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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怎的忍心拆散人家一對有情人……”黑狍子一聽趕緊接口:“就是的!當家的,您自己每天熱炕頭上摟著小媳婦,過上舒坦日子了,就不體恤兄弟們啦!”鎮三關兩眼一瞪:“滾!老子咋個不體恤你了?你找個像俺媳婦這樣沒主兒又沒立牌坊的,老子管你???”秦寡婦不樂意了,接口道:“這世道還讓不讓俺們女子活了,寡婦咋個了?憑什么你們男人可以休妻換偶,喪妻還可以再娶,不想娶媳婦的竟然還可以嫁人?!”這村子的人都熟悉野馬山綹子的情況,知道大掌柜的內當家是個俊俏男人。息棧這兩年也不介意跟著男人出來招搖過市,可是秦寡婦的一句揶揄還是窘得他掛下臉來,四下里一陣訕笑。鎮三關一看自家小少爺臉紅不自在了,連忙一把將人護到身后,跟寡婦說:“俺說這娘們兒,又不是老子攔著你不讓你逍遙快活,你去跟村長老爺子掰扯,你那金匾牌坊的咋辦!”村長戳著拐杖哀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嗚嗚嗚嗚。秦寡婦說金匾你們可以給砸了,牌坊你們可以給拆了,隨便,老娘就要跟狍子在一塊兒。村長說你這是給咱村兒丟人,咱村兒不留你了!寡婦說俺本來也不想留下,狍子住山上,俺都想好了,俺跟他上山去!于是這一趟出門,大掌柜點頭哈腰地跟村長老爺子和諸位鄉親陪了半天的不是,氣哼哼地拿繩子捆著黑狍子提回了山,后邊兒跟著秦寡婦。綹子里幾個伙計拉了一輛車,駝著從秦寡婦家里打包出來的全部家當。黑狍子躲過了摘瓢,可是按照綹規,這種出門惹是生非的禍害,還是要挨一頓棍子。這一頓棍子打得秦寡婦簡直就要滿地打滾,直跟大掌柜哭訴:“你們輕點兒打,輕點兒打唉!把狍子打死嘍,俺肚子里的娃找誰認爹去!”息棧晚飯就吃了兩口,坐在炕頭發呆。男人“嘩啦嘩啦”扒光一砂鍋的羊血豆腐,抹抹嘴巴:“咋了,羊羔?餓過勁兒了?”息??粗伵_發愣,喃喃地說:“羊圈里那頭母羊,哼唧了倆時辰,總算生出來了呢,挺可愛的一個小羊羔子……”“呵呵呵呵,有你可愛不?”“秦寡婦有了。他倆在一起沒多久呢吧,她說有了已經三個月了……”“哼,便宜那黑廝了!”息??嘈α艘幌?,掀了被子鉆被窩睡了,臉沖著土墻繼續發呆。大掌柜餓過頭了,沒吃飽,跟著就鉆進了被窩,想繼續吃噴噴香的羊羔rou。手指頭摸摸索索,在美羊羔的白饃饃縫里調戲了半晌,勾上一條腿正要使力送進去,聽得息棧輕聲說:“你別折騰了……你再怎么折騰,我也生不出來……”“……啥?”“你還不如娶一頭母羊呢……母羊都比我強?!?/br>男人頓時就沒了興致,皺眉瞪了半晌,怒道:“小崽子你沒事兒吧?老子要是娶一頭母羊,那下出來的崽子就是小怪物!”息棧正在自怨自艾,還是忍不住“噗哧”樂了:“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br>“你啥意思???甭隔三岔五得跟老子這兒泛酸!真膩歪……難不成你就想做個小娘們兒?”“不想?!?/br>“那不就完了么,老子也沒想娶個娘們兒!甭瞎琢磨了,掃俺的興頭,睡覺睡覺睡覺!”息棧翻身一把抱住大掌柜的腰,摟得緊緊的,頭發蹭著男人的胸口,小聲咕噥:“我怕你以后后悔了……”綹子里娶了媳婦的伙計這兩年多了起來,也下了好幾個小崽子了。男人看在眼里,難免心中不想。息棧是怕大掌柜后悔了,想要再娶;或者更糟糕的是,心里后悔了,嘴上卻又不敢與自己講實話……大掌柜伸手擰了一把小鳳兒的腰:“哼,后悔了又怎樣?呵呵呵呵,老子可不敢休了你,你不得舉著小錐子找俺玩兒命??!俺要是再找了哪個小娘們兒,不也得被你給插嘍!”“你!……我哪有那樣蠻不講理的?!?/br>“你小崽子就是這么蠻不講理的!當初你個熊玩意兒干的好事都不認帳了!”息?!拔毙α?,心里三分哀傷中裹了七分的甜蜜,湊上臉蛋,含住男人的唇,吸吮著一重一重的依戀與鐘情。火炕的一頭,黃泥砌成的灶臺,這多日子以來,已經快被息棧的前胸磨圓乎了棱角。兩手扒住灶沿兒,胸口淌著熱汗,被身后的力道拖拽得往復磨蹭。男人壓了上來,抱住雪白的膀子,狠命地撞擊。還覺得不過癮,“嘩啦嘩啦”兩掌推開灶上的一堆鍋碗瓢盆,將美羊羔翻轉過來,架上了鍋臺。息棧的身子確是壯實了許多,前胸后背袒露出一條條細韌糾結的白rou,不多不少,將身體的線條勾勒得恰到好處。小腹隨著男人在臀上的攪動撞擊,隱隱現出八塊硬rou的輪廓陰影。兩條頎長的腿,筋rou結實緊湊,自大腿沿膝后到小腿,畫出一道優雅的弧,這腿如今再搭上男人的肩膀,份量已經沉甸甸了。息棧赫然發覺,自家男人對于炕上這點兒事,怎的如此熱衷。已經是老夫老夫,左手摸右手的熟人,興致仍然不減當年,甚至變本加厲。也不嫌棄他長大了,長壯了,長胡子了。上邊兒,下邊兒,都長“胡子”了……越長越像個男人,很俊很帥的那種男人。其實在大掌柜心里,現在炕上這一坨壯羊羔,干起來反而更加爽利舒暢。以前那一枚纖瘦細弱的小身板兒,壓在三個麻袋的份量之下,總有些于心不忍,怕傷著了人。甚至有些心虛,自己一個三十多歲大老爺們兒,跟小羊羔整那種事,分明就是在欺負小娃子。現下再也沒有那些顧忌。壯羊羔這韌勁兒十足的身子,上下前后左右地怎么搗鼓都掰不壞。每每看著這在外人面前很拽很傲嬌的大美人兒,乖順服帖地躺在自己腹下哼哼唧唧,媚叫求饒,當真是天底下最讓純爺們兒捶胸咆哮的一大爽事!那一年秋,野馬山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帶著綹子里最精壯的兵馬和最好使的槍,軍師、炮頭、糧臺、水香精英盡出,下山做活兒。秦寡婦挺著七個月的肚子,站在山梁上,提著一籃紅雞蛋,遙遙地揮手,為出征的男人們送行。第七十三回.千里追擊宿仇怨白沙浩瀚,遠目連綿不絕。半空中翻卷奔騰的厚云,向著一線天邊咆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