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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碰了碰鋼筆,心里一動,剛才是不是說的是不是有些嚴重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休息,都會在家。你說的問題,我會回去好好反思?!?/br>邵識渝點了點頭,抽出教案和課本,說道:“我下節課還有課……”“方便留個電話嗎?”阮恂又問了一遍。“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鄙圩R渝視線落在阮恂的身上,說道。晚上,九點半。阮恂剛從聚會上跑出來。他難得回一趟北京,和他那群關系好的聚在一起吃了頓飯。這飯吃的阮恂有點煎熬,飯菜吃得味同嚼蠟,到了九點鐘,他借了發小岑岐的車,一路開到了十三中的門口。他剛把車停穩,白衍舟打來了電話。電話剛接起來,就聽到白衍舟嚷嚷道:“舅舅我現在超餓,我想吃烤雞翅、大薯條、蛋撻,如果再來一個冰可樂就更好了?!?/br>阮恂把車窗搖下了一點,開口說道:“停車場,你岑哥的車,還記得吧?”白衍舟一聽,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個度,說道:“舅舅你怎么來了!你等我一會兒,我盡量走快一點?!?/br>他迅速偏頭看了一眼邵識渝,眼睛里的期盼太過明顯,實在不容忽視。邵識渝被他逗得嘴角微微上揚,溫和地說道:“你去吧?!?/br>白衍舟剛張口想要道謝,邵識渝補充道:“記得明早交作業?!?/br>他灰頭土臉地僵硬了一會兒,只拋下一句老師再見,落荒而逃。阮恂站在路燈下面,換了個黑色的口罩,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家長帶著孩子繞著他走。他瞥見白衍舟小跑了過來,他沖著阮恂傻樂了會兒,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他對白天請家長的事情心有余悸,他還是有些害怕他這個舅舅的。吃喝玩樂怎么樣都可以,但在另外一些方面,阮恂又是個很認真的人。白衍舟自顧自的忐忑著,過了一會兒視線就不安分地四處瞥,回頭就看到了后座上的打包盒。他捧著打包盒。香味不斷地傳過來,在逼仄的車內來回的蕩啊蕩。白衍舟把車窗降下一半,喊了一聲,“舅舅?”阮恂背對著車子,忽然朝前方揮了揮手。路對面的邵識渝剛巧往這邊看了一眼,他看著那個裹得似乎快透不過氣的阮恂,遲疑了一下,隨即頓了腳步,朝他點了點頭。白衍舟探出頭,向街對面看了看,空無一人。阮恂上了車,看了看副駕駛上坐得端正的白衍舟,說道:“你在學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在學校的事情我也聽你岑哥說過了。讓岑岐冒充你爸爸給班主任打電話?你也不想想,岑岐有你這么大的兒子嗎?”白衍舟老底兒被掀,積極承認錯誤,低頭“念經”似的說道:“我以后肯定不遲到,不早退,也不去網吧打游戲,更不能給岑哥當兒子?!?/br>說完,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白衍舟敏感地察覺到了什么。阮恂挑了挑眉,說道:“遲到早退,還去網吧打游戲,嗯?”白衍舟張了張嘴,試圖挽回點,但發現無處下手,阮恂幫他挖了個坑,他二話不說直接跳了。車子平穩上路。阮恂目不斜視,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問道:“你們老師叫什么?”“邵識渝,認識的識,三點水的渝?!卑籽苤蹖⒐ρa過,迅速答道。“他有微信嗎?”“???”白衍舟飛快地看了阮恂一眼。舅舅不是有邵老師的好友嗎?他驚恐地想起來,早上他對阮恂說,邵老師是個賣進口餅干的。怎么辦?“啊什么?”他飛快地說道:“沒有?!?/br>阮恂抽空看了他一眼。白衍舟將錯就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票干到底,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晚死。他梗著脖子,臉也不紅,進行故事新編說道:“邵老師不用微信,他在課上和我們說過?!?/br>--第05章邵識渝的住處離學校不遠,隔著三個交通燈,步行上下班不到二十分鐘,雪天除外。十一月底,北方的天氣已經冷了下來。他穿了件加絨的呢大衣,走到樓下的時候,衣服有些被吹透了。他想起阮恂來,這人套了一身仿佛要去北極過冬的裝備,十分保暖。這時候他已經進了小區,并不著急,慢騰騰地上樓,他微微低了低頭,心里漫無邊際地想道:裹得像只熊似的。和高中的時候不太一樣。那時候的阮恂,就算沉默也是招搖的,他完全有“招搖”的本錢。阮恂和青春期反應明顯的同學一樣,總有些不算出格但又能輕輕松松讓老師和家長倍感頭痛的鬼點子。整個高中,阮恂恨不得把冬天當成夏天過,邵識渝走在他后面的時候,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阮恂那一小截露在外面的腳腕。寒風把皮膚吹得更白,阮恂稍稍一動,又扯出來一小截。剛開始,他看阮恂在冰天雪地里笑得像朵花似的,邵識恂還以為他是天賦異稟。后來看到了阮恂皮膚上成群結隊的雞皮疙瘩。班上一半的人跟著潮流,每次課間cao,放眼望去,他們班的褲腿或長或短,全有一小截腳腕露在外面,這群口頭上不怕冷的高中生跟著風直打哆嗦,為此連累他們班主任在年級大會上被點名批評。氣得班主任整整三天沒給他們好臉色,阮恂作為“領頭羊”被拎到辦公室寫了兩千字檢討。題目是。邵識渝手難耐地攥成拳抵在唇邊,把他勾起的嘴角掩飾起來。剛一進屋,白衍舟迫不及待拎著打包盒往廚房沖。阮恂撥通了岑岐的電話,不一會兒,那邊就接通了。吵吵鬧鬧的,背景音把岑岐的聲音蓋的嚴嚴實實的,阮恂也不急,把脫下來的羽絨服掛好,手指敲了敲他飯桌,說道:“待會兒熱了再吃,冰箱里有我上午買的牛奶,熱了一起喝掉?!?/br>白衍舟捂住了脖子,掙扎道:“舅舅,我都多大,還喝牛奶,多浪費啊?!?/br>阮恂說道:“少廢話?!?/br>白衍舟哀嚎一聲,“你這是霸權主義,剝奪我的選擇權!”“A,現在上樓做作業。B,吃完夜宵再上去。沒有C選項?!比钼o情地說道。白衍舟認命了,打開冰箱門把大瓶牛奶拿了出來。岑岐聽了全程,在那邊樂不可支,說道:“你這剛回來,就先拿自己親外甥開刀?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就因為被請了次家長,你心眼比針還小,連飯都不給孩子吃?!?/br>岑岐今天在阮恂身上一個接著一個的撿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