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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平瀾忽地有些不自然起來。“這算是什么,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何玉銘笑得意味深長。“……就算是吧?!奔o平瀾就知道何玉銘一定要拿這個說事,他自知毫無浪漫之心,還從不改正,雖然在一起這么多年了,兩人之間真正像樣的約會還一次都沒有過。好在何玉銘也沒有太糾纏這個讓他無地自容的問題,而是奇怪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還學會欣賞音樂了?!?/br>“不,我還是不會欣賞?!奔o平瀾有些郁悶地說,“我就過去陪你坐坐不行么?”“可是為什么呢?!焙斡胥懲嶂^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紀平瀾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是個很沒意思的人對不對,我不像杜秋白那么……有品味,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的話,你的生活會有趣得多?!?/br>何玉銘就笑:“你老和他比干什么,他也不能像你一樣,背著幾十斤重的設備,拿著開山刀在林子里開路啊?!?/br>可是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話,你大概也不會從事這種要往野外跑的職業了。紀平瀾不無郁悶地想。“我們才分開沒有多久,但是我覺得你的心態變化了很多?!焙斡胥懧N著腿審視地看著他,“你不打算跟我說么?”“說什么?”紀平瀾開始裝傻。“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焙斡胥懘蟾趴梢圆聹y,紀平瀾一定是在回國期間經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他看不到那么遠,只知道紀平瀾的身體沒有受到過什么傷害。如今國內大亂剛定,百廢待興,整體氛圍還算不錯,紀平瀾能遇到什么呢。何玉銘有些后悔沒有跟去,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在發愁自己遇到的問題。而紀平瀾似乎并不想告訴他:“沒有什么,都過去了,我……只是覺得我以后應該對你好一點,這有什么不對?!?/br>何玉銘坦誠地表示:“你要真不想說可以不說,但我會自己去查的?!?/br>紀平瀾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我答應過會配合你的研究工作?!?/br>“這不是什么研究不研究的問題,以我們的關系,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說呢?!焙斡胥懻?,“你用不著在我面前裝堅強,這樣只會讓我擔心,我知道你能撐得起,我就是想幫你分擔?!?/br>作者有話要說:嗯哼,我就是來說一聲……故事已經碼完了,再修改一下就可以完結了~過幾天下一章和大結局一起放出,敬請期待=w=☆、無家(二)紀平瀾看著何玉銘,那一瞬間他有一個感覺,何玉銘也許是真的在關心他也說不定,不過他很快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平靜地、像在講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一樣陳述:“本來我剛回去的時候,一切看起來都還是挺好的,我在上海的機場降落,李亦亭就在機場等著接我……”紀平瀾回到國內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戰爭已經結束,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劫后余生的喜慶和對新生活的向往,到處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這讓紀平瀾感到很寬慰。他過去雖然身在國軍,但對藍黨并沒有多少好感,只不過紅黨也不見得多么圣賢就是了。他聽過紅黨的不少丑聞,也親見過藍黨的腐朽墮落,所以對于他來說,只要戰爭早日結束,人民得以免受苦難,哪邊當政并沒有什么實際區別。但是見了眼下的情景,他對紅黨的印象頓時好了很多。李亦亭也不斷地向他鼓吹新中國的美好景象,希望他能回來為建設祖國效力,說實在的紀平瀾已經有點心動了。就在當天,他在上海還見到了趙蔓兮,趙蔓兮現在已經是上海某家醫院的外科主刀醫師,并且嫁給了一個紅軍的將領,也生了兩個孩子,生活過得還挺不錯的。她請他們到附近的飯店吃飯,讓紀平瀾感到不解的是,在李亦亭起身去洗手間的短暫空檔里,趙蔓兮隱晦地表示希望紀平瀾不要回國。紀平瀾問起原因,趙蔓兮只是搖頭,說她也說不好,但是國內目前其實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和諧安定,尤其是對于紀平瀾這樣的前國軍將領來說。紀平瀾覺得她多慮了,因為他雖在國軍卻只跟日本人打過仗,也沒有加入過藍黨,更是從來沒有對紅軍放過一槍,就算紅黨現在嚴防死守地防備藍黨間諜,又怎么會懷疑到他頭上來呢。辭別了趙蔓兮,他就打算回老家走一趟,李亦亭還特地請了假陪同他一起回去,沿途更是不斷指給他看新中國的新氣象,言語中頗以自己是紅黨的一員而自豪。但是一到家鄉,紀平瀾就覺得不對了,他發現鄉親們都在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光看他。等他不明所以地回到紀家的祖宅,更是大吃一驚,老宅已經被分給了好幾戶人家一起住,并且被他們改建得面目全非,而他的家人卻一個都不見了,不管他怎么問,那些不知道哪里來的住戶都是三緘其口,一問三不知。幾經輾轉,紀平瀾終于找到了他嫁在同村的一個jiejie。他jiejie的丈夫——一個瞎了一只眼的老瘸子起先并不準他們見面,直到李亦亭出來干涉,那人才帶著戒備的神色勉為其難地把他jiejie領了出來。紀平瀾更是困惑,雖然他對姐夫沒有多少印象,但至少記憶中的絕對不是這么一個瞎眼的老瘸子。等到他聽完了jiejie的敘述,更是出離憤怒,要不是李亦亭及時攔著他,他都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原來早在內戰都還沒打完之前,紅黨就在他的老家轟轟烈烈地進行了所謂的土改,一張文件下來就將紀家幾代經營才攢下來的資產全都沒收充了公。這還不算,他們還殘酷地批斗了他的家人。紀平瀾的父親被槍斃,罪名就一條:因為他是地主,大哥在批斗中被打死,二哥帶著大哥的兩個孩子連夜出逃,從此不知所蹤,四弟據說跟著藍黨撤到了臺灣,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這個jiejie更是被迫與原來的丈夫離婚,嫁給了這個成分比較好的傷殘退役老紅軍,才得保平安。紀平瀾無言以對,他本想著給jiejie一筆錢,但是jiejie死活不肯收,她已經被嚇壞了,深怕一旦被人發現她還有點余錢,就會再度遭到迫害。臨走時jiejie哭著對他說:“蓮生吶,你趕緊走吧,走得遠遠的,能不回來就再也別回來了,這兒已經沒有家了?!?/br>說到這里,紀平瀾停了下來,現在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暴怒,有的只是木然和茫然:“我不明白,父親雖然從小對我不太好,但他并不是什么惡人,他對鄉里人一直都還算厚道,常給有困難的人家借糧或者免租,他有什么罪?為什么沒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反而那些受過幫助的人都還落井下石?!?/br>紀平瀾對家人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