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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挺好聞的味道啊。他在青年迷惑的神情里拉住他的手,仔細嗅了嗅。沒錯,很好聞。是身體里血液的味道。這家伙是獵人。伊文心里確定了這個猜測。吸血鬼獵人常年殺戮血族,因此他們血的味道會讓血族厭惡不已。但專精于獵殺其他黑暗生物的獵人沒有那種血脈克制,情況也就不同。能夠潛伏在暗影里獵殺那些天性生物的多是強者,而強者就代表著血脈里豐盈的力量。也就是說,等同于,美味。于是那天使般純潔天真的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又有點傷心的樣子:“大哥哥,我……我找不到我哥哥了,人好多……”他努力想要展現平日里開朗的笑容,最終卻還是控制不住扁扁嘴,啜泣起來。青年沉默地看著一邊哭泣一邊抱住他大腿的男孩,抽了抽嘴角。他這是……撞上了個麻煩?不過伊文最終還是依靠著眼淚戰術,成功讓這位看上去就嘴硬心軟的暗影獵人帶著他去找那位失蹤的“哥哥”。沿著他所指的“來時候的路”,兩人離開了密集的人流,不斷向著偏遠小路深入。直到輕盈的腳步停到某個地方,伊文突然轉頭,一臉欣喜地指著小道旁邊的房子,笑著說:“我的家就是那兒???!哥哥站在門口等我呢!”青年怔了一下,下意識向著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剛剛還滿臉欣喜的孩子猛地轉身,將對方狠狠撞到墻上。嘴唇下露出尖銳獠牙,顯露出真容的吸血鬼拉著他的肩膀逼他放低高度,就要啃咬那露出誘人血管的脖子。“我就說你太矮了,小鬼?!?/br>被高高拋起的槍,被早有準備的青年熟絡地握住,對準外表年少的血族連開三發。不祥的氣息,那種破空的味道一嗅就能感覺出是附魔的銀彈,就算沒有加持對吸血鬼專門傷害的咒文,也有著對抗黑暗生物無差別的效果。對于現在身體還沒有痊愈的他甚至有可能致命。伊文被迫后退。“為什么?”那少年露出悲傷的表情,他捂著自己其實并不能跳動的心臟,泫然欲泣,“我只是……想交一個朋友而已……”的確可愛。這個孩子,長得非常的可愛。因此,就算明明知道這家伙其實多半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在看到他仿佛落淚的哭泣表情中,獵人還是遲疑了瞬間。這瞬間的遲疑對伊文來說已經足夠。他的眼睛猩紅得幾乎滴血,衣服像是蝙蝠的翅膀一樣振躍,眨眼就出現在對手面前。“嘖!”腳下的防御陣法爆裂開,青年向后面退了一步,銀色的槍指向血族的眉間,“結束了,吸血鬼?!?/br>然后響起的是槍聲。青年臥倒在地上,險之又險地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才狼狽地躲開剛才向他瞄準來的那槍。他驚愕地抬頭,這才看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出現在巷子那邊的身影。“你……”那個身影太過熟悉,做出的舉動又太過讓人錯愕,他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伊文順著光亮處看去,一眼就識別出了這是自己這次的收件人,也即是這段時間共同行動的同伴。“西蒙!”以天真的少年外表偽裝的危險角色無邪地笑著,對來人揮了揮手,高興地叫他名字。站在路口的新生血族臉色沉沉地看了眼自己所謂的父親,最后還是走進巷子,站在他前面,將伊文和來自獵人工會的獵人分開,免得給自己的尊長帶來危險。但這位獵人卻是滿臉震驚:“鋒牙?是你?!”西蒙皺著眉頭打量他一眼,這才發現這位正是他——或者說曾經那個作為吸血鬼獵人的他——的熟人。對于向來神出鬼沒以獨自行動為主的西蒙來說,幾次合作清殲黑暗生物的經歷,已經能算得上是頗為親密的社交關系。但現在暖褐色眼睛在黑暗里隱隱泛著猩紅,身上流淌著的除了驅魔力量外更接近于惡的黑暗氣場,都說明了那個曾經以強大冷靜斬獲諸多戰績而獲得名聲的年輕獵人,早已經不同往昔。對方不得不僵硬著揭露這個事實:“你……成了吸血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啊。西蒙想。獵人公會不會讓那件事情被外人知道,也就沒有方法直接追殺曾經的鋒牙。消息沒有對外泄露,獵人們又向來神出鬼沒,他消失這段時間,根本沒什么奇怪的。但是現在不同,一旦他成為血族的消息被其他人知道,工會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清除獵人恥辱的名義通緝他。“我受傷了?!彼卮鸬煤唵味笠?,“這里不是你的活動區域,加蘭,你不該出現在這里?!?/br>加蘭狐疑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他身后的伊文,猶豫了一下:“血族集會……我過來給他們幫忙,你不知道?”血月宴。西蒙想起來。一年一度血族匯聚的日子,所有高等級的血族都會出場,就連小貴族也能被邀請出席,而在血族親王消失前,親王本人甚至也會主持血月宴。站在后面的伊文卻抱怨起來:“別拉關系了,西蒙,我可以吸他了嗎?”吸?加蘭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睜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西蒙,看到后者點了點頭,同時舉起槍瞄準他,不讓他亂動。“鋒牙你居然……啊啊好痛你個小鬼停下停下!”青年發出了慘烈的喊叫。好像我的吸血技術特別爛似的。伊文在心里嘟囔著。反正他還從來沒真正吸死人,只要嘗到讓自己滿意的鮮血量后就會理智地撤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繼續沉醉于強者那富含力量和生命力的美味血液里。嗯,美味。“西蒙,你要嘗嘗嗎?”伊文舔了舔自己牙齒,他在吸血結束后就收回了獠牙,“他的血很好喝?!?/br>“……不用?!?/br>西蒙默默看了眼曾經的同僚。青年倒在墻根上,滿臉都是身體仿佛被掏空.jpg。被吸血后的疲憊和難以啟齒的殘留愉悅讓對方只覺心如死灰,西蒙懷疑自己再咬一口,這位不是缺血至死就是羞恥至死了。天空的月亮又高又漂亮。這是接近滿月,黑色的天幕被城市的燈光照得通明,反倒使月亮露出一絲血色的不祥。幽藍的月光無聲暗藏于璀璨如白日的霓虹。伊文說:“我想去參加血月宴?!?/br>西蒙沒見過他這樣安靜而沉寂的神情。“那里可能有人會認出我們,所以必須要隱藏身份?!鄙倌昀^續說。西蒙皺了皺眉:“這很危險?!?/br>伊文擺擺手示意自己很了解情況:“我知道,但是……我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