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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工業廠子,十有八九都是崇正雅他爸開的。
他爸這輩的趕上了國家改革開放政策,終于從工農民晉升為企業家,如今省市內分庭抗禮的幾家企業都屬世襲,從建國前就已經是地主財主,徐家世代從政,圈內都有條隱形的鄙視鏈,對于這種新興企業家,多少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在里頭。
崇正雅自回國后就沒上過幾天班,按照老爸的心意娶了個富商千金后,他爸索性就隨他去了。
徐南燁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淡淡的往旁邊挪了挪。
“怎么?嫌棄發小了?”崇正雅挑眉,又跟著他挪了兩步,湊到他耳邊調侃:“忘了咱倆高中的時候去隔壁學校打群架的事兒了?為這個我還被老爸毒打了一頓,你倒好,連個檢討都沒寫,照樣安安穩穩當你的年級第一?!?/p>
徐南燁偏頭看他,眸色清淡:“如果你平時稍微安分點,你爸也不至于把你打成那樣?!?/p>
崇正雅勾唇,比了個邪笑。
徐南燁直接進了正廳,燈火通明的圓形大廳,連墻壁都被天靈蓋上的水晶吊燈照成了暖黃色。
二十幾根歐式大理石柱屹立在廳面兩側,正中央擺放著十幾層的香檳塔。
繡著暗金的紅色地毯上,锃亮的皮鞋與尖頭高跟交錯而過,徐南燁接過侍應生端盤上的香檳酒,打算直接去小包找徐東野。
小包里坐著幾個人,比起外頭聲囂鼎沸,連墻壁角落的掛壁式音響里播放的大圓舞曲都聽得一清二楚。
組局的顧氏高總最先起身,沖他輕輕點了點頭:“還以為你會推脫不來,我很榮幸?!?/p>
徐南燁只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徐東野,聲音溫潤:“高總的局我怎么敢不來?!?/p>
“到底我也只是掛著顧氏的名,如果沒有這個名號,只怕今天來的人能少一大半?!备呖偀o奈笑笑。
旁的徐北也忽然出聲調侃:“高總別這么說,你meimei現在不過就是個高中生,老顧總把這么大的擔子就交給了你,顧氏遲早也會全部交到你手上?!?/p>
高總擺擺手:“等我meimei長大了,這些東西自然是要還給她的?!?/p>
徐北也沒搭腔,咬著酒杯低聲笑了。
繼子跟著單身母親嫁進豪門,還能大無畏的為那個沒有絲毫血緣關系的meimei考慮,這事情放在常人眼里誰都沒法理解。
在座的人心中各有想法,誰也不說。
徐北也又看自家二哥還是一個人來,不禁玩笑道:“二嫂還是不肯跟你一起?”
“她年紀還小,這種場合少來為妙?!?/p>
徐南燁在他旁邊坐下,語氣平靜。
徐北也嘆了口氣:“原本以為你和大哥結了婚,至少比我這個孤家寡人體面些,沒想到這種場合還是咱們三兄弟打光棍?!?/p>
她大嫂本來就屬于上流豪門,不來也沒事,倒是這位還在念書的二嫂,至今社交圈毫無姓名,真當就是跟他二哥結個婚而已,而不是嫁進徐家。
徐南燁沖旁邊的侍應生打了打響指,讓他過來拿走了自己的酒杯。
“不喝了?”
“最近工作比較累,少喝點比較好?!?/p>
徐北也又悄聲問他:“老牛耕不動地了?”
“你很閑?”徐南燁瞥他,語氣無波:“閑著不如去相個親?”
“你想拿我當聯姻犧牲品?門都沒有,老子又不是崇正雅,”徐北也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把玩著手中酒杯,“娶了老婆還在外頭包小三小四,倒不如一開始就娶個喜歡的,免得還得被人嚼舌頭根?!?/p>
“你倒是了解的清楚?!?/p>
“他原來那個情人是夜總會的,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嫌臟,就給了套房子打發了,現在又找了個女大學生,”徐北也一聊起八卦就來了勁兒,語氣止不住的興奮,“錢一開始是沒少給,但那個女的家里條件不好,又是學費又是醫藥費,時不時就問他要錢,把他給惹惱了,索性每個月就打點生活費過去,情人當到這個份上也是可憐了哦?”
有錢的人不一定都大方,更何況這種買賣行為本來就不對等,金主要給多少錢,小蜜哪有要求的資格。
這種事圈子里見怪不怪了,隨便提個人出來都能拍部電視劇。
徐南燁興趣怏怏,聊勝于無的整理著本就干凈利落,沒有絲毫皺褶的袖口,徐北也毫不在意,只管說給他聽,聽不聽是二哥自己的事兒。
等徐北也終于說夠了,徐南燁才起身準備去躺洗手間。
剛打開門就聽到了外面好大的歡呼聲。
里頭的幾個男人都聽到了,紛紛起身朝門口走去。
“怎么了?”
門口站崗的侍應生低著頭回答:“小崇總帶了人過來?!?/p>
徐北也撇嘴:“帶個人有什么好歡呼的?!?/p>
人群中間的崇正雅個子高,恰好看見了從小包出來的幾個人,揚起手招他們過來。
高總最先走過去,看到了人群中央的崇正雅和另一個面生的女人。
“女朋友?”
崇正雅呵了兩聲,曖昧道:“朋友而已,”說罷又招呼那個女人放下酒杯,“行了,暫時別喝了,跟高總他們問個好?!?/p>
面容清秀的年輕女人臉上化著濃妝,穿著性感的抹胸短裙,裙擺只堪堪遮住大腿根,剛剛想必是喝了不少酒,此時臉色已經紅潤異常,眼神都有些不清明了。
“這是徐家的三個少爺,”崇正雅特意指著徐南燁,“這位二少爺是我的發小?!?/p>
女人個子不高,仰頭才能看清人。
她看向徐南燁,神色略微有些慌張,而后迅速的低下了頭。
崇正雅挑眉:“還害羞?看我發小長得帥?”
女人沒說話。
“這是我朋友,叫陳筱,我看今天來的都是些正兒八經的小姐夫人,玩不起來,所以就叫她過來助助興,高總不介意吧?”
誰會介意呢?
沒有人。
她是崇正雅的什么人,沒人想知道,不是老婆,不是親戚,就只是朋友。
床上睡過一夜的,都叫朋友。
這種朋友,注定這種場合就會低人一等,其他有身份的女人都是賓客,而她是玩物。
她一口氣喝了七八杯倒滿的香檳,也沒人在乎她是否不適,只圍在旁邊鼓掌,大喊“女中豪杰”。
這就是社交圈的規矩。
進來了不代表融入了,沒有姓名的人出現在這種場合,就只配得到這種待遇。
多少人削尖了頭,爭個頭破血流都要求一個正室的位置,原因就在此。
后來的這幾位很明顯沒什么興趣看女中豪杰拼酒,其他人不敢再起哄,找了個借口紛紛散去。
徐南燁也轉身準備離開:“我去趟洗手間?!?/p>
他走了沒兩步,忽然又被人叫住。
回過頭居然是崇正雅,還有他那個女伴。
崇正雅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