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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了,摸不著火候。 袁方在心里搖了搖頭。 車里的南檣可不知袁方心中的波瀾起伏,她坐在那個熟悉的座位里,恍惚間又回到了生前歲月。 衣香鬢影,光彩流華。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南小姐什么時候學的書法?”余思危清冷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啊,小時候?!蹦蠙{回過神來,朝余思危笑笑。 “多???小學?初中?”余思危盯著她的眼睛,“哪里請的老師?” “小學?!蹦蠙{溫婉笑著,將謊言迅速補全成事實,“沒請老師,我家里條件不好,小時候沒有電視,爸爸又常常出海,沒事做的時候我就對著他買回來的字帖臨摹,只需要紙和筆,這是不花錢的娛樂?!?/br> 余思危嗯了一聲,尾調上揚。 然后轉回了頭,再也沒有主動開口。 很快車到了南創大廈,余思危叮囑司機將南檣安全送回家,做了紳士而禮貌的告別。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南檣輕輕吐了一口氣。 ——為了和這個男人重新坐在一起,她已經花了好長時間。接下來將會是一段新的征程。 車子重新啟動,平穩朝前行駛。 南檣拿出耳機線插上,從手機里選了一首她最愛的法語歌曲——letepsdesfleurs,。 dalida的歌聲是如此動人,那是有過閱歷的成熟女人的聲音。 我倆在忘情歌唱,在這花樣年華,我們無所畏懼 明天依然如蜜般美好,你摟著我的雙臂 我在你的嗓音中呢喃著 那時我們真是年輕,相信命運 她聽著音樂,回想著方才余思危在飯桌上扒著白米飯的尷尬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心滿意足靠在了后背上。 一曲歌畢,她摘下了耳機。 “你不記得我了嗎?” 原本安靜的汽車里,忽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第二十六章 甜蜜的網 “你不記得我了嗎?” 原本安靜的汽車里,忽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南檣詢聲看過去,發現說話人是余思危的司機。 她屏住呼吸,沉默看著前方的背影。 對方身材高大,鷹鉤鼻,下巴輪廓分明,看起來是個孔武有力的練家子, ——那是余思危的專職司機,她記得,他好像叫鐵軍。 婚后她和余思危都有各自的專職司機,他平時公務繁忙,她則四處玩樂,很偶爾才會坐一次余思危的專車,所以她對這個鐵軍的印象不深。她只知道,對方大約快二十七八歲,應該是運輸兵出身,文化程度不高,當年曾在西藏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將余思危等人從沼澤中救了出來,從此深得余思危賞識,想來這個人跟著余思危開車應該也有好幾年了。 你不記得我了嗎——鐵軍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南檣看著眼前皮膚黝黑的男人,以防備的心理陷入了思索。 莫非他以前見過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他已經看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無論哪種,都實在是她意料以外的事情。 “小芳,我是鐵軍?!?/br> 司機不疾不徐開著車,偶爾向后視鏡投來一睹。 這句話坐實了南檣的第一種猜測——他認識牛芬芳本尊! 南檣沒說話,繼續保持著沉默。她在腦海里努力思索著曾經在牛芬芳居室里所看到過的一切資料,現在是絕不能暴露破綻的時候。牛芬芳被母親拋棄,父親也死了,她素來生性孤僻,幾乎沒有什么朋友,日常保持聯系的人幾乎為零,南檣曾經一度以為,這是個完美的身份。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和牛芬芳是舊相識,口氣還如此親切。 鐵軍是誰?和牛芬芳到底是什么關系? “小芳,我是軍哥哥啊?!彼緳C見她半天都不說話,不由得又加了一句,“你還記得隔壁王媽嗎?我是她兒子?!?/br> 電光火石間,南檣忽然想起來了。 ——曾經她對杜立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牛芬芳確實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哥哥,小時候她父親出海打漁,都是鄰居幫忙照顧。白天寄養在阿婆家,村口好心的王媽會過來給她送飯菜。王媽的兒子比她大好幾歲,在村小念書,一直帶著她一起玩。他們兩小無猜,整天一起在海邊撿螃蟹挖海菜,過著無憂無慮的漁村生活。后來有一天這個哥哥突然不見了,據說他在鎮上的中學里和人打架鬧事,把人打成了重傷,最后被勒令退學。王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關系將他送去軍營里,成為了一名軍人。而牛芬芳呢,乖乖念書,乖乖考上了鎮上的重點中學,然后考上了重點大學,兩個人從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之后再也沒有交集。 沒想到,牛芬芳的這個鄰家哥哥,竟然成了余思危的專職司機!世界真是太小了。 “軍……哥哥?”南檣按照鐵軍的自我介紹,摸索著試探稱呼了一聲。 鐵軍輪廓分明的臉上綻開了微笑,這笑容讓他整個人多了幾分柔和。 “小芳,今天在余總身邊瞧見你,我看你什么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不想認我了?!彼雌饋硎前l自肺腑的高興,“畢竟我們現在不一樣了?!?/br> 南檣這才明白,原來接車時鐵軍的呆滯并不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安排座位,而是見到自己曾經熟悉的鄰家小妹站在大老板身邊,一時感到驚訝。 “對不起,軍哥哥?!蹦蠙{輕聲說著,竭力表現得親切熟稔,“你變了好多,我完全沒認出來?!?/br> 她想起自己曾經在牛芬芳的遺物中看到過鐵軍少年時的照片,那時他還是個清秀黝黑的漁村少年,形象和現在確實差距很大,這個借口應該是說得過去的。 “是不是變老啦!”鐵軍邊開車邊談笑風生,顯然已經接受了她的理由,“哎,都多少年沒見了?,F在你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了!哥哥我還在給人開車?!?/br> 說到這里,他的嘴角往右邊扯了扯,仿佛在自嘲。 南薔眨眨眼睛。 “現在不好嗎?能給余總這么大的老板開車,別人求都求不到呢?!彼郎匮约氄Z安慰著對方。 “還是不一樣的,我們這種服務行業,總是低人一等?!辫F軍笑著搖搖頭,仿佛要把這些不愉快甩開?!安徽f我了,小芳,你現在過得怎么樣?”他轉頭看了南檣一眼。 南檣簡短把自己的近況交代了一下,撿了些不痛不癢的說,又特地提了一下為了進圣心自己改名的事,以免將來露餡。 邊說她邊打量著鐵軍的細微的神情變化,對方雖然身份普通,但卻難保不會讓她的計劃翻盤。既然是熟悉牛芬芳過去的故人,自然應當全力應對。所幸鐵軍和牛芬芳多年沒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