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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之后,卻都是微微一怔。望著面前這間氣派非凡、香火旺盛的建筑,魏無羨道:“這是……觀音廟?”藍忘機道:“嗯?!?/br>金光瑤可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二人對視一眼,一齊穿過絡繹不絕的香客,邁過高高的門檻,跨入廟中。三進的寺廟,處處香煙裊裊,木魚聲聲。要走完一圈,并不用花太多時間,最后一間是觀音大士殿,二人在門口站了沒一會兒,便有僧人雙手合十過來施禮,二人還禮,魏無羨寒暄幾句,隨口問道:“尋常的廟宇都建在山中,處于城中的倒是少見?!?/br>僧人笑道:“城中之人,終日勞碌奔波,豈非更需要這樣一座觀音廟祈福求愿,尋求內心寧靜?”魏無羨也笑道:“喧囂人氣,不會驚擾了觀音大士么?”僧人道:“大士普度眾生,又怎會為人所驚擾?”魏無羨道:“這間廟里是只拜觀音么?”僧人道:“不錯?!?/br>二人在觀音廟中走了幾圈,心中已有數,出了廟后,魏無羨拉著藍忘機來到一條巷子里,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方陣,扔到一邊,道:“金光瑤好大的手筆?!?/br>藍忘機撿起他扔掉的那根樹枝,在方陣上添了幾筆,輪廓形狀愈發明顯,赫然便是方才那座觀音的俯瞰圖。魏無羨又從他手里把樹枝拿過,道:“這觀音廟里面有個大陣,有東西被壓著?!彼c了一個地方,道:“這個陣有點復雜,還是挺保險的,不過只要破了這個陣眼,被鎮著的東西就會出來了?!?/br>藍忘機站起身來,道:“晚間無人時破陣。先尋一處落足修整,再作計議?!?/br>不知道觀音廟里鎮的邪祟有多厲害,自然不能在白天人多時貿然行動。魏無羨道:“不知道端了這觀音廟里的東西要多久,來得及去蘭陵么?會不會耽誤行程?”藍忘機道:“你身體狀況未明,不可勉強?!?/br>亂葬崗那一戰魏無羨消耗了太多精力體力,精神和身體都長時間維持緊繃狀態,幾個時辰前又被江澄氣得幾乎七竅流血,好一陣才緩過來。雖然他現在感覺并無大礙,但萬一有什么岔漏沒發現,勉強硬撐著趕去了蘭陵,難保關鍵時刻不突發意外,反而壞事。而且這兩天耗神耗力的不止他一個,藍忘機也是片刻都沒有消停。想著就算他不需要休息,藍忘機也需要休息。魏無羨道:“好,那就先找個地方歇腳吧?!?/br>魏無羨本人是什么地方都能住,有錢睡豪房,沒錢睡樹根。但此時藍忘機在他身邊,他是絕對沒法想象藍忘機躺在樹下、或者擠在臟亂小房間里的模樣的,所以二人走了許久,最終在云萍城的另一邊挑了一間體面又氣派的客棧。老板娘熱情地沖出來,幾乎是把他們往里面拖??蜅J帐暗镁袟l干干凈凈,一樓客人差不多坐滿了,足見打理的是個能干的人。店里做事的大多是女子,下到十幾歲水靈靈的掃地小姑娘,上至膀大腰圓的廚娘大嬸??匆婇T外邁進來兩個年輕男子,皆是眼睛一亮,一名正在給客人加水的少女更是看藍忘機看得茶壺嘴對歪了也沒覺察。老板娘喝了兩聲,要她們小心做事,親自領著魏無羨與藍忘機上樓去看房,邊走邊問:“二位公子要幾間房???”乍一聽,魏無羨的心猛地往上一提,不動聲色地瞟了藍忘機一眼。若是在兩個月前,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剛回來那段時間,他為了盡快脫身,使勁渾身解數惡心藍忘機,藍忘機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干脆從此只要一間房了,反正不管要幾間,最終魏無羨都是會纏到他床上去的。不光如此,仗著當時沒人知道他是誰,什么丟人現眼的事魏無羨都敢做。下云深不知處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迫不及待地搶先鉆進藍忘機的被窩,藍忘機推門而入就看到他在床上打滾,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兒便到隔壁他訂的另一間房去了。魏無羨哪會這么便宜就放過他,追了過去嚷著要和他一起睡。爬上床之后還把一個枕頭扔出窗外,非要和藍忘機共枕一個,并且質問藍忘機為什么和衣而臥,強行要幫他寬衣解帶。睡到夜半三更忽然把冰冷的腳伸進藍忘機的被子里,抓著他的手強行貼到自己心口,“你聽聽我的心跳含光君!”,再無辜而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的雙眼……最終被藍忘機輕輕一掌拍得渾身僵硬,再也動彈不得,這才安靜下來。往事不堪回首,魏無羨第一次為自己的無恥而感到震驚。瞟到第三眼,藍忘機還是垂著眸子沒說話,也看不清表情。見他遲遲不答,魏無羨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以前藍湛都是要一間的,為什么今天不說話了?如果他這次改要兩間房,就說明他確實介意了??扇绻€是要一間,也不能說明他就不介意,也許只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介意好讓我也不介意……”介意來介意去,老板娘果斷自己回答了自己,鏗鏘有力地道:“一間房是吧?一間房就行了!我這的房間兩個人住也舒服。床不擠人的?!?/br>等了片刻,藍忘機沒有出言反對,魏無羨的心和腳底這才不飄了,暫時落到了實處。老板娘推開一扇門,帶他們進去,果然夠大,她道:“哎,二位要用飯么?我們廚娘手藝可好了,做好了給你們送上來?”魏無羨道:“要的。不過現在不用,晚點兒吧,戌時再送過來?!?/br>老板娘滿口答應著出了門。她前腳走,魏無羨后腳剛要關門,忽然追了出去,道:“老板娘!”老板娘道:“公子有什么吩咐?”魏無羨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低聲道:“晚上送餐時,煩請弄些酒來……勁越足越好?!?/br>老板娘笑道:“那是自然!”交待完了,他這才若無其事地回了房,關上門,坐到桌邊,藍忘機伸過手來,按住了他的脈。雖然明知這只是在給他檢查身體狀況,但在那兩只白皙修長的手指順著他的腕部往上游走,慢慢揉壓的時候,魏無羨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還是微微蜷起了手指。花費了將近小半個時辰給他檢查身體,藍忘機道:“并無大礙?!?/br>魏無羨伸了個懶腰,笑道:“多謝?!彼娝{忘機神色凝肅,眉宇不平,道:“含光君,你在擔心澤蕪君?我想,金光瑤對澤蕪君還是留了幾分敬意的,而且澤蕪君修為比他高,也對他已有了防備,倒不一定會中他的招。我們盡快破解了觀音廟的陣法,爭取明日便繼續趕路?!?/br>藍忘機道:“此事蹊蹺?!?/br>魏無羨道:“什么?”藍忘機道:“兄長與金光瑤交好數年,金光瑤并非沖動嗜殺之人,從不貿然動手?!?/br>魏無羨道:“嗯,我對他印象也是這樣,金光瑤不是說不狠,但能不得罪的就盡量不得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