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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牢?!彼粗愔?,目光沉沉。他的話沒說全,卻讓陳志一個心驚——原來他都是知道的。陳志手里有陳洲偷稅漏稅的證據,陳父交給他的,讓他放在保險柜里別讓人看見。其實這在生意場中也不是件多大的事兒,但如果真揪著這個不放,再加上私底下的運作,讓陳洲因此吃點苦頭還是能辦到。畢竟一個毫無價值的棋子在任何人嚴重都是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沒人會在這個時候為了陳洲逆著陳氏集團的鱗。他只是沒想到陳洲自己竟然知道。當陳志坐在父親床邊,從遞過來的文件夾里看見那東西的時候,他整個人冒了一身的汗。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一直監視著陳洲的動作,也暗自藏著那些足以打的他措手不及的東西。而這些被陳父風輕云淡的談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為兒子cao碎了心的父親。只是這些惦念都和陳洲無關。第53章Chapter52陳志無話可說,就算到了現在,他在陳洲面前還是會不自覺的有些緊張。陳洲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不怎么說話,也沒什么存在感,爸爸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沒什么喜歡的人也沒什么喜歡的物。再長大一點整個人就陰沉起來,手段多,做事狠,每個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說他是個難纏的角色。這些人里包括陳志。他前幾天聽說陳洲把“第七天”暗場里的小孩放了,雖然說有些還依舊做著皮rou生意,但到底不用活的那么慘了。陳志以為陳洲轉了性,在家里思來想去好些日子,最終才決定過來親眼見見。這一見不要緊,把他自己詫異了個夠嗆。陳志看陳洲抱著貓背對他走向沙發,知道這是打算放他進來。他脫了鞋,從鞋柜里找出一雙拖鞋穿上。陳洲的鞋號比他大,他穿著不是很跟腳,但是也還好。陳志把手里拎著的塑料袋子放在茶幾上,豆丁聞著味兒怯生生的爬過去,端著鼻子嗅,小爪子試探性的朝里面撓,陳洲看著它鼓弄了一會兒才揪著它的后脖頸拽回來。陳志從袋子里拿出兩罐啤酒,“這些日子沒看見你,以為你怎么樣了呢?!?/br>“放心,沒死?!标愔揲_了罐啤酒,豆丁照例爬上去,聞了兩下覺得這味道不好,逃也似的跑開了。陳洲喝了一口,很涼,鎮的胃里麻,“給我帶東西吃,怕我餓死?”“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陳志的氣兒被激上來,挑著眉毛不好眼睛的看他,從袋子里翻出些開袋即食的東西丟過去,“聽說你放了那些小孩兒?剛開始下面人告訴我的時候我都沒信,還以為是過愚人節呢?!?/br>陳洲沒抬頭,豆丁在陽光下咬著尾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我這人善變,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沒什么可不信的?!?/br>“既然心腸沒那么狠,干嘛總把自己打扮的跟個混世魔王一樣,有意思?”陳洲笑了,覺得陳志真是傻的可愛,他想告訴他些勢必不會相信的事情,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隨你怎么想吧?!?/br>陳志聽出他語氣里的無可奈何,問:“說的跟有難言之隱似的,誰逼你做啦?!彼?,嘴角還未完全咧開,就瞧見陳洲用那種帶笑不笑的表情看他,瞬間陳志心里一個咯噔,仿若猜出來什么事情。“你別告訴我……”他的話沒完全的說出來,但是他知道陳洲應該明白。他心底有個特別陰暗的想法,但他總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是人總不至于狠成那個樣子??墒顷愔薜某聊屗男膲嬃讼氯?,他聽見自己咽唾沫的聲音,“我猜對了?”陳洲抬頭無所謂的灌了口啤酒,朝豆丁的位置丟了一塊rou,“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你既然可以干干凈凈的出生,就應該干干凈凈的活,這種做了臟手的事兒你就當沒看見,反正有的是人替你解決?!?/br>“放屁!”陳志瞪得眼睛,聲音大到把豆丁嚇的一哆嗦,“噌”的一下鉆到陳洲的后腰里,貓著一雙眼睛看。“敢做你就得敢承認,別賴到別人身上!”陳洲看他氣急敗壞就像看到了當時的自己,同樣如此,只不過當時的他小很多,傻呆呆的站在陳父的面前,看陳父把一份份合同丟過來,陳洲一一落筆簽名,總覺得像是把自己賣了。從那之后“第七天”就開始由他接管,這種地方實在是個洗/錢的好地方,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經他的手一過也就漂白了,連帶著那些小孩,鮮嫩的rou體是擺在秤砣另一面的砝碼,替這個巨龍般的集團做成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陳洲覺得自己并不是個是非觀多強的人,既然沒得選擇,就算錯了也是無話可說。陳洲當然不會把這些都告訴陳志,以免讓他認為自己是在求他可憐。他是輸了,但并不代表他就該卑躬屈膝朝他臣服,他心里有一塊地方藏著多年來被人壓彎的驕傲,以前是受制于人,總想著只要再忍忍,總有可以挺起脊梁骨的時候?,F在這場夢被人打碎了,陳洲不再癡心妄想,反而覺得自在。他不多解釋,任由陳志打量猜測。半晌后哼笑出來,“對我,你不用擺出那種勝利者慈悲的面孔,我們兩個也不是那個交情,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對陳珂做的事嗎,現在你贏了,可以盡情的報復我了?!?/br>陳洲挑眉看他,似乎對未來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本來嘛,人在江湖,欠了別人的就得還,他想的明白,所以并不覺得憂心,反而希望人人朝他心口捅一刀,讓他別再癡心妄想。這些年,他就是這么過來的,人情冷暖經歷的多也就知道習慣。陳洲似是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就上了樓,小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回頭看了陳志好幾眼,像是在說“這個陌生人為什么還不走”。陳志揉揉鼻子,拎著大衣起身。小家伙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跳著身子跑了上去。客廳沒了人,陳志環顧自周就覺得荒涼。這地方他也來過兩次,最近的一次是為了救陳珂,那個時候他拿著球桿發了狠的打他,恨不能將這個男人活活打死。而陳洲也不過是倚在墻角混沌的笑,那張臉帶著血,在黑夜里閃出曖昧不明的光來。如今陳洲倒像是平和了不少,只是一如既往的孤獨。從他十八歲開始就搬出來自己住,孤孤單單的生活,老別墅里他的房間被當做了小書房,再也回不去了。樓上沒動靜,陳志也不再傻站,盯了片刻沒再說話,拉開門走了。……一晃沒幾天,就到過年了。陳父在國外休養的很好,并不打算回來。陳志知道他已經曉得了自己和陳珂的事兒,但無奈于他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已然大不如前,所以就算再想阻攔也不過是鞭長莫及,反而安定了下去,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