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伊文側耳聽了聽外面風雨錘擊的動靜,對姬文純說道。“這對我們有利,你最好好好休息一下,文純,等到城破之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br>從幻覺中猛然清醒的姬文純搖了搖頭,沉默不語地拒絕。現在正是決戰時刻,他哪有心情入睡。伊文放緩了聲線:“睡吧,等到醒來的時候,你就會成為這天下的共主?!?/br>那個柔和的聲音對他有種奇妙的魔力,他從來無法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哪怕在他如此不情不愿的時候也是。姬文純努力想要克制著那種困倦的感覺,卻還是淪陷在對方那對他來說從未想過想要戒備的聲音里,墜入了冗長的夢鄉中。他又夢到了過去。破城時的鮮血,母后將刀刃刺進自己的脖頸,免得淪落成為敵人手中的玩物。當他被士兵拉扯著頭發,掙扎著拽出宮殿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個堆疊起來的尸體。鮮血潑灑在宮墻上,曾經的侍衛們都成了地上毫無聲息的身軀。淪為俘虜的宮女們,努力克制住哭泣聲,抹著地上的血跡,若是有士兵看上她們中的一員,就直接將其拉出來,施加凌虐。中間曾有個宮女死命反抗,一直站在幼年時的姬文純身邊的將領就走過去,隨著刀刃滑過,還在嚎哭著的女人就仿佛rou塊一樣,掉在地上無聲無息了。直到那將領收刀回來,始終看著這一切的姬文純,眼睛也一直在盯著對方腰間那把滴落著熱血的匕首。整個皇宮遭遇的死亡的悲涼慘痛,可怕得讓人心驚,以至于當新朝皇帝搬入皇宮中,也連續做了三日噩夢,最終苦惱之下,只能請來國師,驅魂鎮法,清肅宮廷。穿著灰麻布衣,手持著一只帶水的白百合,赤著腳踏過尸體層疊的深溝的光頭男人,祭祀詠唱悲歌的聲音,作為質子被押解的旁觀。那一切都成為了姬文純小時候永遠的噩夢。就算是后來接受了那本意心懷不軌的師長的教導,充滿著希望,想要將自己的國家再次召在蒼天厚土間的姬文純,也依舊對外界充滿不安定感,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那個人。在意識到這點的下一瞬間,姬文純就突然驚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站在祭壇邊上,沉默著看著祭祀的男孩,而是再次獲得成年男性的體魄,擁有高大矯健的青年身體。他正站在營帳里。燭火許久沒有添加蠟油,搖晃著明滅黯淡。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但是他什么都意識不到,只是凝視著營帳后面那個面目沉浸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他看不清對方的臉,卻心知肚明對方到底是誰。他聽見自己心臟在快速跳動的聲音,覺得這個場景竟然比戰場上最生死一線的時候,都更讓他恐懼。當那只箭矢射中他的胸口,差一點都能命中心臟時,姬文純還能握著露出來的箭柄,冷靜指揮下一步進攻。可是,現在,他卻像是已經被射穿一樣,心臟被攥住,死死地,說不出一句話來。能夠做到的只有一步步向對方靠近。那面目模糊的身影察覺到了什么,沖著他的方向微微抬起頭,但卻依舊沉默著什么都沒說,只是坐在案臺后面。直到姬文純跪在他面前。用臉去貼近對方的面頰,去親吻他的唇,親吻赤誠熱烈,甚至近乎撕咬,交錯著兩人炙熱的呼吸。就算是行軍六年,姬文純的臉還是蒼白,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會顯得有些病態,但他偏生長得極為好看。因此,這樣的蒼白在小時候是軟弱可欺,長開后就是一種色彩鮮明的冷厲凜冽感,銳利得不能逼視。可偏偏在這時候,向來冷酷銳利說一不二的少君,卻在另外一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人面前跪了下來,用溫柔得近乎虔誠的態度,親吻著對方,抓住對方的手,讓他胡亂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終于觸碰到了你……”很輕的聲音。正因為能夠觸碰到對方的身體,而非在意識里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那個聲音,才鮮明地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夢境。——那么,如果只是夢的話,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姬文純的呼吸越發粗重,他感受著對方身上模糊的氣息,拉著對方的手,讓他拉扯開自己身上的衣服。“……給我?!?/br>“cao/我,干我,只要你愿意,怎么說都行?!?/br>他似乎隱隱聽見對方的低笑,和平時在意識里直接聽見的聲音,聽在耳朵里有種不同的感覺。這份笑聲仿佛在譏諷他的放蕩一樣,姬文純的臉刷得一下變得通紅。但到了這種時候,就連這種善意的嘲笑他都不以為意了,持久的渴望已經折磨得他在現在忘記掉了其他的一切。是的……我從來不需要那些女人。我只要你就夠了,只有你就可以。他攀著對方的脖頸,張開口,想要叫對方的名字。“少君!”——姬文純一下子嚇醒了。他呆呆地瞪著營帳的頂部,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真的睡了過去。來不及回想剛才夢中的經歷,他蹭地一下坐起來,趕緊嘶啞著聲音說了一聲“進來”。踩進來的人,在毛皮覆蓋著的地面上留下了很鮮明的雨水和鮮血混合的腳印。那是前線的下屬指揮。姬文純沉下臉,聲音冰冷:“戰況如何?”“我們已經抓獲了偽朝的大批官員,包括那偽皇帝?!眮砣伺d奮地呈報著,然后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跪下來,低下頭對姬文純恭敬說道:“這天下已然歸于您,殿下……不,陛下?!?/br>“嗯,恭喜啦,陛下?!?/br>伊文懶洋洋地在意識里對姬文純說道。這次的收件人實在是太靠譜了,結果除了剛過來的時候給他治療熱病,伊文大多數時候都可以縮在對方的身體里混日子,現在只要姬文純把統治鞏固下來,他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但姬文純卻沒有回答他,而是若無其事地和那個將領商談著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文純?”歪頭,困惑。姬文純頓了頓,眼睛游離。伊文意識到什么:“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夢?”“……不是?!?/br>“哦?!笨磥砭褪橇?。明明只是這么簡單的回應,姬文純的臉卻可恥地變紅了。那在他對面還興奮未消的將領暗暗瞥了眼少君的臉,感慨著,果然大勢在手,就連素來沉穩的少君也極為喜悅啊……☆、奪取社稷的第七棋子天下更新換代,從此昭日明月,都要改換新主。京都上下都在忙著迎接新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