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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氣沉沉?!?/br>正在此時,藍曦臣和藍啟仁入宴廳了。安靜坐在魏無羨身邊的藍忘機這才動了動。藍啟仁大約是一看到魏無羨就要犯病,于是干脆選擇不看他,平視前方。藍曦臣則和煦依舊,嘴角也噙著淺淺笑意,令人如沐春風。然而,不知是不是閉關所致,魏無羨卻覺得,澤蕪君似乎清瘦了不少。家主落座后,藍曦臣簡單講了幾句客套話,開宴。首先上的是一道湯。餐前用湯是姑蘇藍氏的習慣。外形是一方樸素的黑陶圓盅,掌心可托,手感光滑。揭開小巧的陶蓋一看,果然又是一堆青青黃黃的蔬葉樹皮草根。光是看著,魏無羨的眉尖就抖了兩下。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后,饒是他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閉目扶額。好一陣,他才從味覺遭受巨大打擊的恍惚中回過神來,胳膊肘勉強支撐著身體,心道:“……藍家先祖如果是和尚,一定是苦行僧?!?/br>魏無羨情不自禁懷念起蓮花塢開家宴時校場上那口盛滿蓮藕排骨湯的大鍋,rou香藕香,橫飄十里,引得附近的孩子都扒到蓮花塢院墻上往里窺看,口水嘩啦啦直下。對比下來,此時此刻,不知應該同情滿口苦味的自己更多,還是同情從小吃這些長大的藍忘機更多。可看廳中其他藍家人都面不改色地喝完了這盅藥湯,動作神情還十分之優雅自然,泰然自若,魏無羨也不好意思獨留大半盅。況且,藍家那三千、不對,現在是四千條家規里,他記得對飲食禮儀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不可挑食留剩,不可飯過三碗。雖然覺得這種家規簡直匪夷所思,但他還不想這么快就又被藍啟仁唾棄。誰知,他正要硬著頭皮把這盅古怪的藥湯仰頭一口悶了,卻忽然發現自己面前的湯盅已經空了。魏無羨:“???”他忍不住拿起那只精致的黑陶小盅,心道:“我明明才喝了一口?底下有個洞漏光了?”可是食案上分明潔凈光亮,沒有湯水。魏無羨側目望去,恰好藍忘機若無其事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藥湯,合上了陶蓋,正垂著眼簾,在用一方雪白的巾子輕拭唇角。但魏無羨記得清楚,藍忘機那一盅絕對早就喝完了。他還發現,藍忘機的食案,似乎比開宴之前離他近了很多,好像被悄悄挪動過。魏無羨:“……”他挑一挑眉,朝藍忘機那邊做口型道:含光君,手挺快???藍忘機放下方巾,看他一眼,又平靜地移回了目光。第116章外一篇:家宴3藍忘機越是這樣一本正經,魏無羨就越是按捺不住心內sao動的作惡欲。他用手指輕輕在黑陶小盅身上扣了扣,發出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細微脆響,聞聲,藍忘機的視線不易覺察地偏過來幾寸。魏無羨知道,就算藍忘機視線偏移的角度再得體,眼角余光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一舉一動。于是,他將那只小盅舉了起來,裝作要飲用的模樣,在手中轉來轉去,停留在在藍忘機方才喝過的位置,將唇覆上了陶盞的邊緣。果然,藍忘機的雙手原本端端正正放在腿上,此時,姿勢仍未變,安安靜靜被掩在白袖之下的十指卻微微蜷曲起來。見狀,魏無羨心中飄飄然,一時放松,身子正要像以往那樣,不由自主地歪到人身上去,突然從藍啟仁那邊傳來一聲身為嚴厲的咳嗽。魏無羨連忙把將歪不歪的身體扳直了,恢復正襟危坐。用完湯,靜侯片刻,這才開始正式布菜。每張食案都上了三樣小菜,每樣小小一碟,不是青就是白,和當年魏無羨聽學時的伙食分毫無差。這么多年了,除了苦味更甚,毫無變化。一半地域所致,一般是天性使然,魏無羨口味偏重,喜食辣,且無rou不歡,面對這樣樸素的菜色,實在沒有胃口,三兩下胡亂進了肚,完全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期間,藍啟仁的目光時不時掃過來,惡狠狠地盯著他,仿佛和當年聽學講座時一樣,時刻準備著點他的名讓他滾蛋。偏生魏無羨一反常態地規矩安分,令他無計可施,只得作罷。味同嚼蠟地用完了餐,家仆們撤走了盤子和食案,照慣例,藍曦臣開始總結近日家族動向??芍宦犓v了幾句,魏無羨便覺得他心不在焉,甚至還記錯了兩場夜獵的地點,說完了都沒發覺,惹得藍啟仁都對他側目而視,山羊須被吹起來好幾次,聽了一陣,終于忍不住開口打斷。一場家宴,這便有驚無險,匆匆忙忙地結束了。沉悶的開場,沉悶的過程,沉悶的散席,魏無羨被迫沉悶了將近一個時辰,既無美味佳肴,亦無歌舞助興,憋得渾身仿佛長了半年的跳蚤。偏偏結束之后藍啟仁還嚴厲地叫走了藍曦臣和藍忘機,看樣子是又要訓話了,而且是一訓訓倆。他沒人可撒野,到處晃了一圈,瞅見幾個小輩三三兩兩走在一起,正要出聲招呼,抓來玩玩兒,誰知藍思追和藍景儀等人一見他就臉色大變,掉頭便走。魏無羨心中了然,晃到了一片較為清冷的樹林中,等了一陣,方才那幾個小朋友才又鬼鬼祟祟地冒了出來,道:“魏前輩,不是我們故意不理你,而是先生說過了,誰要是跟你說話,藍氏家訓從頭抄到尾……”“先生”是姑蘇藍氏所有子弟和門生對藍啟仁的統一尊稱,提到“先生”二字,只指他一人。魏無羨得意道:“沒事我早知道了,你們家先生防火防盜防魏嬰也不是一兩天了,你們看他防住了嗎?大概是覺得自家種的大好白菜被豬拱了,火氣大一點也在所難免,哈哈哈哈……”藍景儀:“……”藍思追:“……哈哈哈?!?/br>魏無羨笑完了,道:“對了,你們之前被罰抄,說是因為和溫寧一起夜獵,他現在怎么樣啦?”藍思追想了想,道:“不知道呢。大概躲在山下的某個角落,等我們下一次出去夜獵的時候再找他吧。不過也說不準,我們分開的時候,江宗主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魏無羨道:“啥?!江澄?他怎么也在?”藍思追道:“我們上次約了金公子一起去夜獵的,所以……”魏無羨立刻懂了。猜也能猜得出來,大概是溫寧悄悄跟著金凌或者藍家這群小輩其中的一方,暗中保護他們,在夜獵遇到危機的時候出手相助。結果江澄肯定也在偷偷摸摸地跟著金凌,生怕他又出什么狀況。于是兩人在緊急關頭撞面了,鬧了很大不愉快。一問之下,果然是這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