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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聞見自己身上的酒氣,就皺眉道:“你等我一下?!?/br> 宋師竹點了點頭,她這兩日也看出來了,封恒很有一些潔癖。這方面兩個人倒是很合拍……一進屋就都要換過家常衣裳,日日都要沐浴更衣。 生活習慣的契合絕對是夫妻能和諧到底的一個重要原因。 聽著凈室里傳來的水聲,宋師竹腳步輕快,喊人進來洗手擦臉,又卸下外裳和頭上釵環,待到封恒也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出來后,屋里已經點好了熏香,空氣中有著香噴噴的奶香味。 宋師竹正拿著一個勺子舀著青花碗里的花生碎吃得很開心,封恒瞧著她嘴上一圈白花,不禁失笑起來。 院里多了一個女主人,似乎各個角落都變得柔軟了。 封恒不愛吃甜,不過這碗杏仁奶糊放的糖不多,口感香滑細膩,正合他喝了烈酒后的胃口,他也全都喝完了。 門關著,螺獅聽不見里頭的聲音,還怕會把宋師竹的吩咐給錯過了,就一直坐在廊下仔細注意著聲響。 兩個嬤嬤拿著繡棚同樣坐在不遠處,看著螺獅背對著正門的端正身影,互相努了努嘴,眼底都有一絲嘲笑。新婚小夫妻關上門在里面做什么,未嫁大姑娘樣樣都想知道,也不嫌臊得慌。 今夜跨院里的晚膳叫得很晚,外頭華燈初上,封恒才披著外裳親自起來點了蠟燭,回頭就看見宋師竹半抱著被褥也坐起來,身上不著絲縷,臉蛋潮紅得像上了一層胭脂,眸光水潤,似乎還沉浸在片刻前的瘋狂中回不過神。 封恒看著宋師竹整個人透著一股姝麗的媚色,喉結輕輕滾動,剛剛覺得饜足的胃口又有些餓了。 春日夜寒,他走了回去,把她連人帶被抱了過來,才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宋師竹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聲,手掌下是他緊實的胸膛,縱使貼在一起的部分有些潮呼呼的也不計較了。 在榻上這個小空間,兩人密不可分的身體接觸,鼻端鋪天蓋地的只有彼此的氣息,讓她覺得整個天地就只有他們兩個。 封恒似乎也沉湎于這樣柔軟的溫存,片刻之后,他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把她抱起來,兩人一塊進了凈室。 她好奇地摸了摸封恒胳膊上的肌rou,都說文弱書生,可古代的書生是真不文弱,豐華書院每年歲考都要把六藝列入科目中,凡讀書佼佼者都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 屋里氣氛曖昧,宋師竹也沒讓螺獅進來幫她梳頭,自己用手把頭發挽起來,拿一根竹簪插著,頰邊碎發零亂,在昏黃的燭火下,顯出幾分慵懶隨意。 封恒沒有見過她這一面,還好奇地看了一眼。 晚膳吃的是rou絲蔬菜熱湯面,配著饅頭花卷涼拌菜。 宋師竹欣喜地發現兩人的契合點又多了一樣。大戶人家早中晚吃什么都有講究,封家算是簡單的了,可這兩日每回去慶云院,膳桌上也少不了雞鴨魚rou。 她在宋家時,李氏雖然會嘀咕她吃飯太隨心所欲,可十幾年下來也習慣了她的吃法。剛才宋師竹對著丘嬤嬤隨口報出菜單后,下一刻就想好了讓人再上一桌正經晚膳,沒想到封恒只是驚訝了一下,也沒有出口糾正,她便樂得省下一番折騰。 黃氏這一個月來已經習慣了每日睡前都要翻一翻府內各處的賬簿,看到跨院里今日叫的膳食,還有些驚訝。 沒想到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也這般簡樸,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想著那個素有克勤克儉美名的女將軍,她又覺得可以想象。 黃氏看著手上拿著一卷書的封慎,目光在他捏在古籍上修長的手指轉了轉,忍住心癢,清了清嗓子,道:“我喜歡弟妹的性子?!辈焕速M糧食的人她都喜歡。 封慎俊秀的眉毛輕輕蹙著,黃氏沒等他出口,就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不會去接近她的?!北蝗颂岱莱蛇@樣,黃氏從前是不能想象的,不過如今她卻覺得十分有趣。 “你先前對二弟做的事,二弟妹也是知道的?!狈馍鞯嵝蚜艘痪?。封家人對放在心上的人不會有任何隱瞞,他相信他弟弟不會放任妻子一無所知地呆在后宅。 這點黃氏就沒有預料到了。 她頭疼了一下,她先前還想著再過個十來年,能和宋師竹當一對和諧妯娌,沒想到小叔子嘴那么快,一點回頭是岸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想了想,道:“娘剛才還吩咐我準備一些喜糖喜餅,讓二弟明日回書院送人用,二弟不會擔心我在里頭下毒吧?”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封慎沉默片刻,道:“明日我會跟娘和二弟商量,把府里管家權交給二弟妹?!毕惹笆菦]有合適的人選,趙氏又對他妻子十分信任,但如今宋家姑娘進了門,封慎之前的諸多想法都能實行了。 他對這個變得古里古怪的妻子一直抱有防備。 “那真是太好了?!秉S氏笑道。要是能卸下身上的差事,她樂得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她最想做些什么,黃氏火熱的目光從神色平靜的封慎身上滑過,舌尖抵著上顎,有些發癢,說起來,她也好久沒開葷了。 第45章 (改錯字) 封恒午后就要回書院的事,趙氏昨兒就已經和家里眾人都說了,第二日一早到慶云院的人數十分齊全。 封家二房除了還在襁褓中的小兒子,余下的一家三口也都到場了。 封二太太是最可惜的:“我們過幾日啟程時,家里不就沒人能夠相送了?”二侄子要回書院,三侄子肯定是跟著哥哥一塊回去的,大侄子又出行不便,到時候大房一家就沒有一個能正經送行的。 趙氏出口道:“怎么會沒人相送?到時候我會囑咐恒哥兒惟哥兒請假回來,慎哥兒也會過去的?!?/br> 妯娌話中的意思,是留在家里的慎哥兒就不能當人看了? 家里三個兒子,趙氏對大兒子的事一向是最敏感的,她就算素來對妯娌寬容,此時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只是今日過后兩個兒子都要回書院了,她也不想場上不好看,才打了個圓場。 “大伯娘說的是,我娘一時嘴快,說岔話了?!狈庥駤烧媸呛薏坏冒阉锏淖煳嫔?。她娘這句話,就沒把大堂哥放在眼里。沒看大房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嗎。 還有她爹,臉色瞬間也難看起來了。 因著嫂子和閨女都說了話,封二叔就沒有出聲。他素來寡言,心中卻實在覺得這種不得體的問題,妻子就不該出口。 他們山長水遠地從外頭回來,是想著為侄子撐場面的,侄子們領他們的情,這件事便是皆大歡喜;可是臨到了了,妻子突然來這么一句,要不是嫂子動作迅速,侄子們心里肯定要落下疙瘩了。 送行又不是什么正經大事,何必這么計較。 封二太太話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