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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澈便知,自己這小小的謊言騙不過晏大國師的九轉心思,只得道,“她很可愛,這世上可愛的人很少,對吧?” 晏沉淵沒理他,只是起身掠過夜色,然后臥在那株藍楹樹樹冠間,看池南音一路碎碎念地進門。 反正大家都是蠢貨,不如看這個蠢貨來得有意思,至少她罵人的話花樣百出,有趣多了。 “顧凌羽是什么驚天大智障!放著我長姐那么好的姑娘不去喜歡,喜歡我?他是不是瞎了,是不是瞎了!” “吱吱吱!”對對對! “那個姓閹的指名道姓地要讓我去國師府,我要是真跟他跑了,我怕不是今晚就要暴斃當場,他們能不能對自己的戰斗力有點逼數的!” “吱吱吱!”是是是! “還有池衡華這個老狗賊,做他的女兒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有他那么坑自家閨女兒的嗎?” “吱吱吱!”嗯嗯嗯! 她一邊罵還一邊回頭看,好像這樣就能罵給顧凌羽和池衡華聽似的。 都沒察覺她身后腳下有一個小巧精致的香爐,里面還燃著三支竹立香。 晏沉淵動了下手指,將那香爐挪開幾寸。 她罵得這么好聽,這么痛快,若是被這香爐打斷了,豈不可惜? 池南音正過身子來,瞧見了那香爐,問道:“這什么東西?” “姑娘!”青檀跑出來,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如核,拉著她的手抹眼淚哽咽著說,“我方才跟碧嬋求菩薩呢,府里的嬤嬤說,放在地上,朝著東方求菩薩最靈了?!?/br> “你們求什么?”池南音問。 “求你平安呀,聽說國師青面獠牙殺人如麻,我們怕你……嗚嗚嗚姑娘,你可千萬要好好的??!”青檀說著又哭起來了,旁邊的碧嬋也低低抽泣。 然后那爐香,就那么,無端端地,灑了。 “見鬼啦!” 主仆三人嚇得抱作一團,驚恐地看著四周,又忙不跌地跑回房間,緊緊地閉上了門窗。 晏沉淵有點惱意,抓了一把藍楹花丟過去,破開了所有的門窗。 里面的慘叫更大聲了:“你們是不是拜錯方向了,這拜的是鬼門關吧!” 鬼門關這說法不錯,晏沉淵喜歡。 平躺在花樹里,聽著房間里傳來的哭聲叫喊,他闔上雙目緩緩睡去。 翠綠欲滴的佛釧珠子在月華下,流轉出奇異的淡淡琉光,如同圣物顯靈。 …… 越日清早,池衡華就把池南音叫去花廳,說是來接她去國師府的人已至府外侯著了。 他望著池南音的眼神,頗有憐惜悲痛之色。 池南音卻撇了下唇角,這個姓閹的是要死啊,這么急? 池惜歌匆匆趕來,見池南音眼下烏黑,臉色發白,心疼地問道:“嚇壞了吧?別怕,四妹?!?/br> 池南音沖她搖搖頭,自己臉色這么難看倒不是因為要去國師府,是被昨天晚上的怪象給嚇得一整宿沒睡好。 池惜歌輕嘆氣,向池衡華行禮道:“父親可否容我與四妹說兩句話?她自小認生,不通世故,怕是會惹了國師大人的不快,我交代她幾句,也放心一些?!?/br> 池衡華想著慈父要扮到底,便憫嘆一聲,揮手道,“你們去吧,長話短說?!?/br> 池惜歌深知她父親最擅長的就是賣女求榮,看他這惺惺作態之相在心底冷笑,但眼下容不得她發作,只是福了一身后,就拉著池南音往外走。 跑到假山后,池惜歌對池南音急聲說:“四妹,晏沉淵性情乖張,行事暴戾,你此去怕是兇險萬分。昨日我一直在想如何救你,剛有些眉目,但不曾想他們來這么快,你即刻就走,我替你去國師府!” 前一世她跟晏沉淵交過手,隱約知道該怎么跟他打交道。 那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度之的瘋子,不是池南音這樣的人應付得來的。 池南音聽著愣了神,眼眶有些發澀,池惜歌是全天下最好的jiejie了。 她彎眉一笑,又甜又軟,上前抱住池惜歌,腦袋歪在她肩頭,決心為自己在這府上的幾個熟人求條好出路:“長姐,碧嬋和青檀我就拜托給你了。然后呢,你院子旁邊的那個偏院里,有一個叫池澈的小孩兒,天天沒東西吃,你要是有法子,就給他送點兒吃的墊墊肚子吧?!?/br> “四妹……”池惜歌聽著池南音這話音中的不祥,著急得心都要揪了起來。 “長姐別擔心我,倒是長姐你自己,在這府中舉步維艱,萬事要小心?!?/br> 池南音說罷,松開池惜歌,沖她笑了笑。 她很想多劇透一些劇情給池惜歌,讓她能少吃點苦頭,可惜時間來不及了。 池南音她嘆氣,轉身向外走去。 池惜歌沒想到一向乖巧怕事的四妹突然之間有了這么大主意,連忙跟上她,在她耳邊低聲快語地囑咐:“四妹你若打定了主意,jiejie只能依你的。但你萬萬要記著,晏沉淵為人殘忍狠毒,最憎他人忤逆,你千萬,千萬要順從!不論他說什么,都不要與他起爭執,能拖一日是一日,別怕,長姐必定盡全力救你出來!” 她似是怕池南音不信,攔在池南音身前,雙手捧著池南音的臉,定定地看著她,那目光似有千般深重:“四妹,相信長姐!相信我!” 池南音聽得心頭軟軟鼻頭酸酸,不由得眼眶發濕,用力地點頭謝過她,“我會的,長姐保重,也千萬不要涉險?!?/br> 展危已至府外,前來接池南音。 池南音她咬咬牙,豁出去了! 了不起我靠著這張臉,我色i誘了那姓閹的狗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正式開始甜(ji)蜜(fei)恩(gou)愛(tiao)的同居生活了! 第12章 展危請池南音上了一頂華麗的流蘇寶蓋四抬軟轎,轎子穩穩當當地向國師府去。 池南音趴在轎子里的軟枕上,擼著阿霧,神色凄凄。 “你說,他是會把我油煎火烤呢,還是會把我千刀萬剮?”池南音給自己想著最慘的下場,到時候真死到臨頭了,她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阿霧翻著肚皮哼哼唧唧:“你是這么不惜命的人?” “那倒不是,我就是做最壞的打算嘛,我記得書里有寫過一節,這個姓閹的他是不是曾將十多人斬去手腳,扔在荒郊野外的喂了狼?” 阿霧說:“好像是有這么一段,要不人怎么是大反派呢?” 池南音心下戚戚,惆悵地嘆氣:“唉?!?/br> 不多時,轎子就到了國師府,池南音暗惱這些轎夫的腿腳怎么就這么利索呢? 怎么半道就沒個人冒出來把自己劫了呢? 她磨磨蹭蹭地落了轎,被眼前這氣派得有點嚇人的國師府震住了。 鎮國公府已是碧瓦朱甍,軒峻雄偉,但跟眼前這國師府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