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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全中隊的人要見不著他去看狗,肯定會挨個過來叫,再想做點什么是沒戲了。他在陣陣敲門聲里抽身而出,將長褲拉鏈提上去,裸著上半身就下床了:“行了,知道了?!?/br>翻抽屜,到處找口香糖,還真被他找到了。不止口香糖,也不知誰家屬來住這里,還留下來半盒杜蕾斯……剛醒來,看她睡在身邊。就在想,假設當初倆人沒分過手,那她大學畢業后應該每年會來住上一個月,這里,或是家屬房,上廁所遮遮掩掩的,洗澡也不方便躲躲閃閃,就連洗干凈衣服都在晾在房里,肯定少不了抱怨,但晚上裹了被子折騰折騰也就氣消了。人活幾十年,匆忙忙就浪費了這么久,真是不值當。歸曉衣服被他揉得起了不少褶子,一面坐起身,一面不停往下拽裙子。頭發草草擄到耳后,手撐床頭,將靴子穿上,沒站穩,路炎晨就手抄在她胯骨上,將她按到自己胸前,將嚼沒兩口的口香糖用紙捏住丟去垃圾桶,然后低頭吮住她的唇,剛沒做完的那些精力都揉在這動作,炙熱灼人。沒多會兒又覺得不太過癮,將她衣領子拉下一寸,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她的皮膚。沒關嚴的窗戶縫里透了冷風進來,不冷反倒吹的人燥熱難耐。“別弄了,”歸曉被弄得直笑,“一會兒又有人來叫你?!?/br>難道還真幾次叫都不出去,都成什么了……浴在青白晨光里的他,笑得不甚正派。歸曉從不避諱真是喜歡他的這張臉,眼睛,五官,哪哪都沒缺點。當初在土cao場的楊樹下看他走過來,心一下就丟出去,全給他了。真是要了命的帥?,F在,更甚。從兩年前在加油站,他舉著礦泉水瓶仰頭一口口灌下去的畫面開始,每個動作,眼神都在重新將她的心拽過去;還有后來在二連浩特的大雪里,看鵝毛大雪里的車燈穿透夜空,照著她,看他挨在車窗邊上,大半張臉隱在帽檐的陰影下;還有飯店外,在十幾個影子沖過來,這么個男人將自己推開——哪怕沒有少年時,哪怕是個陌生人,哪怕再晚相遇,她也一定會愛上這個男人。倆人到cao場上,那伙人都交流過了,兩個敲過門的死活都不肯挨近路炎晨,跑得遠遠的,躲開,唯恐被教訓。幾十個軍犬被人放開,仿佛要追逃犯似的在晨光中狂襲而來,歸曉嚇得退后半步。秦明宇畢竟過去也是有過老婆的人,懂這種心理,迎上去呵斥,廢了好大勁才將它們引開。“怕?”路炎晨問她。“還行吧,”歸曉搖頭,“就是猛看見這么多大型犬有點發憷?!?/br>平時小區里有人遛哈士奇,都能讓她下意識躲避,就別說這么多了。不過還好,她養過挺久的小京巴,對狗這種生物有本能的好感……路炎晨抿起嘴角,歸曉最可愛的地方就是“嘴硬”。他將手指壓在唇間,打了特響的哨子。這一聲出來,秦明宇的努力全白費了,那些狗興奮地躥過來,誰都攔不住。一個個黑影子撲過來,圍著打轉,幾十個尾巴在眼前拼命搖晃著,將歸曉和路炎晨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猛躥上來——“??!——”歸曉失聲叫出來的同時,路炎晨抱住了那只軍犬。她心還砰砰砰跳得歡實,那狗已經伸出舌頭,呼呼呼地噴著熱氣,討好地在路炎晨懷里對歸曉搖尾巴?!斑@只你養的?”歸曉努力將這黑臉的軍犬當京巴,去摸摸那狗的腦門,濡濕的紅舌頭將她手心舔了個遍,養得不行。路炎晨笑笑:“老隊長養的,我養得那條死了?!眮聿患安鸬谜ㄋ?,直接叼著狂奔而去,離開人群被炸死的。懷里狗是沒了主人,他是丟了狗,倒也湊成了一對。路炎晨撒開狗,帶著這群狗跑入cao場。晨霧結霜,將歸曉的眉梢都凍住了,追著他的腳步,跟過去。眼前的那個人和平時不同,過去,她常喜歡用乖戾張揚來形容他,這現在,在這一刻她才真見識到了骨子里的那個路晨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帶著幾十條軍犬,進了訓練場就像狼走荒原,鷹翔高空。他最后一次帶著這些軍犬,匍匐過低樁網,翻身越過兩米多的高板,高空軟網,高架速降,斜板繩蕩,那些軍犬亦步亦趨跟著他。剛除了冰的泥塘,眼都不眨就撲進去了,一時水花飛濺,再出來,渾身泥水。秦明宇蹲在泥塘邊上,嘿嘿一笑,點燃了火障,一個個,水坑火障,水坑火障,連起來有十幾個。呼撩燃起來的火苗,躥起一米高,熱浪被風卷過來,拂過歸曉的臉,烤得她睜不開眼,心也忽悠一下子被提起來。旁邊人起哄:“秦明宇你不怕路隊上來抽你???”“別逗了,”秦明宇落井下石,笑得得意,“他沒事兒就給我們點這個,今天有嫂子在,還不可勁兒討回來???”眾人大笑,一個個蹲在坑邊不遠處看熱鬧,甚至高海還抬腕,掐起了時間。“嫂子你別心疼,這就是飯前小菜?!迸疟喟嚅L咧嘴笑。看歸曉那臉色,要是見著山地、野外、空基、陸基的滲透訓練,估計要夜不成眠了。路炎晨倒是玩得起了興致,毫不含糊從水坑出來就翻身滾過火障,再噗通一聲滾落下個水坑?;鹈缫幻锥喔?,水坑兩米多深,這么一路折騰過,沒多會兒,人就從最后一個水溝翻躍上來,右手抹去臉上的泥水,揉捏自己被火苗撩到的耳垂:“拿藥膏去?!?/br>高海答應著,特幸災樂禍地跑了,一幫子人過去天天被晨練,如今也算討回來了。他往回走,歸曉沿著他留下來的一路水印子跟著。那些軍犬也耷拉著尾巴追著,想跟他,尤其是那只對他一直示好撒嬌的軍犬,半步不肯遠離,走過食堂了還追。路炎晨不得已躬了身,手掌在它腦袋上揉了兩下:“去吧?!?/br>那滿身泥水的軍犬嗚咽了幾聲,沒動。路炎晨淡淡一笑,踢它:“不嫌丟人?”狗又嗷嗚一聲,這才抖去滿身泥水,飛一般追上了自己那群同伴。回接待室,他去沖干凈回來。小值日送了早飯來。秦明宇和排爆班班長厚著臉皮,死活要來蹭飯,順便還帶了兩瓶酒。這就算真的告別宴了。早晨七點多,兩個大男人又開始白酒就饅頭咸菜,吃起來,路炎晨要開車走,不能喝,就陪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