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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收起最后一抹余暉,銅虎村陷入黑暗。風吹過廢墟,像是有人在他們的耳邊喃喃低語。他們站在這荒無人煙的空地上望著對面的山,孤零零的幾棵樹迎著山風搖曳。若是在很多年前,這里一定沒有這么孤獨吧?【尾聲:七號魚館的日?!?/br>從銅虎村回來后,邢庭說自己病了,整日躺在床上不愿下床。何復見他都不愛出門買菜,肯定是真的病了。天才蒙蒙亮,何復提著邢庭最喜歡的菜籃子走去集市。他知道邢庭的嘴巴十分刁鉆,所以挑選菜特別盡心,逛了許久的集市終于把菜籃子塞滿了。賣菜的大嬸一見那個熟悉的菜籃,抿嘴一笑:“咦,你家兄弟今天怎么不來買菜了?”何復微微一笑:“他以前經常來這里買菜嗎?”大嬸樂呵呵地,替何復裝菜,“是啊,那小伙子真會做飯,一個人買那么多菜回去,我還以為他要養一大家子呢。我一問才知道,他一個人吃,這小伙子胃口真好,一個人居然能夠吃這么多菜?!?/br>何復難得地笑得眼睛晶亮。大嬸是個話嘮,逮住一個能夠聊天的就絕不放手。她見何復長得斯斯文文,一張娃娃臉又惹人喜愛,不免又說:“那是你哥哥吧?我還真以為他一個人吃那么多呢,他還跟我說要是有人陪他吃飯就好了,自己做那么多吃不完倒掉了很可惜?!?/br>“是么?”何復輕聲問。“當然啊,我從來不騙人的?!贝髬鹱炱?,調侃道,“尤其是你這種長得乖的年輕人?!?/br>何復一本正經地說:“謝謝?!?/br>然后給錢走人。途徑警局,陽明臻正好從警局出來,看見何復比看見親娘還高興。但一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對何復的冷言冷語,瞬間覺得自己不是人。他撓著頭說:“買菜???”何復點頭,乖巧的模樣。啊,這么乖巧的人,肯定不是怪物。陽明臻在心底對自己說。“回家做飯???”何復又點頭。陽明臻一手搭他肩膀上,“別回家做飯了,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吃好的?!?/br>案子破了,他十分高興,恨不得拉著何復去大吃大喝。誰知,何復躲開他說:“我得回去?!?/br>“為啥?”何復依舊是乖寶寶地笑容:“家里有人等我吃飯?!?/br>陽明臻無語,“那行吧,改天上你家去,嘗一嘗你手藝?!?/br>“嗯,陽警官再見?!焙螐驼J真揮手。中午時分。邢庭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餐桌前,目瞪口呆看著桌上的飯菜。“家里進賊了?”下一瞬,何復端著一碗白粥從廚房里走出來,優雅地坐在邢庭對面。“這些都是你做的?”邢庭覺得有些奇怪,他警惕地看著何復,“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陰謀!你別再指望老子再為你做事情,你上次見死不救,老子記恨你一輩子?!?/br>“坐下?!焙螐驼f,“一個人吃那么多菜吃不完,倒掉太可惜了?!?/br>邢庭立馬反應過來,這小子居然在模仿他的語氣,這明明是他跟賣菜大嬸說的話!“你偷聽了!”邢庭更加生氣。“沒有?!焙螐驼f,“今天我請你吃飯?!?/br>邢庭看了看窗外,“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嗎?”他將信將疑地落座,片刻后,七號魚館傳出一聲哀嚎。“何復,你他媽是要毒殺我!”天知道,何復煮的飯菜有多難吃,他邢庭發誓一輩子都不讓何復進廚房。“你他媽還是喝粥吧你,別吃了,老子重新去做?!?/br>何復笑瞇瞇地看著邢庭端著那幾盤糟糕的菜走進廚房。他知道邢庭這幾天沒有生病,只是在生氣,氣他在銅虎村時見死不救。這個傻廚子真好哄,一頓飯就消氣了。走進廚房的邢庭看著那幾盤黑乎乎的菜,無奈搖頭。何復這個人永遠都不懂,一個人吃飯有多么孤獨,因為他不需要吃飯。第21章親人冢01【引】臨近中秋,天氣越來越涼。突如其來的細雨,讓這秋夜的風變得有些刺骨。他裹緊身上的衣服,垂頭踏入茫茫夜色里……今天的他忘記帶傘,看著街上撐著傘擁摟著取暖的小情侶,他有些心酸地別過頭。這么多年的時間過去,他仍然是孤身一人,而他周圍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時候,他甚至在懷疑天上的月老是不是剪斷了自己的姻緣線,為什么等了那么多年,就是等不來那個上天注定的她?細雨中,他加快步伐,想要早一點回到家里。這條路他已經往返六年了,雖然這是一段枯燥無味的路程,可是他并不這樣認為。六年里每天的生活都是在重復昨天的內容,他甚至都能夠猜到每天從公司出來,回家的這一段路程里會遇見誰。他看見賣醬香餅的老人正在收拾攤子,準備回家吃晚飯。又看見從學堂歸來的少年經過醬香餅攤,掏出身上僅剩的錢買醬香餅,友好地與老人道別。走過這條街后,沒多久他的腳步停下來。因為耳邊又響起一個熟悉的旋律,他看著前邊不遠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在拉二胡,那把二胡已經很老舊,流浪漢閉著眼睛拉得十分沉醉。他看著流浪漢還真是不懼風雨每天都在這里坐著,不像是在乞討倒像是在等人。許是被這悅耳之音打動,他摸了摸自己的衣袋,拿出一枚銀白遞給流浪漢。流浪漢睜開眼睛,帶著一絲不明的笑意望著他:“我會還給你,并且更多,好好享受吧,我給你的一切……”一句非常莫名其妙地話,逗得他莞爾一笑:“不,不用還?!?/br>他有些結巴,所以不怎么愛說話。流浪漢說完這句話后,拿著二胡離開了。他望著流浪漢的背影,只覺這個人看起來當真奇怪。回到家里,時間正好他又看見了自己的鄰居出來倒垃圾。這一切啊,都像是他掐準算對的事情,每天一日復一日,沒有絲毫的改變,寧靜的日子了無波瀾。然而就在他推開門的那一刻,飯香撲鼻而來,他傻眼了。在他的家中,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粉衣長裙的姑娘,他的腦子里一時之間想不出什么詞匯來形容這個姑娘,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他只能用‘溫婉’二字。一個非常漂亮且溫婉的姑娘,她端著燒好的飯菜端上桌子,沖著他微微一笑:“阿升,你回來啦,餓了吧?”這個姑娘的看起來十分年輕,比他要小四五歲,是一張非常陌生的面孔。他愣了,帶著警惕問:“你是誰?”姑娘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嚴肅,那嘴角的笑意隱去半分,帶了些哭腔像是在哭訴他在兇自己,“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不認識我了?!?/br>那一瞬間,二十八歲的薛令升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被漿糊了。【一】七號魚館是一間書館,占地面積并不是很大,里面擺放的書籍并不多,但十分珍貴。邢庭滿面愁容地看著窗外的雨,這雨連續下了幾天,屋子里的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