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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又勉力食用了些粥食,白蘇方開始施針。李玄昭在一旁候著,白蘇在溫曦的相關xue位上施針完畢后,靜待片刻,針下滲出黑濃血。白蘇用一白瓷小碟集了些,約莫二刻鐘,白蘇輕緩將銀針取出,李玄昭用干凈的面巾一一拭凈方才施針之處,再將溫曦□□在外的手臂收回被子下。施針前李玄昭點了溫曦的百會xue,溫曦此刻正昏睡。白蘇收拾完畢輕聲道:“殿下,溫公子此后仍需日日施針,及至將體內毒血逼盡方可。有了這毒血,屬下立即前去研制藥方?!崩钚杨h首,白蘇躬身離去。李玄昭靜靜看著溫曦的睡顏,伸手輕撥額邊鬢發。無論是雙頰還是身形,都比往常瘦弱許多,即便萬分小心,還是將他卷入著旋渦中。是什么時候起了這般心思,初識之時亦或宜州點滴相處中?皇室之人,無論男女,于情愛之事上無不早早知曉。而李玄昭卻因不受關注缺人教導,且心思寡淡,在明都并無通房教習宮女。初初意識到自己不尋常的心思時李玄昭慌亂了一段時日,卻又無法抑制想要親近的欲望。這分桃斷袖之事歷來為人所詬病,特列佞幸一章警戒后世,為這本不融于世間的情感更添一抹沉重。李玄昭不愿溫曦背負佞幸罵名,他的溫曦謙和溫潤,值得世間所有的美好。且如今前程晦澀,不明生死,又如何護得溫曦周全?即便如此,可自己卻無法放手,溫曦于自己,是久旱所逢的甘露,是暗夜的明燈,世間可有兩全法?心下輕嘆,靜寂無言。☆、第四十二章溫曦緩緩自昏睡中清醒,眨眨眼睛,發現昏眩感減輕許多,想來是白蘇施針起的效用。溫曦心下高興,自己應該能治愈吧?!耙人畣??”李玄昭出言道。溫曦點點頭,李玄昭從桌上端來一杯水給溫曦,溫曦接過喝下,“殿下這般離開宜州可好?”李玄昭把溫曦空了的茶杯放在一旁,“無事,有安文江和林峰在?!?/br>“另外兩項工程進展的如何?”“紅水堤正在建設?!薄斑@段時間可有下過雨?”“下過幾回,都不礙事?!薄澳潜愫?,所幸工程能順利進行。年底前能建完嗎?”“不出意外應該是可以?!薄凹饶芊篮橛帜芄喔?,殿下為宜州做了件造福百姓的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睖仃卣嫘姆Q贊?!暗髥栃臒o愧罷了?!彼趾螄L不有私心,盼著能借此收復一方民心,向孝宗帝證明自己的能力。旁人的稱贊總帶著恭維謀利的私心,只有面前這傻小子的稱贊能舒他的心。“殿下,我何時能病愈?”靜默須臾,溫曦看著被子上自己相交的雙手問道?!皳滋K所言,你所患的是慢性疾病,需耐心治療方能起效。前些時日替你看病的大夫無法確診,耽誤了治療的時日。確切的時日無法給出,但一定會治愈!”李玄昭堅定道?!班??!睖仃攸c頭,依舊沉默看著自己的雙手。須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上溫曦略顯青白的手,手心的溫熱絲絲入體?!澳獞n心,錯過這一次,還可以參加下一次。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睖仃厝绾尾恢?,患病的這段時日亦是這般在心里寬慰自己,只是仍抵不住心生悵然?!暗钕?,待我能下床后我們即回宜州吧?!碑吘箷r日長久,被人發現您不在宜州恐生事端。后面這句溫曦并未說出,只抬頭直直看向李玄昭。李玄昭伸手輕撫他的腦袋:“好?!?/br>兩日后,白蘇研究出那□□的引子乃桔梗,后續開的方子均剔除桔梗這味藥材,溫曦服用后,配以每日的施針治療,病情漸緩,臉色褪去了先時的青白,精神比往日好了許多。白蘇一一探察溫曦日常所用之物,并未發現有何不妥,這下藥之人的手法著實隱蔽,不僅想到下□□,還想到用引子來誘發。即便溫曦一路上均未受風寒,亦會從別處入手讓溫曦服用桔梗。所幸溫曦受了風寒,倒是省去許多麻煩??蓪τ谒麄儊碚f則愈加無從下手追查下毒之人。白蘇不動聲色地觀察正在整理物件的侍仆,若非人本無辜,則是深諳城府之人,言行舉止皆滴水不漏,讓人查不出錯處。待為溫曦施針時針口處不再流出黑濃血時,即表明溫曦體內的毒血已清除完畢,細細算來,他們亦忙活了十來日。溫曦前兩日已能下床走動,李玄昭攙扶著他,似幼兒學步般,久病臥床之人四肢恢復如常亦需一段時日,不可久動,需有規律地每隔一段時辰活動四肢。溫曦臥床多日,能起身活動著實高興,窗臺偶有秋風捎來的銀杏葉,李玄昭與他一同緩緩行至那株銀杏樹下,秋日映襯下那金黃愈發透亮,溫曦瞧著甚是歡喜。偏頭看向一旁的李玄昭,溫曦不自覺握緊李玄昭的手腕。似是感受到溫曦心中的喜悅,李玄昭亦側頭微微一笑。瞧著溫曦這幾日恢復地不錯,李玄昭定下明日啟程回宜州。溫曦當初租下這院落時除卻被褥并未置辦何物,不需作何收拾。次日清晨,用完早飯后眾人上了提前買下的馬車,步步駛離鎮子。溫曦掀開窗簾,不多時即出了市鎮,官道兩旁枯黃衰敗之色隨著秋意漸濃,車轍行進的聲響漸行漸遠。當初自己勸離馮庭時還抱著痊愈后趕往明都一同參加會試的念頭,如今會試之期將至,自己卻行進在回宜州的路上,委實造化弄人。常言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比旰笠磺性僦貋?!“坐好,當心顛簸磕著?!崩钚牙郎仃氐纳碜?,溫曦放下窗簾順著李玄昭的動作坐好,白蘇開的方子所用的藥材有助眠的功效,溫曦身子隨著馬車搖擺,困倦之意陣陣襲來。迷糊間被置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有著淡淡的檀香。再次踏入宜州的土地是在十一月初,將近一個月的車馬行程,再次看見熟悉的人事,溫曦心中五味陳雜。馬車行至安府,溫曦下車時身上披著輕裘。安文江早早受到消息候在門前,看見溫曦下馬車后微笑上前:“溫小曦?!薄鞍泊蟾??!睖仃匚⑿?,離開的時日不長不短,自己生死邊緣上一番行走,還當物是人非,回首不過人事依舊,果然人如蚍蜉輕易無法撼樹。“比走之前瘦了,臉上的rou都少了許多,安大哥得給你好好補補?!卑参慕弥钚鸦厣碇H捏了一下溫曦的小臉。溫曦微鼓腮幫,不滿安文江這將他當小孩耍的舉動,安文江將其無視,恭聲問候李玄昭,李玄昭頷首,同溫曦一道入府。溫曦的病在回程期間已痊愈,剩下的只要稍作調養即可,只是今后的飲食、用藥均要忌諱桔梗。下藥之人仍無頭緒,赤木猜測那人潛伏在行船上,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人,只是那船上的人除卻溫曦和侍仆均不在宜州。影衛隊只能將重點放在查找謝太守安置在宜州的暗線上,若是能查找出來,下藥之人想必也能追問出。這一切李玄昭并未向溫曦透露,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