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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怎么最近遇到這么多瞎子?聽到的,看到的?;畹?,死的。忽然,金凌道:“喂,這個人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是敵是友,為什么要貿然救他?萬一是個惡人,豈不是救了一條蛇進來?”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他當著人的面這么直白,就有些尷尬了。那人居然也不生氣,似乎也不擔心會被扔出去,微微一笑,露出一對小小的虎牙,道:“這位小公子說得很對。我是出去比較好?!?/br>金凌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倒是愣了愣,不知該說什么,胡亂哼了一聲。藍思追忙圓場道:“可是這位也有可能不是惡人啊,不管怎么說,見死不救都有違我輩家訓?!?/br>金凌嘴硬道:“行。你們是好人。折了誰到時候可別怪我?!?/br>藍景儀氣道:“你這人……”話還沒說完,他的舌頭就打了結。因為他看到了那人倚在桌邊的佩劍。纏在劍上的黑布滑落了半截,露出了劍身。這把劍鍛造工藝十分高超。劍鞘青銅色,其上雕刻著鏤空的霜花紋路。透過鏤空花紋露出的劍身一如銀星,閃爍著雪花形的光采,有一種冰清玉潔、又璀璨明亮的美麗。藍景儀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什么話要脫口而出。魏無羨雖然不知他要叫什么,但這人既然用黑布遮住了劍,必然是不想讓人看見,他本能地不愿打草驚蛇,一伸手捂住了藍景儀的嘴,同時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其他也臉現驚訝之色的少年都不要出聲。金凌用口型對他說了兩個字,然后伸手在落滿灰塵的桌面上寫了兩個字:“霜華”。……霜華劍?魏無羨以口型無聲問道:曉星塵的——霜華劍?金凌等人一齊點頭肯定。這些少年雖然沒見過曉星塵本人,但“霜華”是難得的名劍,非但靈力強盛,而且外形美麗而別致,曾被繪入無數版本的仙劍圖錄名劍圖譜,使人見之難忘。魏無羨思索:如果佩劍是霜華,本人又是瞎子……一名少年也想到了這個,不由自主地用手去碰那人眼上纏著的繃帶,想把它拆下來,看看這人眼睛還在不在??墒撬氖謩倓偱龅侥瞧噹?,對方的臉上就流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不易覺察地向后退了退,似乎很是害怕被別人碰到眼睛。那少年覺察自己失態,連忙收回了手,道:“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br>那人舉起左手,手上戴著一只黑色的薄手套,想遮住眼睛,卻又不敢碰,該是輕輕一觸就疼得無法忍受,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勉強道:“沒事……”聲音卻在微微發顫。這種表現,幾乎已能夠確定,這個人就是櫟陽常氏一案后失蹤的曉星塵了。曉星塵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人識破了身份,忍過了那陣疼,摸摸索索去拿他的霜華。魏無羨眼疾手快地把滑下來的黑布拉上去。他摸到了霜華,點頭道:“多謝相救,我先走一步?!?/br>魏無羨道:“先別走了。你中尸毒了?!?/br>曉星塵道:“很嚴重嗎?”魏無羨道:“很嚴重?!?/br>曉星塵道:“既然很嚴重,又何必留下?反正已經無藥可救,不如趁還沒有尸化,多殺幾只走尸?!?/br>聽他將生死置之度外,屋內一群少年胸中熱血上涌,藍景儀忍不住脫口道:“誰說無藥可救?你留下!他會治好你的!”魏無羨:“我?抱歉,你說的是我嗎?”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實話,這位曉星塵已吸入太多尸毒粉,面色隱隱透出黑紅,中毒太深,恐怕糯米粥已經不管用了。曉星塵道:“我已在這座城里殺了不少走尸,它們一直跟著我,待會兒還會源源不絕有新的過來。我留下,你們遲早會被尸群淹沒?!?/br>魏無羨道:“閣下知不知道,這座義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曉星塵搖頭道:“不知。我只是一名云游道……云游到此,得知此地異象,這便入城夜獵。城中活尸走尸數量之多、能力之強,你們尚未領教。有的行動敏捷,防不勝防。有的被斬殺之后,身上會爆出尸毒粉,沾身即中毒,但若不斬殺,它們又會撲上來撕咬,結果是一樣會中毒。實難對付。我聽你們聲音,里面有不少小公子吧?奉勸諸位還是盡早離去?!?/br>話音剛落,大門外便傳來了那對紙人姐妹的咯咯陰笑。這一次,笑聲前所未有的尖銳。第37章草木第八5藍景儀扒上門縫看了一眼,旋即用身體堵住門縫,瞠目結舌道:“好、好、好多!”魏無羨道:“走尸嗎?多是多少?”藍景儀道:“我不知道!整條街上都是,好幾百吧!而且在越來越多!我看那兩個紙人要撐不住了!”守門的一對紙人若是守不住了,門外整條街上的走尸就會涌進這間店鋪。斬,中尸毒粉,而且奮力廝殺,毒素流走會極快;不斬,便會被撕咬至死。曉星塵持劍欲推門而出,大概是想以殘力抵擋一陣是一陣,但臉頰涌上一層紫紅之氣,竟跌坐到地上。魏無羨道:“你安心坐著吧。很快就解決了?!?/br>他隨手又在藍景儀的劍上劃破了右手食指,血珠滴落,藍景儀道:“你又要用點睛召將術嗎?每個紙人眼眶里點兩下,點完了你得流多少血?要不要我分點給你?”立即有其他少年挽起袖子:“我也可以分點……”魏無羨哭笑不得:“不用。有沒有空白符篆?”這群世家子弟年紀尚小,還沒修煉到可以即畫即用的火候,因此備在身上的都是已經畫好了的符篆。藍思追搖頭道:“沒有?!蔽簾o羨也不在意:“畫過的也行?!?/br>藍思追便取出了乾坤袋中的一疊黃符。魏無羨只拿了一張,粗略掃一眼,并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朱砂繪制的符路上龍飛鳳舞地從頂畫到底,殷紅的鮮血和赤紅的朱砂合成了一副新的符文。手腕一翻,黃色的符紅色的字在空中自燃起來。魏無羨伸出左手,接住燃燒后悠悠墜落的符灰,收攏五指,微微低頭,張開的同時,將掌心里黑色的灰燼向那一排排紙人輕輕一吹,低聲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br>符灰撲面。站在最前方的一名陰力士,忽然將他垂放在腳邊的砍刀提起,扛在了肩上。他身旁一名云鬢高聳、衣飾華貴的紙美人慢慢舉起右手,纖細修長的五指靈活地轉騰,似乎是一位慵懶的貴婦,在漫不經心地欣賞自己涂得猩紅的長指甲。美人腳邊站著兩名金童玉女,金童頑皮地拽了一下玉女的辮子,玉女沖他吐了吐舌頭,一條近九寸的長舌從她的小嘴里倏然探出,毒蛇一般在童子的胸口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