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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關機了。他蹲在山頭的巖石上,在陣陣秋風里右手圍著點了根煙,看著遠方的山林,安靜抽煙。抽到生了小半截,自己先笑了。真沒辦法,從小就拿她沒一點辦法。于是,路炎晨利索將沒抽完的半根煙踩滅,沿著小路下去,開車回了工廠。秦明宇昨晚上弄了個通宵,才剛從宿舍出來,迎面看到路炎晨從走廊一路而來,沒來得及出聲,被他抓住后脖頸掉了個方向,推回屋:“找人替了你,把自己收拾干凈點,出去一趟,晚上回來?!鼻孛饔顩]太整明白:“干嘛去?出事了?”“沒事,我老婆想給你介紹女朋友?!?/br>秦明宇徹底被整懵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四個小時后。租用的商務車停在了邊陲小鎮的街頭,歸曉打開車窗張望了兩眼,就被身后的同事拿了一個大遮陽帽蓋上:“小心曬出斑?!?/br>下了車,她們去找路炎晨剛在電話里說的那個小茶鋪。這鎮子是個還挺有名的旅游景點,游客不少,她一手托著自己的肚子,到處看到處找。茶鋪還不少,連著幾個,她還在和同事認真一個個看名字過去,正瞧見他。歸曉馬上眼睛一亮,泛起笑來:“我老公!快看,那是我老公?!?/br>路炎晨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穿著單調的迷彩服,另一手上還有沒抽完的煙,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也看到了歸曉——裹在身上的深藍色連身長裙掩不住那格外大的肚子,她按著橘色遮陽帽,仰頭對他笑。在這個初次踏足的邊陲小鎮上看到他,特有別有種驀然回首,一眼百年的錯覺。路炎晨將煙暗滅丟去店鋪門外的籮筐里,帶秦明宇迎上去。歸曉第一個動作,拉他的手。第二個動作就是挨到他身上,眼巴巴地盯著他瞧。秦明宇都不敢拿正眼看歸曉身邊的女同事,很俗氣地來形容就是,被歸曉那位女同事震到了,大概目測了一下對方有一米七幾的樣子,白色襯衫都快到膝蓋的長度,淺藍色的牛仔褲,斜挎著個大大的背包,還戴著墨鏡。腳邊上放著個小行李箱,裝著她自己和歸曉的一些生活必需品。見到路炎晨時那個女同事將墨鏡拿下來了,倒是比秦明宇還坦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倆男人。幾個人進了茶鋪,臨著木窗坐下來。秦明宇剛要拉開椅子坐,就聽歸曉說:“段柔,你們別和我們坐一桌啊,時間寶貴,別打擾我們……”段柔笑:“知道,知道,”她坦然看秦明宇,“我們去坐另一桌吧,行嗎?”“……行,沒問題?!鼻孛饔盥肱母?。一個小門堂,兩對人隔開老遠,中間有兩桌游客。歸曉還偷瞄那邊覺得特逗:“我這個同事人特別好,就是之前都領證了,辦酒前又為了婚前財產的事離婚的。她想簽婚前財產協議,男的不肯。后來她就和我說想找個獨立的男朋友,讓她能安心工作,因為她一年要有兩百多天飛在外邊,而且她還喜歡精神世界強大的男人,有自己的追求,不是那種為了房子,孩子,家務什么的就要和她搗亂的那種……我一想,秦明宇正合適啊。還有,她小時候家就住在松花江邊上,98年洪水重災區那里,所以從骨子里就對穿軍裝的人有好感,我和她一提,她就說正好陪我來玩幾天,順便見見,萬一合眼緣呢?沒看上也能做朋友?!?/br>路炎晨也掃了眼那桌,秦明宇背脊挺直地坐在人家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和聽領導訓話似的。直覺估計,秦明宇是瞧上人家了。“別看他們了,看我,看你老婆,”歸曉輕聲說著,將他左手放到自己肚皮上,“摸摸,他正好醒了?!?/br>猝不及防地,他感覺掌心下有東西在頂著一層肚皮挪動著,突出來一塊骨頭似的。是哪里?手,還是腳?他在猜,喉嚨口卻像抽了幾天幾夜的煙,想喝口水緩和這陌生的、期待的,甚至為之而升騰起來的異樣情緒。“好玩嗎?”歸曉很是期待。路炎晨一笑,這都什么問題?好玩嗎?他將歸曉往臂彎里一帶,破天荒地主動在大庭廣眾下抱住她。路炎晨身上特有的味道襲面而來,她是孕婦,按理說不能碰煙味,可就這么一點點的余味就任性地多聞了會兒。沉浸其中,以解相思。“我給你交待點兒事情,”沒多久歸曉想起正事來,掙開他的手臂,將斜挎的小背包里的一個小本子拿出來,挺小的一個,翻開來,“這是我好幾個銀行賬戶,密碼,取款密碼和網上銀行密碼,還有股票的,基金的……”說到這兒有點犯愁,不知道路炎晨會不會用。不過應該什么都難不倒她。她順便把家里各種值錢東西都放在那里,房產證什么的全一股腦地告訴他。路炎晨沉默幾秒后:“想做什么?”“認真聽,”歸曉邊想邊說,頭頭是道,“生孩子有時候會出現生命危險的,比如羊水栓塞,搶救都難。萬一呢,你好知道我們家這些東西都在哪,你平時又不在家也不關心這些。你別這么看我……萬一呢,不知道這些很麻煩的,你別這么看我……我還有一張卡上存了一百萬給我媽了,那就是給她養老的,你知道就行,別和她提?!?/br>……路炎晨絕對沒有想到過,這輩子還有這么一回,是歸曉想要和他交待這些。這就像是相處了許多年的妻子,在某個危險關頭,放心不下對方和家人所說的話一樣。她在杞人憂天,可就是這份杞人憂天讓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愛情。他目不轉睛看她:“后悔嗎?”歸曉怔了怔,沒懂,再看他眼神,懂了。是問她后不后悔重新在一起。“我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才問……”她笑著,可見路炎晨的嚴肅樣子,反思自己剛嚇到他了。怎么辦呢?想了想,她將下巴壓上他的肩,在他耳邊上輕聲答:“最后悔就是,沒在你當兵前就把你按床上,為這事真是后悔的好多天都沒睡著?!?/br>路炎晨隨手刮了下她的鼻梁:“你那時候才多大?敢嗎?”她沒認輸:“敢啊……你敢我就敢?!?/br>路炎晨搖搖頭,拿起手邊上斟滿茶水的小杯子,啜了口,潤喉。別說敢不敢,想都沒想過要這么做。他從小是什么經歷?又是什么成長環境?身邊那些人年歲都不大,可對這事倒是都身經百戰。沒遇到歸曉之前他見得也多,沒仔細想過自己日后有了女朋友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