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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太和殿中,諸位大臣正在殿內等候上朝。 自從上次皇上龍體欠安之后,就不再每日上朝了,而是改為兩日一次。 這個規矩一直延續了兩年,直到今日被打破。 諸位官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接著見無人注意,連忙正了正自己的儀容。 今日是被突然傳召的,他們匆匆忙忙從溫柔鄉中爬起來,這會兒頭還有些暈乎乎的。 “皇上駕到!”尖細陰柔的嗓音響起,官員立即各就各位。 皇上邁著倉促的步伐走向御座,他深吸一口氣,憂心忡忡地坐了下來。 “諸位愛卿,有本暫且延后,咱們先來說說江南賑災一事?!?/br> 皇上此刻的面容透著十足的疲憊,雙眼泛著紅絲,想來是夜不能寐的緣故。 現在能讓皇上如此費心的,不正是江南賑災一事嗎? “諸位愛卿,前幾日江南傳來消息,長天府的災民無處安置,他們流離失所,饑不裹腹。若是朝廷再不派發災銀,災民們何以為繼?” 說起這些,皇上的心中大為光火。 夏清轉身看了戶部尚書沈仕康一眼,他發現沈仕康面色鐵青,雙眼微闔,好似對皇上的話恍若未聞。 夏清回頭沉默不語,他低垂著頭顱,與諸位大臣一樣噤若寒蟬。 可是那微勾的唇角,顯示他此刻的心情竟然還不錯。 皇上見眾人又三緘其口,心中的怒意便不由自主地高漲起來。 “怎么?諸位也拿個章程出來,一說到賑災一事,你們就成了鋸嘴的葫蘆。前段時日,杭天府府門外已經發生過一次暴動。災民們預將杭天府知府楊朝英給綁了,其中還有災民趁機下黑手,差點將楊愛卿給謀害了。還好顧愛卿及時趕到,制止了這次暴亂?!?/br> 皇上收到這則消息時,差點暴跳如雷。 長天府受災也沒幾日,災民們遠沒有到山窮水盡之時,為何會如此暴躁? 顧誠玉傳給他的書信中表明,這其中有些蹊蹺,只是這事兒他還待查明。 皇上慶幸自己將顧誠玉派去了江南,否則換成其他官員,還不知能不能制止得了這場暴亂。 所以他早上才收到這則消息,就立刻通知上朝,協商賑災一事。 “什么?顧少卿不是已經趕往江南了嗎?有他在場,還有胡大人從旁協助,怎么還能讓那些災民綁架楊知府呢?” 張朔身為夏清的弟子,自然對顧誠玉看不順眼,因此第一個發難的就是他。 蔣明淵聽了,不禁在心中暗罵張朔無恥。 “張大人,顧誠玉那時恐怕才剛到杭天府吧?難道他是神仙,能在一天之內趕到杭天府嗎?顧少卿能及時趕到,救了楊知府一命,已經算是楊知府命大了。倒是閔侍讀比顧少卿先出發了好幾日,當時閔侍讀應該就在杭天府才對?!?/br> 上眼藥誰不會?蔣明淵與張朔是平級,他可不怕張朔,難道夏首輔還能在朝堂內只手遮天不成? “既然皇上已經欽點顧少卿為欽差,那安置災民一事,應該是顧少卿的職責才對!只是顧少卿才剛到江南,這時候被追責有些說不過去。閔侍讀的職責是巡視江堤,一屆文弱書生,對此事更是束手無策了,這事兒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不是?說一千,道一萬,只能怪楊知府沒安頓好災民?!?/br> 李維也不甘落后,不過他之前是夏清一脈的官員,為閔峰說項很正常。然而這次他忽然為顧誠玉開脫,這真是奇觀。 夏清的眼角的余光掃過李維,心中不禁冷哼! 皇上果真是打得好算盤,讓李維和靖王成了翁婿。時日一久,李維的心還能不偏向那邊? 李氏在朝堂之內的影響力不小,皇上成功離間了他和李維,讓夏清憋悶不已。 這兩年來,他看李維對靖王的事兒上心得很,每次議事總是找借口推脫。實在推拖不得,也是多聽少言。 這明擺著是倒向靖王那邊了,不然態度不會與之前大相徑庭。 第八百七十七章 辭官 哼!縱使李維的嫡女是靖王妃又如何?難道李維還指望靖王能成事兒嗎? 一個偏遠封地的王爺,每年的賦稅都是一拖再拖。就這樣的人,李維竟然還在指望從龍之功?簡直是可笑至極。 “沈愛卿,之前長天府的受災人數已經上報過一次,戶部暫時先按照此等數目撥銀。等顧愛卿核實過具體人數之后,再補上所缺銀兩?!?/br> 皇上皺眉,這事兒前兩日在朝會時,其實已經探討過。 但沈仕康堅持戶部沒這么多銀子,皇上和沈仕康為此事扯皮了好幾日,依舊沒能商議出個結果。 皇上原本還想再想想辦法,可顧誠玉飛鴿傳書過來,將江南的形勢詳細描述了一番,皇上覺得發放賑災銀兩已經迫在眉睫。 朝廷休養生息這么多年,如今只是一個府城發生了水患,朝廷就拿不出銀子,百姓們心里會怎么想? 他們會認為朝廷不作為,不管他們死活。一個偌大的王朝,連賑災這么點銀兩都拿不出。 皇上心里猶如堵了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顧誠玉說得沒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朝廷將那些災民棄之不顧,那是逼得災民不得不反吶! 這次無論如何,朝廷都得下發賑災銀兩。否則,將迎來大禍。 沈仕康深深嘆了口氣,他出列跪倒在地,“皇上,戶部有沒有銀子,想必皇上心里比微臣更為清楚。微臣上次建議朝廷緩緩再還邊餉,可皇上您執意要立刻還清。年初又撥銀修繕加固各大州府的堤壩,再加上其他開支,如今國庫中的紋銀不超過十萬兩?!?/br> 沈仕康如今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了,皇上總是逼他戶部拿銀子,可他戶部現今哪里有銀子?難道他能變出來不成? “朝廷每年的開支多少?若是將這十萬兩銀拿出一部分撥下去賑災,那朝廷每個月的邊餉要如何發放?朝中其他的開支又該如何平衡?皇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微臣實在變不出銀子來??!” 沈仕康覺得他這個戶部尚書實在做得憋屈,朝廷總是沒銀子,每年都是拆了東墻補西墻。 前兩年施行了茶稅,好不容易財政上有了起色。偏偏皇上認為總是欠著邊關將士的兵餉不妥,非要將兵餉盡快還清。 再加上朝廷這兩年的開支也不小,哪哪兒都要銀子,著實讓他愁得頭發都白了一大半。 皇上有些氣急敗壞,他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沒銀子,沒銀子,你是羊子的嘴嗎?你管著戶部,你跟朕說沒銀子,那朕要你這戶部尚書何用?” 眾臣突然聽到皇上暴喝,都嚇得一激靈,剛才還昏昏欲睡的腦殼兒,此時變得格外清醒。 沈仕康憋紅著一張臉,吭哧吭哧喘了半晌,隨即他竟然做出了一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