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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取“風止”這樣的名字,到底是在想什么?!小腹隱痛,胸口更是痛得無以復加,莫風止雙眼血紅,當下不假思索,反手就是一劍!頭頂上,鳥兒悲聲哀鳴。霎時間翎羽飄飛紛揚而下,血雨撲喇喇澆了他一身。他用力吸氣,只有熟悉的血腥味才能讓他平靜下來……驀地,凄風冷雨中有清冽的香氣氤氳而生,比血更甘美,比夢更甜蜜。裊裊漠漠,無孔不入。疼痛消失了,所有的憤怒、仇恨、痛苦,也仿佛全部都消失了。他幾乎沉醉其中,直到劇痛把他喚醒!雪亮的劍鋒,穿透他的心窩,直沒至柄。“偽宗師又怎樣?”面前是石桐宇慘白的臉,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渾身浴血的影子。“我、要、你、死!”徹骨的冰冷。莫風止這時才驚覺,自己從眼耳口鼻到皮膚毛孔,全都在滲血!濃稠的香氣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輕柔地包裹著他,渾身輕飄飄的,像是沉睡在最甜美的童年夢境里。但——這是一個噩夢!莫風止大口地咳血,小臉上沒了笑容,只剩驚懼:“這是……”葛衣苗,麻衣瑤,三苗自古是一家。自古就有傳說,三苗的女子最多情也最癡情,煉出千蟲百蠱只為留住情郎的心。直到一甲子前,妙手易牙美廚娘橫空出世,以女子之身晉升宗師,躋身世外五絕。她坐鎮西南,親手定下規矩,負心人莫入苗疆。否則,她必將百倍報之!但她同時也宣布,將三種蠱術列為苗疆三大禁蠱,任何人不得輕易動用。只因這三大禁蠱,害人更害己,一旦輕用,往往遺禍無窮——第一種,名喚失魂引。此蠱一旦種下,無聲無息之間,就能讓人神魂離體。而失魂落魄之后,rou身再強大也將失去生機。用這種蠱害人,不但很難察覺,還可以說是兵不血刃。當初,石桐宇在洞庭湖畔暗算梁御風,用的就是這種蠱。但此蠱雖然霸道,用起來卻很麻煩,天時地利缺一不可,還需要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第二種,名喚迷心蠱。此蠱同樣不會傷害rou身,卻會讓中蠱之人前塵盡忘,失去記憶,鬼迷心竅也不過如此了。可一個人完全沒了記憶,豈不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和他死了又有什么兩樣呢?多年前,毒娘子為了留下情郎慕容安,用的就是這種蠱??上?,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終究還是一場空。——但這兩種蠱都比不上第三種。它有個更香艷更銷魂的名字,叫作焚情香……取自相思成劫,玉石俱焚。焚情香是一種很奇特的蠱,只有三苗的蠱師和祭司才會煉制這種蠱。煉蠱的人需要把一只幼鳥從小養到大,用各種各樣的毒物和蟲豸飼喂它,也用自己的血rou飼喂它,讓鳥兒和主人親密無間。這種蠱一生只能用一次。因為,使用焚情香的那一刻,鳥兒就會爆體身亡!它迸飛的血rou會成為催命的毒香,無藥可解。聞到香味的人會沉醉其中,七竅流血而死。更有甚者,此毒遺禍無窮,一人中毒,毒血飛濺,又會令更多的人喪命……十六年前,金陵謝家滿門老小,就是死在毒娘子的焚情香下!無藥可救,回天乏術!閃電又是一亮,石桐宇一劍貫穿莫風止的心窩,臉上卻沒半分開心得意。瓢潑大雨澆在他蒼白的臉上,熱淚也跟著灑了下來。小青是他和苗苗一起養大的鳥兒,雖然種了蠱母,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真正用上。這是他們對娘親最后的念想和牽絆。毒娘子身為三苗蠱師,卻為一己私情,濫殺無辜十惡不赦,尸骨不得入棺木下葬,更不能享受祭祀,只能挫骨揚灰撒入湘江,直到江水洗盡這一生的罪孽……苗苗剛記事的時候,常??拗鴨査?/br>為什么別人家都有爹爹和娘親,她一個都沒有?他無言以對。后來,美廚娘她老人家不知怎么也知道了,捉了一只幼鳥來,說是娘親那只白尾鷂的后代,給他們兄妹養著……電閃雷鳴中,石桐宇站在垂死的莫風止身前,厲聲質問,問出心中最大的困惑——“你老實說清楚,苗苗當初為什么沒用焚情香取你性命?!”焚情香乃苗疆三大禁蠱之首,其厲害之處,就算身為偽宗師這樣的絕頂高手,都會中招,無一幸免!宗師以下,必死無疑!只有晉升真正的宗師境界,天人合一,內外貫通,才能免疫三大禁蠱。莫風止就算煉化了血沿檐的紫府泥丸,也才是偽宗師而已,怎么也不可能逃過焚情香!那么——苗苗被他偷襲所傷,既然沒立刻身亡,為何沒取他性命?焚情香可不比失魂引,種了蠱的鳥兒和主人心念相通,一念既出,便可立刻發動!驚蟄那天,小青還一直跟在苗苗身邊,血案發生后,莫風止甚至還用小青傳了信給黃一銘。苗苗如果想殺他報仇,在昏迷之前有無數次機會,為什么……莫風止聽他問出這句話,居然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柔聲答道:“你問我???我猜,是她舍不得吧?她總說我像你,到底是哪里像了?我才不像你這么弱!”連綿的雨聲中,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不知是想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對了,你知道嗎?苗苗送了姻緣鎖給我呢,她是不是喜歡我???”“小喬說,姻緣鎖是苗家姑娘許姻緣的意思,真的嗎?苗苗居然這么喜歡我?”“她還給我取名字,說什么‘樹欲靜而風不止’,所以讓我叫‘風止’,說是祈盼我從此一生平安順遂的意思?!?/br>電光忽閃,石桐宇看見他笑眸彎彎,稚氣小臉上泛出病態的潮紅,連眼尾下的滴淚痣都興奮得發紅。那種天真的殘忍讓人不由自主一陣心悸。石桐宇突兀地打斷他:“苗苗……既然對你這么好,驚蟄那天,你又為什么打傷她?”笑容從那張小臉上消失了。莫風止瞪大眼睛,五官又開始向外滲血,臉孔模糊成一片厲紅。良久,他又笑了,笑聲陰冷,再沒了刻意的天真無邪。“誰叫她想廢我武功!”他大口喘氣,恨意如潮水,涌現在他咬牙切齒的話語中。“我只不過跟著血沿檐的時候,被迫無奈殺過幾個名門正派的蠢貨。那幫人找上門來,聽說那老怪物死了,居然還不肯罷休,還要找我算賬!”“老怪物活著的時候,他們怎么不敢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