欺騙他傷害他的混賬東西?!?/br>裴揚風飲下一大口酒,說:“他身居高位,從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身邊虎狼環伺,時時刻刻有人想要他的命?!?/br>謝春行嗤笑:“那你是虎還是狼?”裴揚風說:“我是牧羊人?!?/br>謝春行不屑再和他交談,扔下酒壇繼續上樹看月亮。裴揚風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間。他曾經傷害棲華最深,卻也是世間最能保護棲華的人。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把謝春行放在心上。那只是一個,有點麻煩,但解決起來也不算太難的小障礙。裴揚風的手下急匆匆趕來,附耳低聲說:“殿下,林公子來潺塬城了?!?/br>裴揚風愣?。骸八粋€人來的?”手下說:“我們留在潺塬城監視林逸思的人,發現林公子在那家酒館里?!?/br>裴揚風臉色一沉:“加派人手盯著,如果林逸思敢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他微一猶豫,說,“當場斬殺?!?/br>林逸思這一次,做的過分了。林月白酒量很差,一喝醉了就會出丑。于是他握著酒杯一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