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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無比遙遠,甚至讓他體會到了一點奇妙的沉靜。我……永遠失去了你。“安漸離?”從夢中醒來了。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感覺到剛醒來的人正看著他,便捂著臉說:“我再睡會兒?!?/br>其實只是害怕對方看到他眼睛里不停流出來的眼淚。對方像是有點奇怪,忍不住笑道:“你以前不是起得比我還早嗎,怎么今天還學會賴床了?!彼似饋?,安漸離聽見對方身上睡衣摩擦的聲音,而床鋪一空,顯然他就要離開了——安漸離從被窩里面抬起身子,抱著他的腰,悶悶地說:“不要走?!?/br>對方拍了拍他的腦袋,仿佛在哄自己養的大型寵物犬,聲音里帶著笑意:“你是不是越來越粘人啦?”當然——呼吸間能夠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那種很淡的,仿佛從遙遠的地方歸來的氣息。在夢到那場讓他崩潰得近乎瘋狂的車禍后,安漸離突然意識到了,這讓他嗅到的仿佛來自遙遠地方的感覺到底來自于何處。漸漸地,那些夢到的一切,仿佛帶著其他世界的靈魂的祝福,也漸漸融入他的身體中,仿佛他和那些人重新融為了一體。他心里充滿了從夢境中醒來時的悲傷,卻又因為這樣的失而復得,從心里生出混雜著酸楚的幸福感。那個人的確是,去了很遙遠的地方。但是,他也未曾說過一句的,就這么歸來了,再次回到自己身邊,那自己也愿意舍棄掉一切的,一如此刻將對方擁入懷中,再也不想放手。伊文久久沒有得到他的回復,權當他剛醒來自己腦子抽了,只能無奈地笑著,將他的手掰開,心里想著等會兒要忙的事情,眼睛卻猛地睜大,被躺在床上突然坐起來的安漸離給摔在床上。他詫異地睜大眼睛,卻看到對方裸著上身,壓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睛好像有點紅,看上去剛哭過。“你怎么了?”伊文伸出手,以這樣被迫躺在被窩里的姿勢,用手指摩擦著他發紅的眼角,聲音溫柔,“做噩夢了?”可怕的噩夢——不過夢醒的話就無所謂了。安漸離輕笑出聲,用自己的腿曖昧地摩擦著身下伊文的身子,看著對方的表情在楞了一下后轉而變得無奈,但身體卻確鑿無疑地在他的帶有暗示的動作下有了反應。伊文卻沒動,聲音里帶著笑:“我可以說一句話嗎?”“你愿意做什么都行?!卑矟u離的聲音里帶著黏膩的曖昧和淺淡的溫柔,“什么……都行哦?!?/br>“男人,你在玩火?!币廖目粗?,挑了挑眉。“樂見其成,那就讓我來熄火吧?!卑矟u離看著伊文笑起來,將身體趴下去,感覺著那他早已熟悉的對方,和他內心里從少年時期就已經滿溢于心中,了然和火熱的沖動。城市的太陽就照在窗簾拉起的窗臺上,能夠感覺到暖熱的陽光。樓下的小孩在大喊著嬉笑玩樂,是春天來臨的美好季節,冰箱的冷氣在運轉,發出很低的聲音。樓的對面有著另一棟高樓,再過去一個街道,那是我們曾經一起長大的校園。我想要活著,待在你身邊,一起去體驗夏天。在無數本書籍堆積起來的學校圖書館里,陪著你一起翻閱那些我永遠不感興趣的書籍,因為有你在,再無聊的日子都充滿了甜蜜。我想要流汗,陪你感受刺痛肌膚的炙熱和擁抱時的溫暖。我想要和你一起迎接夏天,以及接下來地球輪轉的每一個季節。我愛你。最愛你。我愛你的一切,除此之外別無所求。——我們必將再見。☆、END2-1一切終于都結束了。不論他曾經經歷過什么,那些世界已經變成了和他無關的事情。從此之后,伊文所擁有的,是只屬于他自己、而與他人無關的人生,在前方邁進的,是屬于他自己的歸宿。感覺稍微有些疲憊,但更多的感覺是從大夢中醒來般的舒適與恍惚。伊文微微合著眼睛,聽見寧靜的虛空中,有個聲音溫柔而輕輕地對他說:“結束了?!?/br>他感覺到那個聲音已經在告訴他,你可以做出你的選擇,你可以離開了,但伊文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聲音代表了什么。那是光暈。但是和他所認識的光暈不同,不應該是這樣柔和,那個聲音本應該更加歡脫,說著一些實際上一點都不萌的上揚語調的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又嚴肅,又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悲傷,以至于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那又不僅僅是光暈。伊文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我離開也沒有問題嗎?”他說,“原來一直是你,但是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對方似乎被他嚇了一跳,沉默著沒有開口。“夠了,就這樣吧,讓我回去?!币廖钠v地合上眼睛,說,“還沒有結束呢?!?/br>已經逝去的事情,就讓它全部逝去吧,他早已不想回到那個最初到來的世界。既然已經全部都結束了,又何必糾纏不休呢。從今以后,是只屬于他——他一人的人生。……睜開眼睛的時候,最先感覺到的是細雨鋪灑在臉上的感覺。蒙蒙的細雨就像是針一樣扎在肌膚上,但是那感覺卻并不刺痛,而是軟綿綿的。這時候正是夕陽時分,殘陽的光芒灑在大地上。站在這個遙遠的山丘上,能夠遠遠地看到遠方的地平線,還有那被埋在橙色如血的夕陽中的城市。在此時伊文所身處的山丘上,四目張望可以看到的廣闊而遼遠的平原。周圍并沒有任何人。大概不管是誰都對于這里完全失去興趣了吧?伊文回過頭來,看到在自己的身后正放著一具十字絞刑架。上面還殘留著些許銅銹,但此時卻已經空無一人。這具絞刑架看上去是如此的冰冷殘酷,仿佛存在著就是為了懲罰最十惡不赦的異端,就算是在這樣暖色的雨后夕陽中,也依舊沒有任何溫暖之意。當然,本來就是這樣,它存在于世就是為了懲罰所謂的邪惡和被定義的惡者而存在。伊文看著這曾經奪走了自己生命的東西,卻低下頭,輕笑了一聲。他再次回頭看向遠方的城市,自語:“我回來了?!?/br>在這個——他曾經作為穿越者活過的第二個世界。城里開始流傳一些消息。最初只是去城外的水井打水的農婦,看到那本來應該掛在絞刑架上的惡魔神秘消失,然后就震驚地回到城里告訴眾人,但是大多數人都并不相信,只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