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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江天曉都時不時瞄著手機。何盛不爽:“江天曉你能不能專心點?你網戀了啊你?”江天曉默默嘆氣,我倒想和于老師網戀……哎怎么又在想這些。傍晚時于朗回復微信:“很快回來?!?/br>很快是多快?很快就是很快。當晚,江天曉正被何盛抓著分辨不同鬼魂的“域”,大門被打開了。江天曉愣愣地,看著于朗拎起拉桿箱,換鞋進屋。他穿著件黑色棉夾克,深藍牛仔褲,一雙厚底皮靴。脖子上裹著灰色圍巾。“……于老師,”這個瞬間江天曉竟有些語塞:“你……你冷不冷?”圍巾都裹上了,大概是不冷的。江天曉純屬沒話找話。于朗倒是很配合地點點頭,語氣還是淡淡的:“有點冷,武漢怎么一下就降溫了?!?/br>“不是吧,”何盛笑:“武漢再冷能有北京冷嗎?”原來是去北京了。于朗沒接何盛的話,只說去洗澡,拎起箱子進了臥室。很快他拿著睡衣走進浴室,水聲嘩啦啦響起來。“盛哥,”江天曉小聲問:“于老師去北京干什么了?還……去得挺久?!?/br>“他每年都要去北京待幾天,有時候時間長有時候時間短,”何盛頓了頓,壓低聲音:“似乎是和他的病有關,可能是去接受治療?”江天曉一怔,這段時間于朗健健康康,他差點都忘了于朗昏過去時脖子上的黑色動脈。“行了,他不愿說你就別問,”何盛看著浴室的門,說:“可能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吧?!?/br>于朗洗完澡出來,看著何盛江天曉,說:“不是在講‘域’么,繼續?!?/br>“繼續繼續!”何盛胳膊肘撞撞江天曉:“最普通的縛地靈的‘域’有什么特點?復述一下?!?/br>“縛地靈……”江天曉強迫自己把目光從于朗凸起的鎖骨上收回來:“縛地靈的‘域’,是有界限的,范圍很小,比如某個房間,甚至兩條斑馬線之間也有可能……”何盛點頭:“嗯,那再說說鬼魅的‘域’有什么特——”“慢著,”于朗打斷何盛:“縛地靈的‘域’由于范圍小,通常陰氣極弱,難以發現。最有效的方法是用送靈散——你說說送靈散怎么配?!?/br>于朗背著手,面無表情地走到江天曉面前。江天曉陡然緊張起來。“送靈散……是……是硫磺、木炭按二八比例點燃,再向火焰中加入制成一年以上的紙錢,一把泡過的大米……吧?”于朗挑眉,勾起唇笑了一下:“不錯?!?/br>江天曉被他笑得低下頭,不敢看他。“今晚早點休息吧,”于朗對兩人說:“明天早上有些事和你們商量?!?/br>江天曉一晚上沒睡踏實。他太激動了。于朗回來了,于朗沖他笑了,于朗現在就和他睡在同一屋檐下。光是想著就心里軟麻,半睡半醒間,腦子里全是于朗。一激動,第二天早上就睡過了點。好吧,昨晚也忘了定鬧鐘。起床時于朗已經在廚房做飯,江天曉和何盛吃了一個月泡面做早餐,此時聞著廚房里傳出的豐富的香味,都忍不住湊了過去。“出去?!庇诶暑^也不回,干脆地說。兩人只好訕訕退出廚房。“江天曉,”于朗把鍋里的炒飯鏟進碗里:“你這段時間早上幾點起?”“一直都是六點!”江天曉連忙解釋:“就是今天……今天……呃?!?/br>今天起晚了,原因不可說。好在于朗也沒再問。這次是rou沫炒飯,放了切碎的泡豇豆進去,外加一人一個煎蛋。又打一鍋西紅柿雞蛋湯,飯是咸的湯是酸的,正相宜。江天曉和何盛狼吞虎咽連連添飯,于朗最先吃完,起身,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張報紙,攤開放到桌子上。,日期是半個月前,皺皺巴巴的。報紙右下角的一小塊報道被圓珠筆劃了圈。“11月17日,朝陽區派出所開展本月第二次掃黃行動……某重點中學教師遲某因嫖娼被拘留一周……”何盛咽了嘴里的飯:“這怎么了?”“這個人,”于朗用筷子的另一端點了點“遲謀”兩個字:“聯系了我?!?/br>“???”何盛笑:“怎么說?給他銷拘留記錄嗎?太看得起咱們了吧?!?/br>“他想請我們幫忙找人,”于朗說:“他說他女朋友失蹤了?!?/br>“不是吧,”何盛嘆氣:“他都因為嫖娼被拘留了,那女朋友還能跟他談?這人估計腦子有病——要不就是他女朋友故意躲著他,他想讓咱們幫忙找?!?/br>“起初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人太不靠譜,”于朗垂眼盯著報紙上那則報道:“但是他堅持說這則報道是污蔑他——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說他就是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被污蔑成嫖娼,換句話說,那些人說他女朋友是妓女,你懂我的意思嗎?”“我不懂,”何盛誠懇地搖頭:“小江懂嗎?”江天曉也搖頭:“呃……我也沒聽明白?!?/br>于朗嘆了口氣,抱著手臂看向兩人:“那我直說吧,這樁生意我接了。因為我用他找到的他女朋友的頭發做了一個粗略占卜——他女朋友非生非死,已經成鬼了?!?/br>第三十九章北京,位于豐臺區的一棟老舊住宅樓。上樓時江天曉險些被樓道里亂七八糟的廢品絆倒,何盛一把拽住江天曉的領子,才避免江天曉砸到于朗后背上。“這邊……比較亂,”走在最前面的年輕男人溫聲提醒:“幾位小心?!?/br>他家在頂樓,六樓。男人開門,進屋,扭頭說:“家里沒有多余的拖鞋……請直接進來吧?!?/br>江天曉跟著于朗在沙發上坐下,默默打量這四十平出頭的房子。第一感覺是亂。襪子衣褲扔在房間角落,一條女式絲巾掛在液晶電視上。原木茶幾上堆滿爛七八糟的小物件,刮胡刀,指甲油,棉簽……甚至還有一枚小小的未開封的,杜蕾斯。男人把茶幾上的小物件一一收揀進一個塑料袋,說:“稍等,我去泡點茶來?!?/br>沒一會兒又走過來,面帶歉意:“家里的紅茶喝完了……”“不要緊,”于朗說:“直接說正事吧?!?/br>男人點頭,搬來個椅子在三人對面坐下。“我叫遲洋,遲到的遲,海洋的洋,”他說得很慢,帶著點沙?。骸笆沁@樣的,我的女朋友……留了一封信給我后,失蹤了。我實在找不到她了,想請您三位幫忙……只要在我承受范圍里,報酬多少都可以?!?/br>直到這時江天曉才有機會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帶著副黑框眼鏡,眼睛挺大,有很深的雙眼皮,一張長臉。若不是那一下巴青色胡茬,該是個看著很斯文的人。“幫你找女朋友可以,但是有兩件事,我必須先和你說明,”于朗的聲音放輕了些:“第一,那天我用你女朋友的頭發做過簡略占卜,我……當時給你說過了,情況非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