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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這對男女便在荷香亭喝起茶來。 劉王:“徐姑娘好像有心事?” “沒有……”徐萬琴低頭撫著手中茶蓋,莞兒淺淺一笑。 “徐姑娘?!眲⑼鯗惤怂?,手指輕勾在她茶托上,像是無意間的碰觸,兩人幾乎臉都要挨著臉?!笆遣皇怯X得很沒有面子?其實……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是嗎?” 徐萬琴當然懂他所指,很不在意冷笑:“是我退的婚??!” 劉王把眉一挑,佯裝很意外,也不繼續去挑明。 徐萬琴忽然輕放下手中的描金小蓋鐘,“四殿下,不妨告訴你,從小,我就有一個夢……”她站起身,嘆道,劉王也跟著起身,認真聆聽。徐萬琴不疾不徐又說:“我夢見有天,我站在高高的奉天門前,一路儀仗鼓樂,浩浩蕩蕩,所有朝臣都對我磕頭跪拜……那個九龍四鳳冠,戴在我頭頂,真是好不光燦,還有那身深青色的祎衣,也繡著無數只翠翟鳥……我覺得那個夢里的我,才是真是高貴極了!” 劉王笑了:“哦!本王明白了!徐姑娘原來是有一個皇后夢!” 徐萬琴輕輕一轉身,“是??!誰讓我當皇后,我才應該嫁給誰,不是么?……” ※※※ 六月中,時不時一場滾雷暴雨。這天,又是一場雨后,幾個小宮女在隨安堂剪燈花。周牧禹忙完公務從外面回來,準備洗澡。一些太監婆子在準備換洗東西。顧崢也是剛剛才洗完了頭發,剛揉干,有人伺候梳理著。她忽然咦了一聲,看見有太監手頭抱著的晉王朝袍漏掉了一張紅色禮單出來——“咦?這誰要成親了?你送好厚重的禮??!”她問。 晉王:“是劉王……”像是在思索,邊換靴子一頓,“和陳國公府的徐萬琴下個月成親……” 顧崢一臉恍然,這才懂了,原來,繼她和周牧禹大婚之后,徐萬琴竟被圣尊又指婚給四皇子劉王。 顧崢萬沒想到,這徐萬琴怎么說嫁人就嫁人,這也恐怕絕對不是圣上的意思,那么,是徐萬琴和劉王二人,自動牽扯了在一起。 她感到吃驚,怎么,一下子這女人就想透徹,移情別戀了?不過,也沒在意。 她問:“那劉王,是不是已經前后死了三個嫡妻了?我聽說,他脾氣好像很古怪暴躁,不太好相處……” 周牧禹道:“這些事情,你不要打聽那么清楚!以后碰見了少招惹就是!” 顧崢癟嘴,忽然她一挑眉,“我先說清楚啊,殿下爺,我可不是要吃你的醋?你真的不覺得很遺憾嗎?那陳國公府的徐小姐,論家世背景,論母族在汴京城的地位……她嫁給你,你簡直是沾了八輩子的光!你當初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你真的不后悔?一點都不可惜?” 周牧禹一愣,換了鞋,站起來托起女人的下巴就俯首一吻:“你在吃醋?” 顧崢又要癟嘴,譏諷兩句。 “你還說沒吃?!”男人笑道,“不過,你這樣子我很喜歡!”俯首再一吻,“為夫我去洗澡了!”像是要打住她的胡思亂想。 顧崢嘁地一聲,搖搖頭,吃他個鬼醋! ……… 徐萬琴和劉王的事,顧崢終究沒在意,在她看來,如果女人想通了能走出來,她也欣賞她。 只是頗為擔憂,那劉王,她真的見過幾次面,那是和周牧禹去皇宮請安并大婚不久,總給人一種渾身毛刺、背皮發涼的感覺。 某日,一嬪妃有條圓滾滾的茶色松獅犬,路過御花園,從他身側,不慎絆了他一下,差點害他出糗摔跤,那劉王,頓時就火冒三丈,將小畜生飛腳一踢,踢進了御花園的池水里。她當時嚇得,只等那劉王離開了,沒人瞧見,才趕緊將那可憐的小畜生從池塘給救上來。 . 一場暴雨后,夜晚的空氣格外清新,到處充溢著茉莉花和梔子香的味道。 顧崢這幾天胃不舒服,遂讓太醫幫忙開了幾付調養脾胃的藥,每到晚上,她都要喝一盅?!拜娌荨?/br> 然而今天,喝著喝著,總覺味道不太對勁兒?!斑@是太醫給我開的那一付?你確定么?” 萱草道:“是??!當然是了!是我親自在小廚房看著熬的……” 顧崢想:怎么有一種nongnong的腥味,甚至很sao的味兒?不過也沒多在意。 —— 既是萱草熬的,她當然不會懷疑什么。這搬進王府,人多了,自是和以前所生活的地不同。心眼要留,你在這享受皇子妃身份帶來的奢侈富貴,同時也就意味著會失去些什么。 不過,顧崢好說歹說也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出生。她這人,自詡享受得了世間的貧窮潦倒,那么,同樣,最頂級的富貴奢靡,她也照樣能生受。 —— 茉莉花和梔子香的味道幾乎充盈了整個隨安堂,她剛喝完藥,有宮女便早就很識眼色給她奉上一朱漆螺鈿九九大果盒,揭開果盒的蓋兒,里面有金絲棗、杏菠梨、香瓜,還有幾樣水果蜜餞。宮女討好地又用銀叉子叉了一小片香瓜送她嘴邊,顧崢舒舒服服,半躺半靠在軟塌引枕上——她瞇著眼睛,一邊吃瓜,一邊想:果真這日子比以前在店鋪忙活舒服多了!恍恍惚惚,又像是回到了她小時候,在江南顧家,一大堆婆子丫頭圍繞著、伺候著,不,甚至比那個時候還要好…… 這人生啊,顛來倒去,還真像一場夢。算了,該享受,就舒舒服服享受! 顧崢當然不知萱草這丫頭糊涂,果然笨手笨腳,上不得大場子。那藥,她竟給弄混了! 把婆婆周氏為辛辛苦苦、好容易為兒子熬的“金槍不倒方”,居然端來給她喝。 當下一碗進肚,還沒什么不適。 王府另一頭,小廚房,此時,周氏卻急得心慌亂轉,“咦,我那藥呢?哪里去了?” 萱草進來,一邊放煎藥的罐子,一邊笑:“周夫人,我都給端送過去了,您放心吧!” 周氏納悶:“他喝了?”這個他,自然是王爺。 萱草道:“是??!喝啦!我看著她喝光的!”這個她,是顧崢。 周氏呵呵呵就笑樂彎了眼,“你這丫頭,平時看著呆呆蠢蠢地,這次卻辦事機靈喲!” 又輕拍著她手:“以后,你就每天這時候都端給他喝,監視著他,知道了?他一向和我這個老娘違拗不對付,可是媳婦的話,卻是很聽的哦!只要是你端過去,他保管得喝光!” 萱草:“……”怎么又是鬼打墻的感覺! ※※※ 宮中的老太醫吳太醫,其實是晉王周牧禹專門請給岳父顧劍舟把脈問病的,顧劍舟說什么也不肯搬入王府,周牧禹少不得只有殷勤去求他。 前天,周牧禹把吳太醫也請去,顧崢因掛念父親,自然也去,除此,周氏帶著孫女兒苗苗也去了。 吳太醫給顧劍舟把了脈,顧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