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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了起來,“打哪兒了?疼不疼?你等著,爹去把那個癆病鬼打一頓給你出氣!” “爹又說糊涂話,她現在有世子護著,你能拿她怎么辦?”寧心蘭嘲諷地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真沒想到我居然在她手底下吃了虧,世子還真是個一輩子被女人騙的命……” 她覺得喉頭有點哽住了,連忙閉了嘴。周思成是她能遇到的最好的適婚人選,而且他那么英俊,雖然她接近他更多是為了虛榮和名利,但其中也不是沒有真感情,可誰能想到,為了那個曾被她死死踩在腳下的寧越,他竟然打了她。 寧心蘭解下裹肚放在桌上,輕聲說:“爹爹,這是我出嫁時你給的房契地契和下人的身契,你先替我收好,侯夫人貪財得很,我怕我走時她扣住我的嫁妝不放?!?/br> 她又拿過劉廣家的包袱也放在桌上:“這里面是我的頭面首飾,也都替我收著,將來我再嫁人時還用得上?!?/br> 寧老爺嚇了一跳,他先前以為女兒只是說說氣話,沒想到她居然真不準備跟周思成過了,他連忙勸道:“小兩口吵架拌嘴動個手再平常不過,何苦這么大氣性?再說你已經嫁過去了,生死都是周家的人,他們怎么能讓你回來?” 寧心蘭冷笑一聲:“爹爹,我在那府里不妻不妾,無媒無證,最多算世子的姘頭,我要走,周家憑什么攔?我之所以還在那里,就是為了慢慢把我的嫁妝帶出來?!?/br> 當初只說先成親,等寧越死了再補婚書,正經走續弦的程序,誰想到寧越不肯死。如今她與周思成,說是夫妻沒有婚書媒證,說是妾侍又沒納妾的文書,按律條來說,只能算姘居。她要走,明德侯府根本沒理由攔。 只是以周思成的性子,肯定不會放她走,所以這事須得做得機密些。更何況,她在寧越手里吃了那么大的虧,不報此仇,她絕不會安心。 寧老爺還在愣怔,寧心蘭已經站起身來,說道:“我該回去了,爹爹,你也替我留意著,若是遇見好的男人,就替我先定下來,女兒將來還是要嫁人的?!?/br> 她在劉姨娘身邊長大,看著她一點點吃死寧老爺,踩下寧太太,從一個婢女慢慢變成寧家后宅說一不二的人,這些耳聞目睹的事讓她知道了女人有手段的好處,也知道了男人有多么靠不住。即便她再喜歡周思成,也始終留著幾分清醒,只要見勢不妙,必須盡快抽身。 寧老爺卻不像她那么看得開,等送走了她,寧老爺沖到寧太太屋里照著她又是一腳:“都是你生的好女兒,挑唆的蘭兒夫妻不和,你去叫她和離,把位子騰出來給蘭兒!” 寧太太被踢倒在地上哭了起來:“阿越也是老爺的女兒,老爺不能這么偏心?!?/br> 寧老爺也不說話,只管黑著臉繼續打,很快,寧太太就服了軟:“我去,我這就去,老爺,你別打了!” 城外十里亭,垂柳絲絲,連翹的黃花開得如火如荼。 王準甩下身后的下人,快馬加鞭往城里趕。兩個月前他才知道她已經嫁人了,立刻拋下學業往回走,此時他心急如焚,只想盡快見到她。 就在此時,他聽見亭中有人叫他的名字:“王準?!?/br> 王準勒住了馬,亭中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刀鋒似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陰沉的聲音說道:“她有事找你?!?/br> 男人左眉上深刻的刀疤像無底的深淵,讓王準心上一陣寒意,他躊躇著問道:“她是誰?” 男人沒說話,只是橫了他一眼。 王準立刻明白了是誰,下意識地向馬上抽了一鞭,馬兒飛也似地沖向了城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茹畫 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周琪 2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15 章 西跨院響起了急促卻輕微的敲門聲,很快,晴云從里面拉開門閂,門縫里露出了薛貴家的面孔:“快告訴大奶奶,夫人要過來問賬本!” 薛貴家的心里后悔到了極點,偷了那兩本賬本來是為了保命,現在反而成了一個把柄捏在寧越手上,被她要挾著通風報信,萬一被薛氏發現了,她的小命也保不住,早知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拿那個賬本。 她說完轉身就走,卻聽見寧越柔和的聲音:“薛嫂子請進來說話?!?/br> 門開得更大了一些,露出屋里寧越的身影,薛貴家的閃身進來,低聲說:“夫人馬上就來,我不能多待?!?/br> 寧越抿嘴一笑:“知道,多謝薛嫂子替我報信,眼下正有一個巧宗要告訴薛嫂子,嫂子只要辦好了,在夫人面前就是大功一件,而且,也能順利把賬本的事解決掉?!?/br> 薛貴家的心下一喜,卻又半信半疑:“什么巧宗?” 寧越又是一笑。周逸臨出門時來了一趟,把他在侯府中布下的暗樁都交給了她,任由她調遣,如今,這府里的動靜都在她的掌握中,今天是個好時機,該讓寧心蘭退場了。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輕聲道:“待會兒你帶上賬本,想法子引夫人去一趟紫薇居,我在那里等你?!?/br> 薛貴家的不明白她的打算,忍不住問道:“去那里做什么?” “我meimei背著夫人偷偷回了娘家,她的嫁妝單子鎖在梳妝匣里,夫人不是一直想要嗎?”寧越洞察一切的目光看著薛貴家的,聲音依舊輕柔悅耳,“薛嫂子,你手里那兩本賬,也可以塞一本在那屋里隨便什么地方,這樣一來,夫人就再不會懷疑你了?!?/br> 薛貴家的心中一喜,果然是個好法子!薛氏這幾天正是討厭寧心蘭的緊,把賬本塞在紫薇居,順勢推到寧心蘭頭上,她就安全了,而且還能用寧心蘭的嫁妝在薛氏面前賣個好!只是,為什么只讓她塞一本在那里? “另一本薛嫂子先留著,豈不是跟先前薛嫂子想的用處一樣?”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寧越笑著補充道。 薛貴家的心中一亮,是了,留著一本,依舊是她手中的把柄,依舊可以用來保命,而且,只要薛氏相信了是寧心蘭偷的賬本,自然會覺得兩本都在寧心蘭手里,那就絕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薛貴家的滿面笑容,正滿口道謝時,心里突然又是一緊,她一個足不出戶的病人,怎么什么都知道?想到那天親眼看見她死了,第二天人卻又活了,薛貴家的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寧越看著她不停變換的面孔,暗自發笑,就是要這樣神神秘秘,讓她猜不透底細才好,這樣她才能存著畏懼,老實聽從差遣。 半盞茶后,薛氏的肩輿來到了西跨院,門從外面鎖著,里面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