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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滑到了肩膀處,目光斜出去,已經能夠看到浴缸邊沿。奮力猛一甩頭,他的眼前終于明亮起來。他看到何殿英背對自己站在地上,大腿內側一片新鮮血跡。余至瑤在何殿英的股間撒了許多刀傷藥。何殿英趴在床上,疼得咬牙閉眼。“二爺……”他顫悠悠的開了口:“這回讓你嘗個新鮮,以后……就別干啦!”余至瑤蹲在床邊,兩只手腕全被手銬磨脫了皮:“小薄荷,你真是發了瘋?!?/br>何殿英苦笑一聲:“你不是想要嗎?”余至瑤撫摸著他的頭發:“我是要,不是搶;你不想給,可以不給?!?/br>何殿英嘆了一口氣:“能給就給吧!橫豎你總干不死我?!?/br>余至瑤答道:“小薄荷,我再也不要了?!?/br>余至瑤徹夜不眠,陪著何殿英。他問何殿英:“為什么不讓我看?”何殿英慘白著一張臉,然而已經有力氣笑:“唉,二爺,那個樣子不好看。再說我也有點不好意思?!?/br>余至瑤握住了他的手:“小薄荷,對不起?!?/br>何殿英閉了眼睛,哼哼的說話:“沒你的事,我是自愿,屁股開花也活該?!?/br>何殿英在余至瑤的床上趴了一夜一天。余公館內無人知曉,余至瑤也不出房,單是陪著他說話睡覺。提起昨夜那樁慘事,何殿英有了一點精神,就又開始眉飛色舞:“我說,二爺,你真該給杜芳卿一筆辛苦費,人家這些年伺候的太不容易了。好嘛,你這哪是人身上的家伙???簡直就是根粗木樁子!我昨天是左一層右一層的往上面涂香皂,泡沫都起了三尺厚,結果怎么樣?”他一捶床:“還是差點鬧出人命??!”余至瑤笑了,心想自己這回已經知道了滋味,以后再也不打這種主意就是了。何殿英見他訕訕的笑,自己也跟著笑。時間過得那么快,笑著笑著,便是天黑了。何殿英穿戴整齊了,想要離去。臨走之前,他對余至瑤說道:“二爺,告訴你一件事——那什么,我要訂婚了?!?/br>余至瑤正在想方設法的挽留住他,冷不防的聽到這么一句話,便是一愣。何殿英一直回避著這個事實,但是思來想去的,他覺得還是自己親口說出為好。自己不說,余至瑤也會在報紙上看到啟事。“是個日本女人,不娶不行,連我師父都跟著湊熱鬧逼我,我是真沒辦法。你別生氣啊,那娘們兒對我來講就是個擺設。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心里就只有一個你?!?/br>余至瑤怔怔的站在地上,呆呆的答道:“哦……知道了?!?/br>何殿英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二爺,真的,別往心里去。等我忙過了這幾天,就還來看你?!?/br>余至瑤笑了一下:“好,那你……你走大門吧?!?/br>何殿英心中五味陳雜,可是一時說不清道不明,只好裝成滿不在乎的模樣:“我走樓下那個小門,那門僻靜。你不用送了,這公館里倒是沒人攔我?!?/br>余至瑤點了點頭:“那好,你走吧?!?/br>不知何殿英已經走了多久,余至瑤面無表情的站在地上,一步也不能動。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侮辱了,也好像是被拋棄了,可是細想起來,又全不算。他本來對何殿英并沒有很強的獨占欲,可是現在怎么似乎變了?余至瑤呆站良久,忽然開始厭惡自己。他感覺自己失落的又可憐又可笑又可恥,多愁善感的簡直像一條失了寵的老狗。他無力的雙腿,笨拙的右臂,胸前陳舊的長疤,以及腔子里脆弱的心肺——全部令人厭惡,令人唾棄。他忽然起了沖動,想要從二樓窗口跳出去,然而跳出去也是摔不死的。老鼠臭蟲一樣,摔都摔不死,多么令人厭惡。腸胃忽然一陣翻騰,他低頭干嘔幾聲,沒吐出什么,只是惡心。第65章她們的愛雖然只是訂婚儀式,可是因為何殿英身份顯赫,又是一場“中日聯姻”,政治意義極高,所以規模相當的大。青山友美的父親哥哥都在軍中,不能出席,母親嫂子從哈爾濱乘坐火車趕了過來,就算是唯二的兩位娘家人了。何殿英往昔的漢jian行徑,已經毋庸置疑;所以如今看到這場聯姻,也無人驚訝質疑,無非是有人道喜、有人唾棄罷了。儀式舉行那晚,余至瑤應了友人邀請,前去渤海大樓參加商界酒會。馬維元一路隨行,充當跟班。酒會之中男女皆有,一派旖旎雅致。余至瑤端著一杯香檳,臉上浮著一點流光似的笑意,對待旁人也是說說笑笑;然而杯中香檳微微顫動,是他的手再抖。如此過了片刻,他覺出了一種溫暖的眩暈。眼前視野有些搖晃,像杯中的香檳要潑潑灑灑。小小酒會,沒有趁亂離去的機會,所以他帶著馬維元上了電梯,想要去樓頂天臺吹吹夜風。站在全天津衛最高的大樓上,余至瑤端著酒杯俯視下去,看到了整個世界的燈火。最遙遠處的夜空中,忽然綻開了一朵碩大無朋的煙花。余至瑤望著燦爛煙花緩慢凋零,直到天空重歸黑暗了,他才自言自語似的輕聲問道:“這是哪里在辦慶典?排場不小?!?/br>后方的馬維元出聲答道:“二爺,這應該是何老板的訂婚晚宴?!?/br>余至瑤怔了一下,隨即微笑點頭:“對啊,那是日租界的方向?!?/br>煙花在天邊一朵接一朵的盛開,沒有聲音,只有顏色,宛如一幅繽紛艷麗的默片,上演在無邊黑暗的背景布上。余至瑤似笑非笑的閉了閉眼睛,隨即對著遠方花火舉起酒杯。“恭喜?!彼谛闹袩o聲的說。然后他仰起頭來,把杯中香檳一飲而盡。余至瑤在酒會上多喝了幾杯,回家之后就有些醉。啞巴從馬維元手中接管了他,伺候他洗漱更衣。他不言不動的隨人擺布著,及至最后上了大床,啞巴想要扶他躺下,他卻是堅持坐起,不肯睡覺。啞巴不勉強他,站到床邊把他攬到身前。他的一切,許多的事,別人都不明了,只有啞巴知道。而他沉沉的垂下頭去,只是長長嘆出一聲。有些心事,關于愛情,關于欲望,是對啞巴也說不出口的。即便能說出口,也不知從何說起。自己都是糊涂的,又怎能得到清楚結果?訂婚儀式結束之后,何殿英依舊是很忙。他首先是帶著岳母和嫂子逛了天津,然后再把她們送上開往東北的火車。友美雖然在身份上還只是未婚妻,但是已然心滿意足,一定要留下來照顧心愛的小白臉未婚夫。她并不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什么活計都會一點。歡天喜地的擔起主婦責任,她憑著一己之力,很快便把日子過了起來。有人經營的家庭,氣氛自然發生變化。何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