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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有此報,還記得我與你說過,天道平衡?!?/br>一忘沉默片刻,道:“人心真可怕?!?/br>楊開看上去如此爽朗,楊夫人也是柔柔弱弱,但他們內心卻藏著如此多的惡,縱然以愛之名,做出的事卻另人不寒而栗。景岳想讓一忘多見世情,可不希望他愈發偏執,便道:“人心有可怕的一面,也有……突然,他眼前一花,再度從幻境回到現實中。望著不遠處一朵新生的忘塵花,景岳很想爆粗。☆、11.27一忘被他扔山里了……有了這個念頭,景岳也無心觀察旁人在做什么,只看了秦燕支一眼,就踏上了新的忘塵花。他只希望這次能回到原點,可別像上次似的,直接就翻了篇。否則,他也不確定一忘會變成什么樣?春山嶺,寒風凌冽,處處銀裝。嶺中山道上,五六個修士正圍著個俊秀道人,其中一名個子最高的修士道:“拿出來吧?!?/br>道人不答,面上的表情比寒風更冷。“嘁?!毙奘苦托σ宦?,“你不過練氣二重,也妄想入寒云宗?”其他修士也捧場地笑起來。他們這次圍攻道人,正是為了道人手中一份薦函。再過不久,雙極至北的寒云宗將迎來開山之日,若是想入山門,就得闖過寒云宗十八道考驗,但若有一份世家薦函,便可免掉入山前的考驗,直接參與寒云宗宗門考核。而道人手中,恰好有這一份薦函。若道人出身世家,他們當然不敢來爭。但道人與他們一樣只是散修,之所以能弄到世家薦函,是因為道人曾替某世家賣過命——以自己的血rou之軀供人煉藥,傳聞四年中,道人身上足足被劃了三千刀。道人是個狠人,可惜修為不高,且世家給了他薦函,雙方便算兩清,即便道人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來為他尋仇。因此,對于有心入寒云宗,又想走捷徑的修者來說,道人無異于小兒抱金,人人都想占占便宜。可惜道人警惕十足,又擅于躲藏,若非他們運氣好,也很難尋到道人的蹤跡。不過他們運氣好,道人可就倒了霉。“識相的,乖乖將薦函交出來,咱們便饒你一命,否則我手中劍就要見血——”修士威脅的話未說完,道人已拔劍沖來,但見他右手長劍,左手劍鞘,雙手毫無滯澀,劍勢驟如流星??v然道人修為比不上幾名修士,但他好似天生善戰,總能一眼看出對手薄弱之處,而后一擊必中。不管道人身上添了多少傷,除了避開要害,他所有的殺招總指向一個人。一直到對方身死。很快,道人渾身浴血,地上也多了四具尸體。僅剩的兩名修士懼意已生,盡管他們比道人更強,也未受什么傷,可他們就是害怕,他們已被道人的狠意嚇破了的膽,心中后悔不已。此刻他們才明白,遇上對自己足夠心狠的人,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逃。可惜為時已晚,道人哪容他們逃走?最后一名修士重傷倒地,眼神驚恐地望著道人一步步靠近。道人此時滿身的鮮血,行走間仿佛帶著粘膩的腥風,他的衣袍凌亂,長發半束半散,明明是狼狽的模樣,可卻自有氣勢,宛若地獄殺神。尤其,是道人手中那柄滲血的長劍,那些血,都來自修士,以及修士的同伴。“求、求……”修士虛弱地告饒,卻感覺肩上傳來錐心之痛,原來是道人的足尖正碾在他斷臂的傷口處。修士已虛弱到連慘叫都發不出,只能低低呻/吟,恍惚間,他聽見道人說出了今日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想入他門下?憑你們也配?”隨后,修士胸口驀地一痛,眼前一片血紅。景岳來時,便見到已成青年的一忘站在死人堆里,雖然說用堆來形容有點夸張,但眼前這片雪的確都被染成死亡的腥紅。他心里暗罵一句幻境的安排,更有些難以置信,輕輕喊了聲,“一忘?”不遠處側對他的人一頓,猛地扭過頭,一錯不錯地盯著他。隨即,一忘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睜開,“你回來了?!?/br>景岳皺了皺眉,不論是一忘此刻的狀態,還是一忘平靜的反應,都讓他覺得不對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對方仿若未聞,自顧自道:“其實我知道你會回來?!?/br>一忘笑了笑,笑容有種篤定的輕松,但景岳卻感覺沉重。“只有你不會騙我,我猜對了?!?/br>景岳:“……”一忘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整個人往前倒下。“一忘!”景岳大駭,忙沖上去將一忘扶住,卻見對方死閉著眼,已陷入昏迷。景岳背著一忘走出春山嶺,找了家最近的客棧住下,客棧老板本不愿意,可見到景岳的臉色,他實在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一忘此時已發起高熱,景岳檢查他身體時發現,一忘身上有數不清的陳年舊傷,且體內經脈不通,靈氣混亂,功法更是蕪雜。簡而言之,一忘全身都是隱患,若繼續修煉下去,只有爆體或入魔一途。他不知一忘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功法,又有了何種經歷,此時也沒辦法問,只有等一忘醒來再說。但顯然,一忘過得很辛苦。如今距離他上回離開,已過了十多年,算算一忘的年紀,也有二十了。前世里,二十歲的一忘已跟著他回了寒云宗,且在道法上小有成就,可幻境中,明明他一開始就救了一忘,為何反讓一忘蹉跎至今,竟連前世也不如了?幻境是在戲弄他嗎?要讓他感受即便知道命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變得更壞的無力?景岳眼睛沉下來,他終究是要離開幻境的,離開之前,他一定要將一忘引上正確的路。當天夜里,一忘半醒過來,但顯然意識還不清醒。他看著景岳,問道:“你還會走嗎?”景岳本想騙騙他,但想到一忘說過“只有你不會騙我”,最終選擇了沉默。一忘等不到回答,很失望地閉上眼,又陷入沉睡。足足過了三天三夜,一忘終于徹底醒了。他對景岳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誰?”景岳一怔,下意識道:“我是景元?!?/br>一忘當然知道道人叫景元,年幼時他跟著道人好幾個月,哪至于蠢到連道人名字都不曉得?他問的不是這個,而是道人身份。“你是寒云宗那位景元嗎?”“寒云宗?”景岳怔住,這里也有寒云宗?他上回來,一直在凡界行走,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