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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來收進了行李箱。 最后一次關上小房間的門,南檣將兩份禮物和一封信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一份來自溪周的手工小魚干,給小何。他有時候喜歡喝點啤酒,剛好做下酒菜。 另一份還未開封的名牌口紅,給周容。那是她上個月在魯布托做兼職的報酬,周容曾經羨慕極了。 她在信里親手寫下了自己搬離房子的原因,并承諾會按照約定繼續支付未來的房租,直到小何他們找到新的租客為止。 她是真心感謝這兩個年輕人。 他們曾在她生命最灰暗無助的階段,給她帶來過一點點光亮和溫暖。 南檣在樓上寫信的時候,杜立遠正坐在車里,翻看著她的筆記本——剛才拿紙巾的時候,她從包里取了出來,忘記收回去了。 簡單的牛皮紙筆記本,書籍已經磨毛發白,顯然帶在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筆記本扉頁上寫著一個英文的喬治“e”,而內頁記錄從一年半前就開始了,大多是一些日?;ㄤN,早飯多少錢,午飯又花了多少錢,從這些記錄里能看出來,筆記本主人的生活并不寬裕。 杜立遠看著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是“她”,絕對不會做記賬這樣的事。她從來沒有缺過錢,哪怕是在家里還沒飛黃騰達的童年,她也擁有著足夠的零花錢,雖然那時她的心愿頂多不過是一罐可樂,或者一根高級的火炬冰淇淋。她的mama總是盡全力給她最好的條件,哪怕自己辛苦一些,更不要提揮金如土驕奢yin逸的后來。 他這樣想著,心中不由得對筆記本的主人多出一絲同情,再翻幾頁,又看到了那段在他要求下臨時寫成的王羲之版。 看了很久很久。 他的眼神凝重,摩挲著紙張的手指輕輕發顫。 ——“為什么老是寫不好呀!阿遠,你幫幫我嘛?!?/br> 少女嬌滴滴的聲音隱約在耳邊響起。 ——“寫不好你就反復寫,一直寫,就寫吧,寫到再也認不出‘之’字,就對了!” 少年不耐煩的回復仿佛自遠處傳來。 那時的他是如此稚嫩,只當少女在頤指氣使,屢屢不耐煩,卻沒有察覺她其實是在向自己撒嬌。 曾經少女的世界里只有他,他是她唯一的仰望對象,是她的精神依靠。 兩個小人兒手牽手一起往前走,然而有一天,其中一個開始朝前奔跑,另一個人被遠遠甩在身后。少年不得獨自學習奔跑,努力追趕,等到有天他終于上了跑道,卻發現少女已經翱翔在天上,成為一朵他永遠也夠不著的夢。 她曾讓他欣喜若狂,也曾讓他痛徹心扉。 抬起頭,透過水泥格子,他隱約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視線有些模糊了。 南檣提著行李走出單元門口,發現杜立遠早已站在車外等她。瞧見她拖著兩個大箱子,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小跑上來,主動將她手里的東西接過去。 “這么輕?”他有點驚訝,“我以為女孩子的東西都很多?!?/br> “很少嗎?”南檣回問,“也有兩個箱子呢?!?/br> “有點意外,我曾經幫人搬過家,她的行李裝了整整兩輛大卡車?!倍帕⑦h想起往事,忍不住失笑。 “那她一定在原來的地方住了很久?!蹦蠙{也笑起來,“我只在這里住了不到三個月,好多東西還沒來得及買,只有這些了?!?/br> 杜立遠點點頭。 放好箱子,兩人回到了車上,杜立遠發動汽車準備離開。 南檣系好了安全帶,轉頭問他:“我想給室友發個消息,說下我搬走了,您看可以嗎?” 杜立遠瀟灑攤了攤手。 南檣拿出手機,這才低頭開始發起微信。 杜立遠注意到,她用的智能手機也是老款,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你的室友都是些什么人? 看著埋頭專注編輯短信的姑娘,杜立遠輕聲發問。 南檣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 “女孩子,交友還是要注意一下?!彼魺o其事的開著車,回避了她的目光,“現在社會比較復雜?!?/br> “我在學校bbs上找的房子?!蹦蠙{眨巴了一下睫毛,回答得分外乖巧,“何師兄在互聯網公司,周容在快消品公司,都是校友,正經人?!?/br> 杜立遠嗯了一聲,沉默了。 不過這份沉默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就又忍不住發問。 “他,他們,我是說,你的室友對你怎么樣?” 南檣莞爾一笑:“都挺好的,非常照顧我,何師兄還主動減過我房租呢?!?/br> “防人之心不可無?!?/br> 杜立遠別有深意看她一眼:“年輕男孩可不像你想的那樣單純?!?/br> “不會吧?!蹦蠙{還是柔柔的笑,“院長多慮了?!?/br> 杜立遠開著車,沒有再多話。 他當然知道年輕男孩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末的晚上,他就在一條馬路之隔的對面,親眼瞧見了小何和南檣相處。 小心翼翼的體貼,有意無意的展示,混合著一絲微妙的自卑,每當望向南檣的時候,他眼里滿滿的希望,那是一份恐怕連男孩自己都還沒察覺的傾慕。 如此眼熟,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患得患失,謹小慎微。 然而和當年一樣,男孩眼中的姑娘并不會為他停留,她注定是要飛上高枝的鳥。 為了追上那道展翅的倩影,男孩余生都在滿是荊棘的世界中奔跑,哪怕撞得頭破血流,傷痕累累。 窗外初夏的風吹進來,撫起姑娘柔軟的發,馨香如波濤暗涌,一陣陣隱約傳來。 往事的煩憂漸漸被這馨香稀釋沖淡,思緒飄遠,杜立遠聞著這股清麗的味道,開始覺得全身前所未有的舒適放松。 今晚大概能睡個好覺了吧,他這樣想著,心里悄悄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快樂。 余思危又做夢了。 還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對話。 鋪滿鮮花的紅毯盡頭,新郎新娘并肩而立,高鼻白發的牧師手捧經書,滿臉微笑。 “我愿意她(他)成為我的妻子(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br> 新人們整齊劃一,背誦著那段經典誓詞:”無論好壞、富?;蜇毟F、疾病還是健康,我們都彼此珍惜相愛,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br> 教堂里白鴿展翅,掌聲雷動。 “好了,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蹦翈熜?。 新郎轉過身來準備掀開新娘面紗,他有著一張和余思危一模一樣的臉。 然而面紗打開,新娘的臉上五官忽然消失不見,只剩一張詭異的紅唇不停開合,教堂里曾經的誓言猶如潮水般層層疊疊重復涌來,仿佛魔音穿腦: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