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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去勘察這個現場?”霍銘看上去頗為不解的樣子,說:“犯罪者好像很敵視我,至少在這個房間里,我的異能沒法充分發揮能力,整個房間里都是對我的敵意?!?/br>他蹲下來,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了地上那些黑色的鮮血,但是手指剛按下去,那些血液就發出了仿佛在熱鍋上翻滾一樣尖銳的叫喊聲,仿佛有幽魂在里面嘶聲慘叫,讓人聽了就覺得膽戰心驚。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就算是這些血液也在排斥我?!?/br>伊文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聲:“看來他似乎更恨你?!?/br>雖然最初伊文的確認為犯罪者是因為討厭他才故意用自己的手法殺人,沒想到那個罪行累累的家伙對霍銘的敵意似乎更加明顯。反正至少他是沒感覺到這個房間對自己的敵意。……或者說更像是某種興奮的感覺。真奇怪,而且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伊文的聲音聽起來頗為輕浮,卻總算是親近了些,霍銘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笑意,說道:“那你在這里的話,似乎這種情況就減弱了很多?!?/br>他站起來,打量著四周:“感覺那些殘留東西的精力都已經集中在了你身上,也許現在我可以使用異能看看?!?/br>“帶我?!币廖牟豢蜌獾叵蛩斐隽耸?。霍銘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著說:“好?!?/br>在他們剛加入異能處理犯罪執行部的時候,兩人就經常這樣通力合作,只是在伊文后來毅然離開后,霍銘就以為他們兩個人再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一起去檢查那些情況,去察覺那些真相。沒想到事到如今,居然有機會再次重新牽起他的手。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伊文的手,感覺到手里柔軟的感覺,心臟輕輕跳動了一下,卻覺得這久違的感覺有些別扭起來。但不是這樣,也不是時候。在瞬間,霍銘的異能就已經運行。他能力確實不是放火,不是放電,更不是將一根不銹鋼的勺子給扭曲,而是所謂的“死亡回溯”。——體會受害者在臨死之前留下來的恐懼、憎恨和余念,通過這樣的回溯視覺,來察覺到犯罪者留在犯罪現場的痕跡。這樣的異能用在工作上,本就需要鋼鐵一樣的內心。畢竟如果一個人反反復復品嘗死亡,就必然會招致瘋狂??苫翥懢褪悄苓m應這樣的能力,并且始終堅持自己的信仰,將經歷過的恐懼反而化成勇氣,堅定不移只是踐行著正義的人。至于伊文,則是特例。他沒有這樣的異能能力,但是能夠通過讓霍銘拉住他的手,把他一起帶到那個世界去,看到對方所看到的死者生前的一切。這件事情從原則上本身是不能夠辦到的,要做到這樣的話,就必須兩個人的身心融為一體。可是霍銘似乎從來不懷疑他,每次都把他的意識包容在自己的身心里,哪怕明知道這樣的代價是一旦對方心懷惡意,就能夠肆意將自己的意志在他的身體四處沖撞,最后將他擠成粉末。他只對伊文交付這樣絕對的信賴,明明在他們已經徹底分道揚鑣之后,也依舊未變。世界在一瞬間跌入了黑暗,然后再次變得光亮。伊文看見一個少女正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坐在床邊,一邊哼著歌,一邊不停地試著衣柜里各種各樣的衣服,看上去明天似乎要去會見一個重要的人,因此格外鄭重其事。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快樂,以至于完全沒有察覺到,窗外的天空上不停積累起的黑色濃云,也沒有看到,應該鎖起的房門,正在緩慢地打開。伊文突然愣了一下,他認識這個人。之前在圖書館里見到過,還湊巧發生了兩個人的手同時伸向一本書里的戀愛劇狗血橋段。然后就這么禮貌地相笑著,隨便聊了幾句,結果反倒還挺投機的。所以在知道她明天也要過來的時候,伊文就干脆邀請對方下次過來聊聊這本書的情況,但那不過是同學情誼。原來她外宿嗎?想起來聊天的時候的確說過她最近正在忙著考研,也許住在宿舍里的話,也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不,也說不定。畢竟還沒弄清楚犯罪者的目的。少女面向穿衣鏡,面帶著微笑,顯然對于明天有很多期許。伊文沒有想到,他當時只是隨意地邀請,會這樣給對方留下了那么美好的印象和忐忑不安的心,如此期待著明天的再會。想起對方最后的結局,他心里微覺有些復雜。然后,那正在哼著歌的少女,卻突然尖叫起來。她面前的鏡子,忽然啪啪啪地打上了好幾個血手印。屋子里的燈光明滅不定,她驚恐地回頭,看到整個屋子都似乎搖晃起來,就像是潮濕的天氣里附著在墻壁上的水痕一樣,不斷地涌出鮮血。外面正好是剛下雨開始,一聲驚雷砸下來,照亮了整個黑暗的房間。在這個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一個身影,他背對著走廊上的光,使面容模糊不定,反倒顯得漆黑。少女正在厲聲尖叫,看著墻上的血液越流越多,漸漸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泊,滿地都是鮮血。而墻上的紅色液體,正不斷地繪畫著各種各樣的幾何體,仿佛一個狂書的畫家。但是少女的臉色卻顯得越來越蒼白,仿佛她所有鮮血都在一瞬間,被汲取,被潑灑在墻上,做了最華麗的顏料。就像呈現在噩夢中的景象,她就這么慘叫著,身體在扭曲,逐漸成為了不應該屬于人類的形狀,那之前還哼著小調,看上去活潑歡快,滿心是對明天的會面充滿著期待的少女,卻這么痛苦地躺在床上,她的身體浮現出一根又一根的鉚釘。將她釘住。將她噬咬。伊文聽見了笑聲。少女已經和死人無異,而他和霍銘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想因為這樣的慘劇發出笑聲,那么發笑的,必然就是正站在房門前的那個人。他的笑聲那么愉快,簡直是像發泄心里按捺已久的怒火一樣,當仇人死去的時候,很多人都會發出這樣的歡快笑聲。可是這天真無邪的少女和他又有些什么樣的仇恨,以至于那家伙竟然可以這樣喪心病狂地對待一個普通人?霍銘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他想要向著房門靠近,仔細去看對方的臉,卻被伊文直接伸住手臂。“不要過去,有點不對勁?!?/br>雖然不是第一次和他一起進入死者臨死之前的幻象回憶,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卻讓伊文覺得有些不對。就像是上個世界中,他的收件人所持有的夢未者能力一樣,夢未的人除了觀看,本不應該和未來產生交涉,同樣,看著死者生前經歷過的事的人,也無法干擾過去。這個世界的人應該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