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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名氣,或者非常有名氣,很多人都認得他的劍芒,一祭出來便會露餡,所以不得不遮掩?!?/br>魏無羨試探著問道:“含光君,你剛才跟他過交手,你覺得,他是不是一個你很熟悉的人?”更具體的話他就不方便說出來了。比如,藍曦臣?;蛘?,藍啟仁。藍忘機肯定地道:“不是?!?/br>對藍忘機的答案,魏無羨很有信心。他認為藍忘機不是那種會遮掩事實或者不敢面對真相的人。既然他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他也不喜歡說謊,照魏無羨看,讓藍忘機說謊,他寧可給自己施禁言術不說話。所以魏無羨立刻便排除了這兩個人,道:“那就更加復雜了?!?/br>藍忘機將軀干裝入另一只雙層的封惡乾坤袋,妥帖地收好,兩人在附近轉了幾圈,悠閑地轉回了酒家一條街。那個小伙計果然說話算數,這條街上其余的酒家十之七八都關門了,他們家的幌子卻還挑著,燈也亮著?;镉嫸肆藗€大海碗在門口扒飯,見了他們喜道:“回來啦!怎么樣,咱們家說話算數吧?兩位見到什么東西沒有?”魏無羨笑著應了幾句,和藍忘機坐回白日那個位子。他腳邊桌上,都堆滿了酒壇,道:“對了,之前咱們說到哪兒了?被那個突然跳出來的挖墳的打斷了。我還不知道常萍是怎么死的?!?/br>藍忘機便繼續用詞極其簡潔地對他平鋪直敘。薛洋、曉星塵、宋嵐等人相繼離去,失蹤的失蹤,死的死,此事揭過后好幾年,某日,常萍與他家剩下的家人,全都一夜之間死于凌遲。并且,常萍的一雙眼睛也被人挖出來了。這次,兇手是誰,再也沒人查得出來了,畢竟當事人已全部銷聲匿跡。然而,有一件事卻是能夠確定的。凌遲他們的那把劍,經驗證傷口,乃是曉星塵的佩劍——霜華。魏無羨一碗酒停在嘴邊,為這個后續愕然了:“被曉星塵的佩劍凌遲的?那動手的人是不是他?”藍忘機道:“曉星塵失蹤,尚未定論?!?/br>魏無羨道:“找不到活的人,那有沒有試過招魂?”藍忘機道:“試過。無果?!?/br>無果,那么要么沒死,要么已魂散身消。術業有專攻,魏無羨對此是一定要發表意見的:“招魂這種事情嘛,不能說得很絕對,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時也會出差錯的。我猜很多人認為是曉星塵的報復吧?含光君,你呢?你怎么覺得?”藍忘機緩緩搖頭,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評?!?/br>魏無羨十分欣賞他這種處事態度和原則,笑瞇瞇地喝了一口酒。又聽藍忘機道:“你以為如何?”魏無羨道:“凌遲,是一種酷刑,本身就意喻‘懲罰’。而挖去眼睛,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同樣挖去了雙眼的曉星塵。所以這些人猜測是曉星塵在報復也無可厚非,但,”他思考了一下措辭,道:“我認為,一開始,曉星塵就并不是想要常萍的感謝才站出來插手這件事的。我……”他還沒想好,“我”究竟如何,那名伙計很殷勤地送上來兩碟子花生米。魏無羨被打斷了,正好不用接下去了。他抬眼一看藍忘機,笑道:“含光君,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我沒怎么樣。我也不知全貌,同樣不予置評。你說的很對,在了解所有內情和來龍去脈之前,誰都不能對任何事妄加評定。我只要了五壇,你卻多給我買了五壇,我一個人怕是喝不完了。怎么樣,你陪我喝?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處,不犯禁吧?”他本是做好了被一口回絕的準備,誰知藍忘機道:“喝?!?/br>魏無羨嘖嘖道:“含光君,你是真的變了。從前當著你的面喝一小壇,你兇死了,要把我扔過墻,還打我。如今你還在屋子里藏天子笑,偷偷喝?!?/br>藍忘機整了一下衣襟,淡聲道:“天子笑,我一壇也沒動?!?/br>魏無羨道:“不喝那你藏著干什么,留著送我???好了好了,沒動就沒動,信你還不行嗎。我不提了,來吧。我一定要看看,滴酒不沾的姑蘇藍氏子弟,究竟幾杯倒?!?/br>他給藍忘機倒了一碗,藍忘機想也不想,接過,灌下。魏無羨興奮莫名,盯著他的臉,看他什么時候臉紅。誰知,盯了好一會兒,藍忘機的臉色和神色都半點不變,淺色的眸子很冷靜地注視著他——完全沒有變化!魏無羨大感失望,正想慫恿他再喝一壇,忽然,藍忘機皺了皺眉,輕輕揉了揉眉心。過了片刻,一只手支著額,閉上了眼睛。……睡著了?……睡著了!一般人在喝了這么多酒之后,應該先醉,然后再睡。藍忘機怎么能跳過了醉這一步,直接就睡了?!他想看的就是“醉”這一節!魏無羨對著睡著也是一臉嚴肅正直的藍忘機揮了揮手,在他耳邊拍了拍掌。不應。居然是個一碗倒。魏無羨沒料到出現這種情況,拍了拍腿,思索片刻,把藍忘機右手環上他的脖頸,拖拖拉拉架著他離開了小酒鋪。他摸藍忘機身上的東西早已摸得嫻熟無比,取了錢袋,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把藍忘機送進其中一間,脫了他的靴子,蓋上被子,趁著夜色出門去。行至一處荒郊野僻,魏無羨拔出腰間竹笛,送到唇邊,吹出了一段調子,隨后,靜靜等待。這段日子,魏無羨和藍忘機日日相對,沒有獨處的時間。他也就無法召喚溫寧。除了此前身份半遮半掩,還有別的緣故。溫寧手上有姑蘇藍氏的人命,縱使藍忘機對自己很好,魏無羨也不能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召使溫寧?;蛘f,正是因為藍忘機對他很好,魏無羨才沒臉在他面前召使溫寧。他臉皮再厚,也不是厚在這種事上。回過神來,耳邊已傳來那陣森然的“叮叮當當”。溫寧低著頭的身影,浮現在前方城墻的陰影之下。他一身漆黑,溶在身旁的黑暗之中,只有沒有瞳仁的雙眼,白得刺目,白得猙獰。魏無羨負起雙手,圍著他慢慢走了一圈。溫寧動了動,似乎想追隨著他的步伐轉圈,魏無羨道:“站好?!?/br>他便老實站好不動了。那張清秀的臉似乎更憂郁了。魏無羨道:“手?!?/br>溫寧伸出一只右手。魏無羨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來,仔細察看鎖在他手腕上的鐵環和鐵鏈。這并非是普通的鐵鏈。溫寧發起狂來時極度暴躁,能徒手把鋼鐵擰成泥漿,斷不會這樣任它拖在身上??峙率翘氐貫榻d溫寧而打造的一副鐵鏈。挫骨揚灰?連陰虎符的殘件都要費盡心思復原,某些世家當然也對鬼將軍垂涎三尺了,怎么舍得挫骨揚灰?魏無羨冷笑一聲,站到了溫寧身側,略一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