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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見到了小薄荷的兄弟?”馬維元連忙點頭:“對。那人的大名我不知道,反正當初在天津的時候,別人都喊他一聲李三爺?!?/br>“開賭場?”“對,叫什么‘順豐大旅社’,其實就是賭場?!?/br>“沒見到小薄荷?”“沒有,我派的人在那兒盯了好幾天,就只有李三管事?!?/br>余至瑤從水中撈起毛巾擰了一把,然后展開來蒙到了臉上。懶洋洋的向后仰靠過去,他低聲說道:“我只盼他再也不要回到天津衛?!?/br>馬維元陪著余至瑤,在玉清池里混了整整一夜。余至瑤不睡覺,不是喝茶就是泡澡。馬維元可是有點熬不住,在小房間里找了張床,他趴下去就打起了呼嚕。及至到了天明,余至瑤來了困意,乘車回家睡覺。然而就在汽車停到院門前時,他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卻是見到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向外走。頗為困惑的怔了一下,他隨即反應過來,不禁自嘲的笑了——那是鳳兒??!推開車門下了汽車,他把雙手插進短大衣的口袋里,對著鳳兒大聲問道:“這么早就上學去?”鳳兒加快腳步走向了他,心中急切,卻是忍著不跑:“叔叔!”她歡喜的停到了余至瑤面前,又抬起手來,讓他去看自己腕子上的新式小手表:“這還早?不早啦!”余至瑤低頭望著鳳兒,就見她將兩條長辮子梳得油光水滑,一張小臉恢復了往昔的俊俏。校服外面的薄呢子長衣有型有款,領口一圈雪白風毛,正好托出了她秀氣的小尖下巴。忽然淡淡笑了一下,他有感而發的隨口說道:“鳳兒變漂亮了?!?/br>鳳兒登時紅了臉。背著雙手扭了扭身子,她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才好,慌里慌張的轉身便逃,三步兩步的竄進了旁邊汽車。余至瑤臉上的笑意隱隱有了擴大的趨勢——真是長大了,還知道不好意思了。這一年的新年,余至瑤給鳳兒買了一條鉆石項鏈。他并不知道應該如何寵愛女孩,只記得三妹仿佛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擁有了各色首飾。鉆石項鏈寶光璀璨,價值一套小四合院。鳳兒見了項鏈,又喜又怕,連連后退著不敢要。宋逸臣也覺得這不合適:“二爺,我知道您是疼她??伤粋€小丫頭片子,哪能戴這么貴的項鏈?”余至瑤抓住鳳兒的腕子,把裝著項鏈的絲絨盒子強行塞進她的手中:“十三了,快要變成大姑娘了,應該有幾樣首飾。不想戴就留起來,將來做嫁妝也是好的?!?/br>鳳兒窘迫的面紅耳赤,仰起頭來看著父親。宋逸臣見余至瑤一片誠心,只好伸手將鳳兒的腦袋向下一摁:“還不趕快道謝?”鳳兒糊里糊涂的順勢鞠了一躬,差點沒被父親把腦袋摁掉:“謝謝叔叔?!?/br>與此同時,張兆祥也帶著紅包,前去探望了杜芳卿。紅包鼓鼓囊囊,內容豐厚。張兆祥笑道:“杜老板,二爺讓我給你送五百塊錢過來。另外,今天汽車歸你使用,如果想要置辦年貨的話,正好就趕著今日全辦完吧。要不然這大冷的天,出門一趟也不容易?!?/br>杜芳卿接過紅包,遲遲疑疑的問道:“二爺這陣子……忙嗎?”張兆祥坦然的答道:“忙。從早到晚,總有事?!?/br>杜芳卿又問:“他……他身體怎么樣?”張兆祥知道他是個癡情的,心中又覺憐憫、又覺可笑:“二爺身體也挺好的,前一陣子鬧腿疼,貼兩副膏藥就緩過來了?!?/br>杜芳卿站在風中發了一會兒呆,隨即清醒過來,連忙含羞帶愧的對著張兆祥一笑:“張爺,您請房里略坐一坐。我換件衣裳,這就跟您出門?!?/br>張兆祥雖然年輕,但是已經把大管家的派頭學了個十足十。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他四平八穩的走進了房內。杜芳卿出門購買年貨,年貨沒買幾樣,卻是給余至瑤挑了一只領帶夾子。領帶夾子是鍍金的,并不算貴,然而樣式很好,簡潔精致,裝在一只小盒子里,外面還包著一層素凈的花格子紙。把這個盒子雙手送向張兆祥,杜芳卿陪笑說道:“張爺,勞煩您幫我個忙,把這樣東西交給二爺好不好?”張兆祥接下盒子,先是答了一聲“行”,猶豫一下,接著又道:“杜老板,恕我說句實話。你現在好好顧著自己也就是了,二爺他不缺這些小玩意兒?!?/br>杜芳卿垂下了頭,仿佛是有些害臊:“這……這權當是我對二爺的一點心意吧?!?/br>張兆祥聽了這話,不知道他是真癡情犯了傻,還是狐媚子手腕高,所以索性不再多說。當晚回到家中,張兆祥把那只小盒子給了余至瑤:“二爺,杜老板上街買了個領帶夾子,托我給您帶過來?!?/br>余至瑤正忙著出門,在啞巴的伺候下穿衣戴帽。聽了這話,他只點了點頭。張兆祥見狀,就把盒子放在身邊的小桌上,然后識相的退了出去。而余至瑤無意中一轉身,衣裳下擺拂過桌面,當場就把小盒子帶了下去。余至瑤聞聲一望,見那小盒子掉進了沙發椅與小桌子之間的縫隙中,不能輕易撿起,便自顧自的戴好禮帽,出門去了。午夜時分,他醉醺醺的回了來,直接上樓睡覺,早把那支領帶夾子忘到腦后。翌日清晨仆人進來打掃房間,也沒留意細微之處。于是那只盒子卡在暗處,從此就算是消失掉了。新年過后,又是一番春光爛漫的新景象。正是一切順遂之時,鳳兒卻是又鬧了笑話。鳳兒來月經了。當時正值中午,她在學校里的衛生間中發現自己流了一屁股血,而且肚子很疼,便是嚇得魂飛魄散。扯了許多手紙墊在褲襠里,她心想這回自己大概是必死無疑,便書包也不要了,直接離開校園,邁步往家走去。幸虧校服裙子又厚又長,且是深色,沾染了血跡也看不出。她一邊走,一邊哭,想自己年紀小小的就活不成,又想自己若是死了,怕是不出半年一年,就會被叔叔忘卻。好容易跋涉回了家,她進門便是遇到了余至瑤。余至瑤剛剛起床,見她淚流滿面的獨自回來了,便是驚訝問道:“鳳兒,你怎么了?”鳳兒心酸難言,一閉眼睛擠下一對大淚珠子。顫巍巍的深吸了一口氣,她開始交待遺囑:“叔叔,你以后要保重身體。我的項鏈你也不要送人,留下來當做紀念吧。以后看到項鏈,就當是看到鳳兒了?!?/br>余至瑤雙手插兜彎下腰去,皺起兩道眉毛:“???”鳳兒終于是忍無可忍,“哇”的噴出哭聲以及口水:“叔叔,我要死了!”余至瑤低頭一瞧,就見一線細細的血流蜿蜒爬下鳳兒的小腿,已然染紅了白色的長筒襪子。余至瑤知道女人每個月身上都是要來月事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