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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了不止一個人吧,你把江天曉放了,我跟你們回去?!?/br>江天曉急得打了個哆嗦,頸上的刀便將他勒得更狠,那人冷笑著說:“小朋友,別傷著自己?!?/br>與此同時,“唰”地一聲響,一枚符紙直沖著江天曉的雙眼飛來!就在那符紙距離江天曉雙眼短短幾厘米的時候,背后的人倏然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符紙。那符紙一接觸到手指,便自邊緣亮起幽幽白光,像一盞白色蠟燭,照亮了眼前的漆黑。還是在那間破屋里,于朗和江天曉只隔了大概五步的距離。“你先把江天曉放出去,”于朗面色冷峻:“你們既然早有布置,我是跑不出去的?!?/br>“那可不好說,”背后的人一聲嗤笑:“畢竟您可是幾百年來沉淵門天賦最高的人,對不對?”于朗不說話。難道,又進了沉淵門的圈套?“我數到三,我把江天曉放走,你把這張縛靈符吞下去?!?/br>“可以?!庇诶矢纱嗟?。“果然是于朗,”男人手掌一閃,夾在指間的符紙旋轉著飛了出去——被于朗一把抓住。“一?!苯鞎缘膬筛种盖那纳爝M衣兜。“二?!蹦笞×?。“三?!?/br>一股海浪般的沖擊力直接把江天曉拍向門口,眼角余光里,于朗吞下那枚亮著白光的符紙。“起?。?!”江天曉抓緊手里的符,一聲怒喝!頃刻間狂風忽至,飛沙走石,密密麻麻的小石塊自窗戶飛進來!江天曉感受到一股裹挾著黃河水腥氣的力量從抓著符紙的手掌涌進身體,仿佛他的四肢、骨骼、血管都成了寬闊平坦的河道,氣勢洶洶的黃河沖刷過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另一種冰冷的痛感在身體里蔓延開來,江天曉似乎聽見了草木森森搖曳的聲音,他的胸口又冷又疼,卻被靈力充盈著,一時間百感交雜。“媽的!”江天曉聽見那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撤!這小子竟然能用巖木陣!”一道火光在亂飛的沙石中閃過,只一瞬間,消失不見。江天曉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片刻后,他身體里翻涌著的靈力和痛感,漸漸平息了。“于朗!”江天曉忍著胸口的劇痛,幾乎是爬向于朗:“于朗!”于朗已經倒在了地上。“我cao,”何盛背起于朗:“媽的沉淵門到底怎么跟上的!”一行人沖出馬頭鎮,上車。車上有燈,江天曉終于能看清于朗——于朗的動脈又變成了那詭異的黑色。“他們逼于朗吞了縛靈符,”江天曉啞聲問何盛:“怎么辦?!”何盛向他介紹過縛靈符,那是一種短時間內切斷靈術師身體里所有靈力的符紙,在靈力被切斷的這段時間里,靈術師與普通人無異。其實這種符對靈術師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只是很短一段時間無法使用靈術——但江天曉沒想到,于朗會在這時昏過去!于朗已經很久沒犯過這病,以至于江天曉都快忘了,他身上還有著這說不清的病癥。“我也不知道,”何盛急打方向盤:“我們先離開這,如果沉淵門的人追上來,就麻煩了?!?/br>轎車一路飛馳,何盛擰著眉開車,江天曉小心攏著于朗,讓于朗的頭靠在自己胸口。其他人也都一言不發。從馬頭鎮到縣城只用了半小時,江天曉卻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于朗靠在他身上那么輕,可他的心卻像被一只手捏住了,那只手捏得越來越緊,一點一點,把他的心碾成碎片。江天曉的下巴蹭過于朗柔軟的頭發,他忍不住把于朗摟得更緊,好像這樣能杯水車薪地,發泄一絲他心里的愧疚和痛苦。一直,一直是于朗在保護他。一直,一直是于朗在為他受傷。他簡直是個廢物。“你去休息一下吧,”何盛嘆氣,拍拍江天曉肩膀:“你第一次用巖木陣,身體一下子受不了的?!?/br>“我沒事,”雖然胸口一陣一陣的疼,但江天曉還是搖頭:“我看著他?!?/br>“……那行吧?!?/br>何盛在江天曉身旁坐下,和他一起看著于朗。“為什么會這樣?”江天曉攥著拳,輕聲問:“為什么沉淵門的人會埋伏在里面?”“很可能是那個小姑娘有問題,”何盛語氣有幾分懊惱:“我們太著急了,現在想想,那村里就一家超市,沉淵門的人很容易推斷出我們會向超市的人打聽,那小姑娘,可能是沉淵門安排的人。她說的那些話,也都是沉淵門安排好的?!?/br>“可如果這樣……”江天曉皺眉:“那么周恪,到底有沒有來馬頭鎮呢?”“我不知道,”何盛又嘆一口氣:“那些郵件都是定時發送的,雖然是周恪的賬號,但究竟是不是周恪,不好說?!?/br>江天曉不再說什么,伸出雙手捂住于朗冰涼的手。于朗頸動脈上的黑色淺了一些,但還是很明顯——這次,那黑色消散得似乎比前兩次要慢。“你們……”何盛看向江天曉和于朗交疊的手,頓了頓,說:“我沒想到?!?/br>“其實我也沒想到,”江天曉的食指輕輕摩擦于朗的掌心:“我沒想到于老師會……接受我?!?/br>何盛挑眉:“所以,你先表白的?”江天曉“嗯”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配不上他?!?/br>何盛沒說話,看著江天曉。“我太弱了,”江天曉低聲說:“我保護不了他,幫不上忙,還給他惹麻煩——”“小江,”何盛打斷江天曉:“別這么想,你比你自己想象得更重要?!?/br>他說完,留下句“我去抽根煙”,起身走了。然而這也只是安慰。江天曉心里明白。躺在床上的于朗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仿佛是糾結著什么事。江天曉心里酸酸脹脹的,他輕輕俯下身,想幫于朗把被子捂緊一些。而就在他的手剛剛抓住被子的時候,于朗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江天曉看著于朗的脊背,忽然愣怔。這筆直的脊背……這,這不就是在老屋里,那個冗長的夢里,他看見的那個年輕人的背影?于朗?那個年輕人是于朗?可于朗——江天曉的手一松,整個人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來了,夢里的一幕幕,戈壁灘,一隊人,白帽子——這不就是何盛教他靈術時,閑著無聊給他講的那個故事?(求海星)第四十九章江天曉直直盯著于朗白色毛衫下隱約的腰部線條,腦子里亂成一鍋粥。他是被那雙手捂住之后,才做了那個夢——也可能是幻覺什么的——總之是被沉淵門的人捂住之后。然后,他就看見了那個場景,那個故事里,的場景。可那個故事是何盛講給他的。不,這倒也不是不成立,何盛以前是沉淵門的人,何盛也說過這故事是別人講給他的,那也就是說沉淵門的人知道這個故事,沒什么問題。可問題是,為什么在他看見的場景里,故事里的年輕人成了于朗?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