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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瞥了眼寧越,沉聲道:“走吧,別偷偷躲著笑了?!?/br> 寧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毒舌蘿莉什么的,真是惹人生氣。 南安王妃誦經的地方位于金光寺最后面的一處小巧院落,院門一關,外面的聲響一絲兒也聽不見,南安王妃洗手漱口,跟著讓侍女服侍寧越也收拾好了,這才拿出一笸籮的豆子說道:“我發愿今天要吟誦百遍,你陪著我,就在邊上誦佛號揀佛豆吧?!?/br> 寧越雙手接過豆子,看了下楚襄卻沒有來,不覺有些疑惑。不是說沁陽郡主自幼在庵堂長大嗎?怎么這種場合她反而沒出現? 沒等她多想,南安王妃低柔的誦經聲就在安靜的佛堂里響了起來,寧越低頭誦一聲“阿彌陀佛”,跟著揀出一顆豆子放在旁邊的小筐里,這簡單平和的動作似乎有著神奇的力量,她整個人很快沉浸在一種無悲無喜的忘我狀態中,忘卻了一切。 眼前恍惚出現了周逸久違的臉,他黑沉沉的眸子焦急地四下張望著,似乎在尋找她的蹤跡,他冷峻的容顏上滿是焦灼,寧越心中一痛,極力向他沖去,然而一層無形的阻礙橫在那里,她觸摸不到他。 豆子突然從手中滑落,寧越回過神來,對上的是楚襄審視的目光。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來了,正站在邊上打量著她。 寧越定定神,默默撿起那顆豆子放在邊上,繼續念誦佛號。她知道楚襄還在懷疑她修葺墳墓的目的,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楚襄又看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走了。 一直到黃昏時,百遍金剛經才將將念完,寧越跟著南安王妃走出凈室,才發現孟素竟然守在院外,她身邊的石桌上放著整套點茶的器具,又有一壺剛沏好的紅茶。 寧越心下了然,這是原文的情節,南安王妃酷愛飲茶,而孟素點茶的手藝在京中的閨秀中可說是數一數二,原文的孟素就是靠著一壺精心沏好的滇紅得到了南安王妃的另眼相待。 孟素笑盈盈地站起來,嬌聲說道:“小女想著王妃誦了一天經大約是口渴了,專門沏好了茶水請王妃飲用?!?/br> 南安王妃笑著點頭,結果茶杯抿了一口,贊道:“火候正好,難為你了?!?/br> 孟素心里一陣歡喜,正要再說時,卻見南安王妃又把茶杯遞給寧越,說道:“你也嘗嘗?!?/br> 孟素又是一陣失落,什么時候她竟然要給這個不起眼的表姐送茶了? 寧越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孟素不是壞人,但是她太順了,非但父母寵愛,就連“舅母”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對她比對親生女兒都好上幾百倍,長久這么下來,她已經習慣了自己什么都是第一,很不痛快被她比下去。 只不過,這種被比下去的情況,只怕今后會越來越多呢。 寧越抿了一口茶,笑著說道:“我不怎么懂品茶,只覺得特別順滑,剛到喉頭就一條線滑下去了,喉嚨里很舒服?!?/br> 南安王妃笑著說道:“還說你不懂,這分明說中了精髓?!?/br> 她看著孟素又失落又期待的神情,明白她在盼望著能一起留下來,得到親近王府的機會,于是問道:“這么晚了,孟素姑娘怎么還沒走?” “小女盼著有機會為王妃效力,所以沒有走?!泵纤剌p聲說道。 “好孩子?!蹦习餐蹂Φ?,“既然你越jiejie今晚要留下陪我,那么你就留下陪你越jiejie吧?!?/br> 孟素歡喜地答應了。 寧越又是一笑,劇情線已經改變了,原本孟素留下來是陪南安王妃的,現在,她陪的是自己。 因為寧越和孟素都要留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的安國公府和孟家的人就自行回京。 寧震戀戀不舍地看著孟素,聲音溫柔:“素meimei,山里比城中冷,你夜里記得多添幾床被子,別著涼了?!?/br> 目光看向寧越時,寧震的神色立刻變得冷漠:“照顧好素meimei,要是她有什么不好,我第一個不饒你!” 他一直都知道龍鳳胎的預言,所以很討厭這個meimei,覺得她該死而沒死、很可能克了他的大好前途。 寧越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種當著外人的面也不知道收斂對胞妹惡意的草包,跟他生氣簡直是侮辱智商。 衛茹也惦記著孟素:“素兒,你好好的陪著王妃,明日我來接你回家?!?/br> 寧越看了她一眼,跟著低了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南安王妃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憐惜。這一天的相處下來,她挺喜歡寧越這種與世無爭的性子,這么好的姑娘卻被母親和哥哥這么對待,她實在想不通。于是她微微一笑,慢慢說道:“既然衛夫人明天要接的是孟姑娘而不是寧姑娘,那么寧姑娘,明天我打發人送你回家吧?!?/br> 寧越淺淺一笑,以退為進,果然是最好的法子,她款款行禮道謝:“小女謝過王妃?!?/br> 衛茹后悔不迭,王府親自接送可是天大的面子!她連忙說道:“既然王妃要送,不如帶著素兒一起吧……” 話還沒有說完,楚襄已經冷冷地開了口:“國公夫人以為這是市場上挑菜嗎,買一還要送一?” 寧越嗤一聲笑了,毒舌小蘿莉什么的,真是可愛至極! 這晚她們住在楚襄靜養的尼庵,寧越和孟素住一間房,蠟燭吹熄以后,孟素在黑暗中坐了起來,聲音里透著嚴肅:“越jiejie,我聽表哥說你脖子上的傷是上吊時弄的?” 寧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懶懶地嗯了一聲。 “你起來說話?!泵纤匾娝龕鄞鸩焕淼?,有些生氣,彎下腰去拽她,“起來!” 寧越抽回手,懶懶地翻了個身:“我累了呢,想睡?!?/br> 孟素撅起了嘴,很不高興:“你真是的,做錯了事被長輩打罵幾下再正常不過,你竟然敢用上吊來威脅,這可不是我們國公府的姑娘應該有的教養?!?/br> 寧越嘆了口氣,她揀了一天的佛豆,確實有點累了,很想睡呢,偏偏孟素又糾纏不休。她幽幽地反問道:“是嗎?那么素meimei有沒有挨過姑母的打罵?” “當然沒有!”孟素帶著幾分得意說道,“因為我從來沒做錯過什么事?!?/br> “難道我做錯了?”寧越淡淡一笑,“昨天的事情你最清楚不過,你掉下去只是一瞬間的事,我這個不會水的人還踏進水里伸手想要撈你,就差直接跳進去救你了,而且母親也是我叫過來的,你說,我哪點做錯了?” “這……” 孟素啞口無言。她這才意識到,昨天的事寧越的確一點兒錯也沒有,可是她又覺得,衛茹對她那么好,肯定也不會做錯,那么,到底是誰錯了呢? 許久,她搖著頭,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斬釘截鐵說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舅母打你肯定有她的理由,反正以后不準你再用死來威脅長輩了,只要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