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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送了玉劍進宮,若我不猜錯,他是去定龍xue了?!?/br> “我觀星象,大乾國運大頹,若不及時點龍xue正國脈,怕是連三年都撐不住。以國師之力,走完九大龍xue,三月時間綽綽有余?!?/br> 阿蠻給他斟了杯茶,道:“那是好事?!?/br> 池澈卻苦笑:“龍xue位置向來神秘,除了國師,外人絕無知曉可能,便是當朝陛下也不曾得知,我也曾問過國師,國師卻并未告訴我。如今他卻帶著四jiejie走遍九大龍xue,阿蠻,他便不怕四jiejie說出去么?” 阿蠻想了想,說:“四姑娘心性單純,也許都不知道那是龍xue所在。況且,國師敢帶著她去,便不怕她說?!?/br> “嗯,果真應了長姐那句話,四jiejie吉人自有天相?!?/br> “公子歇下吧,四姑娘給您帶回來的禮物,已放進您房中了?!卑⑿U道。 池澈聽著彎唇一笑,“她是真把我當小孩兒啊?!?/br> 阿蠻聽著也笑,四姑娘的性子太過天真,怕是不知道,這滄京城中,絕無善類。 池澈伏在案上,手指在案上隨意地涂畫,寫著池南音的名字。 少年精致絕倫的五官長開后,更透著驚艷之色,眉眼含笑時,如白玉所雕的玉人兒。 “若那日乞巧節,她沒有向我伸手,倒也好了,誤了我終生啊?!背爻狠p然喟嘆。 幾日后,池南音提著一些禮物來到池澈新府上,當是遲到的喬遷賀禮。 他這方院子到底沒選在國師府附近,但離著也不算太遠,府內雖不如當年鎮國府那樣氣派,但勝在清雅別致。 知道池南音要來,池澈還提前在花架下扎了秋千,又備了她往日里喜歡的點心和花茶。 池南音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看著這小院子,感概道:“小八,你跟國師很像呢?!?/br> 池澈握著秋千繩的手微緊,笑道:“四jiejie怎么這么說?” 池南音回頭瞧他,笑道:“一開始,國師府上也是這樣的,很素雅清凈,連花草都不多。不過前幾日他倒是弄了個梅園,梅花還沒開好,等到寒冬時,紅梅白雪,應該是很好看的?!?/br> “四jiejie喜歡梅花?”池澈問。 “我喜歡的可多了,我好花心的?!?/br> 池南音笑著拉他坐下,靠在秋千繩上瞧著池澈,嘆道:“小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吃了什么呀,為什么就三個月不見,你又長高了?” 池澈低頭笑,那是因為我服了解藥呀,傻jiejie。 “算了,男孩兒嘛,本來年紀到了,個頭就會竄得好快的?!背啬弦艉魢:魢3爻旱念^毛,“我們小八生得這么好看,以后該找個什么樣的姑娘呢?” “像四jiejie這樣的?!背爻狠p聲說。 “不要了吧,你四jiejie我很笨的,你得找個聰明點兒的,當你的賢內助,這樣你在朝堂上才會輕松點呀?!?/br> 池澈抬頭看她,問:“四jiejie聽說了什么嗎?” 池南音嘆氣:“長姐說,你在朝中替她和姐夫斡旋挺不容易的。辛苦你啦小八,想不到最后這池家的擔子,竟是落到你這個小孩兒肩上了?!?/br> 池澈靜靜地說:“不辛苦,應該的?!?/br> 因為,是我構陷的二皇子呀。 也是我告發了西北大將軍姜劍望造反之事,甚至是我逼得他反的。 害得長姐因此事受牽連,我當然有責任將她摘清出來。 四jiejie,若有一日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會如何看我呢? “四jiejie,我備了些彩紙,我們去湖邊疊紙船放著玩吧?”池澈斂住心緒,笑對池南音說道。 “好呀?!背啬弦籼虑锴?,跟著池澈往湖邊去疊紙船。 剛疊了一只,天下飄起了小雪。 池南音驚喜得跳起來,連忙放下紙船對池澈道:“小八,我過幾天再來找你玩!” “四姐……” “我先回去了,你把紙船放著呀,我過幾天就來找你!” 池南音提著裙擺飛快地跑出如今的新池府,池澈握著一只剛剛疊好的紙船,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未回神。 最后也只是無奈地苦笑一聲,將紙船拋進了水中。 她回去找國師了。 池南音等這場雪等了很久了,這是初雪。 天氣一直陰沉沉,卻久久不下雪,讓人心頭憋得慌,這場初雪帶走了積郁在半空的全部暗沉。 她一路興奮地跑回國師府,找到晏沉淵,驚喜地說:“國師,下雪了!” 晏沉淵捏了下流蘇,她今日不是出府找池澈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回來? “嗯?!标坛翜Y點了下頭。 “下雪了!”池南音又說了一遍。 “我瞧見了?!?/br> “這是初雪呀!” “嗯,所以?” “呃……初雪就,就很好看呀,嘿嘿!”池南音有點掩不住興奮和激動,又怪晏沉淵這人也太無趣了。 這樣好的景致,你不要老是一副司空見慣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嘛! 晏沉淵隱約摸透小姑娘激動在哪兒,將佛釧套在腕上,道:“推我去陰春池邊?!?/br> “好啊?!背啬弦敉浦妮喴蔚搅撕?,看到玉瓊般的小雪花落在結了冰的湖面上。 雪遇冰不消融,積了薄薄一小層,朦朦朧朧的。 冰下穿行的錦鯉也看不真切,只透出喜人的顏色。 阿霧踩在煤球頭頂上,煤球伸了個爪子,像是想抓住冰下的錦鯉,又不敢下去。 池南音笑得眉眼彎彎,斗篷上的細小白色絨毛搔著她的臉頰,她交握著小手嘆道:“真美呀?!?/br> 她遞了一只手給晏沉淵:“國師,你抓著我?!?/br> 晏沉淵握住她遞來的手,然后看她特別小心地探著身子,另一只手伸得老長,敲了敲冰面,嘴里還嘀咕著:“不知道這個冰厚不厚?!?/br> “你想下去玩?” “嗯,滑冰很好玩的,我老早就請展危幫我找了一雙冰鞋放著了?!?/br> “你會的倒挺多?!标坛翜Y好笑。 “還好還好?!背啬弦舨缓靡馑嫉匦α讼?,我會的沒你多,你會的最最多。 晏沉淵拉著她站回來,抬指輕旋,薄薄的冰面立刻凝成丈厚的冰層,朦朧透明的白色立時成了厚實的潔白。 池南音抿抿唇挑挑眉,好吧! 嘻嘻,如今我池南音可不是土包子了,也是大世面的人了,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呢,這世上就沒有晏沉淵做不到的事。 “下去玩吧?!标坛翜Y笑道。 “那我不客氣了!” 她跑回房中抱來冰靴套在腳上,小心翼翼地走上冰面,一開始還有點生疏,滑得搖搖晃晃的,摔了幾個跟頭后,倒是越摔越皮實,越滑越順溜了。 她著了一身紅底白鶴的斗篷,翩然滑行間,像一簇飄璇在天地雪色間的火焰,是這世上唯一的溫暖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