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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坐在地上。他抬眼看著天,只覺得這輩子所有的驚訝加起來,都比不上剛才那一瞬的感受。“老天,不要開這種玩笑啊……”在這里,應該先介紹一下薛哲作為作者的生平簡歷。他剛接觸網絡是在他大一的時候。當時的薛哲和每一個被高考摧殘完的倒霉孩子一樣,滿腦子“上了大學就解脫了”的念頭。腳剛踏入大學校門,就把十二年來養成的好習慣丟了個干凈,開始放縱自己,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泡網吧。但是薛哲天生不喜歡網絡游戲,又對聊天視頻之類的事情沒興趣,在網上正逛得沒意思的時候,他找到了某個網絡網站。自此一失足成千古恨。薛哲那陣子迷戀網絡到了幾乎廢寢忘食的地步,課也不上了學也不管了,天天扎在網絡書海里面暢游。直到后來期中連掛數科的災難性消息傳來才把他從虛擬世界里面拔了出來。明白這成績絕對無顏見江東父母,薛哲想出了一個餿主意——一味看不學習當然是不行的,可要是自己也來寫,那看就相當于積累經驗取材等等,到時候也有個交待。就這樣,他上了常去的網站,注冊了一個作者ID,名曰十惡。彼時的薛哲正好處于心理上一個敏感時期,偏偏又是個有閑有熱血的大學生,結果一不留神發展成了半個憤青,附帶中二傾向。一時間只覺得世界黑暗人皆虛偽,若不是將近二十年的法制教育積累下來的底子還在,走上違法犯罪之路也有可能。不過他雖然理智還有,不會在現實中搞點什么事情出來,但是里面可是他的天下。于是薛小作者鍵盤一敲,他的第一篇武俠大名出現——。正與他筆名映襯,薛哲很是得意。那個時候網上最流行的重點就一個:YY。YY得越爽越好,越夸張越好,越有人愛看。薛哲本來就不太喜歡無限制YY那種,自然打算非主流一把,又把自己關于考試掛科以及黑暗世界等等的怨念揉了進去,使得那篇文被讀者冠上了一個頭銜——虐主流開山怪。在那篇文里,薛哲毫不吝惜地給他的主角開了諸如“天賦異稟”“自幼苦練”“所學非凡”等等金手指,但同樣毫不客氣地從出身經歷感情等等多個角度對其進行了多種多樣的折磨。其實在當時的薛哲看來自己這樣只能算是寫得比較現實,但誰讓那時候這種文少呢?于是薛哲莫名的紅了一把,那篇文也算是頗有名氣。不過薛哲后來家里出了點事,為此折騰了好長時間沒顧得上寫文。等到一切過去再開文檔,他卻又對那篇不滿意起來。簡單來說,就是他中二期過了,憤青傾向也沒了,原本充滿大腦的“世界真黑暗人心真冷漠愛情那更是個虛假的蛋”等一系列想法煙消云散,再看自己那個時候寫的東西,就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想要再動筆寫已經完全沒了熱情,可不上不下的那么吊著好像也挺對不起讀者,沒奈何,薛哲隨便編了個結尾發上去,算是給了個交待。但讀者立刻就不樂意了,苦苦等待多時的更新就是這么個玩意兒?砸你沒商量!可惜薛哲很光棍,結局就是這樣了,不滿意咱也沒轍。施施然給完結局,有些手癢的薛哲忍不住又寫了一篇。雖說他不再像以前一樣胡思亂想,可還是不想跟YY流的風,走的還是那個折騰主角的路子。讀者也漸漸放棄了原本那篇跟了過去,然后,就是這么一篇一篇地寫下來。他家主角從來沒有一個活得舒坦的,基本上是朋友親人愛人死絕,又或者是沒死絕,但是卻被朋友親人愛人輪番出賣玩弄折騰直到身心俱疲要么自殺要么發瘋為止——寫了那么多本書愣是沒一個主角到了結尾還能好好活著的,薛哲也算是個奇葩。雖說在文里折騰主角很容易讓讀者不爽,但出人意料的,薛哲的fans還不少——究其原因,大概是那些主角一路順風的文看多了,看看薛哲寫的有利于平衡。那些YY代入得雖爽,可代入完了想到自己其實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事實還是不免讓人悲憤。反倒是薛哲這邊,再倒霉的家伙都能從他家主角身上得到一定的心理安慰——勞資雖然混得不好,但總比這家伙好多了……當然,也有些宣稱薛哲這樣才是最好的最深刻最有內涵那些YY不過是充氣娃娃也就能讓人爽爽的讀者。不過對于這種讀者,薛哲慣來是給個“謝謝夸獎”就不作聲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內涵?那是什么?他只不過是習慣了這種寫法懶得做新挑戰,反正讀者也喜歡他寫得也順手,干嘛換呢。再后來,薛哲大學畢業,用自己這幾年混得成績討了爸媽歡心,正式走上寫作這一行,倒也過得哈皮。而最初的那篇奠定了他作者之路的文,像每個不太負責任的作者一樣,被他丟到了記憶的角落。直到今天,以這樣一種讓他猝不及防的方式被喚醒出來。薛哲顫顫悠悠地蹲下身把那塊玉撿了起來,想再站起來卻沒了力氣,干脆一屁股坐下,看著黑乎乎的天空發呆。攥得緊緊的玉壓在掌心里,硌得手有點疼,可薛哲卻不想松開。他用這種方式去證明那塊玉確確實實被他握在了手中,而不是他的妄想。慢慢把手放到眼前,攤開掌心,里面確實是那塊玉——雖然沾了些泥土,卻不妨礙上面刻的文字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越想云,不赦。他想不出這兩個名字只是巧合的可能。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拽出手機,號碼撥了一半又被按掉,薛哲嘆了口氣,怔愣地看著上面依舊零格的信號。“……算了,這怎么可能?!卑咽謾C扔回口袋里,薛哲嘆了口氣。他剛才也真是神經了,竟然忽然蹦出一個“該不會是娟兒那幫人搞出個把戲來整我”的想法,但雖然有人對自己當年那篇文耿耿于懷,可那點郁悶還真沒到策劃出這么一個計劃來玩他的地步。那這又是什么呢?指尖一次又一次在玉牌上劃過,薛哲只覺得自己的心情越發得煩躁起來。如果說……他車上那個真的是……——“我覺得吧,要是你筆下那群倒霉蛋兒能出了書中世界,要做的第一件事,定是將你大卸八塊,拿去喂狗?!?/br>某損友的戲言此刻在耳邊響起,薛哲卻全無了當年“誰怕誰啊”的氣魄。當初他知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但眼下……薛哲深深嘆了口氣。他扶著車門,一點一點站了起來,然后拍拍身上泥土,小心地把那塊玉牌放到口袋里。既然這已經成了現實,那他就不能再在這兒傻坐著什么都不干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