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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大哥很快就能離開成天價烏煙瘴氣的望寧大街了,柳俠不小心笑出聲來。“小叔,你想起啥了恁高興?”小莘問。“車動了,咱能走了孩兒?!闭们懊娴能嚵鏖_始緩緩向前挪到,給了柳俠一個好理由。一旦疏導成功,幾十公里的城市道路走起來還是挺快的,七點差五分,他們來到了小柳巷,老遠就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柳凌、柳葳和胖蟲兒。曾家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柳凌和冬燕掌勺在炒菜;小萱和胖蟲兒在他倆身邊圍觀,同時也能得到每個菜都提前嘗一口的福利。顧嫂腳下生風地來回跑,把一盤一盤的菜從倒座屋端進上屋。上屋。辛苦了一天的長途司機柳俠死狗般趴在三人沙發上,小莘捶腿,柳葳捏肩膀,伺候得十分到位,柳俠非常配合地哼哼著。曾廣同穿著身煙青色中式對襟衣褲,老太爺似的坐在兩人沙發上,興致勃勃地逗柳若虹:“我聽說你唱歌可好聽,給爺爺唱一首唄?!?/br>“不想唱,”柳若虹大小姐一點不給著名國畫大師面子,專心致志地玩著那個锃光瓦亮的大煙袋鍋:“不過,你要是叫我吸你一口煙,我就給你唱?!?/br>國畫大師非常緊張地說:“那可不敢,您大爺爺知該打我了,壞孩兒才小小年紀就吸煙咧”“我又不是孩兒,我是小妮兒?!绷笮〗愫诎追置鞯难劬π表鴩嫶髱?,對他連自己的性別都搞不清楚頗為嫌棄,“俺奶奶說哩,她天天都這樣喊我?!?/br>“……”曾大師是個認真的人,他要求確認證據的可靠性,“咋喊?就喊,‘小妮兒’?”柳若虹放下煙袋鍋,學著孫嫦娥平時的樣子,看著遠處:“妮兒——,虹虹——,到晌啦——,該回家吃飯啦——”還真是把孫嫦娥喊人的樣子學了十成足,讓曾廣同想抵賴都不行,他只好說:“那……,那我不聽歌了,你給我講個故事吧?!?/br>“哎?你都是老頭兒了,還得聽著故事才睡覺?”柳若虹詫異,不過,她隨即就又表示理解了,“也對唦,俺奶奶睡覺也得大爺爺給她講著故事,那……,那我給你講個小貓釣魚吧?!?/br>曾老頭兒真誠地道:“謝謝虹虹!”……柳凌和冬燕煎炒烹炸一個多小時,飯菜終于全部上桌了,懷琛和小蕤、林潔潔也正好回來,三個人直接入席。懷琛和冬燕原來所在的商場春節后全面翻新裝修,“五一”重新開業,懷琛殺了個回馬槍,在里面租了兩個鋪位開分店,小蕤和林潔潔最近上完課就去幫他準備開業事宜。柳小丫頭非常失落,看到糖醋魚端上來都沒有歡呼,因為她沒能把曾爺爺講得睡著。她從大爺爺每天給奶奶講故事的結果得出結論,能讓聽的人盡快睡著,才算是一個好的講故事的人。她現在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明明在家的時候她講的是最好的——大爺爺的故事只能讓奶奶一個人睡著,她的可是能讓一家人都睡著??!曾廣同不知道柳家大小姐的郁悶,還在不遺余力地跟眾人夸獎她講的聲情并茂動人心弦聽得自己都想去釣魚了。小莘很有哥哥樣的給柳若虹挖了一小甌糖醋魚橙紅色的汁放在她面前。小丫頭暫時忘了講故事的事,拿起小勺準備開吃。冬燕特別喜歡小丫頭,讓她挨著自己坐,她還怕糖醋汁太膩,吃多了胃里不舒服,專門去給小丫頭端了一杯涼白開來備著。曾廣同看了看門外,問柳凌:“不是給鳳河發過傳呼了嗎?”柳凌說:“六點半就發了,他應該快到了?!?/br>話音未落,就聽到院子里顧嫂的聲音:“過來了?哎呀怎么又帶東西?不是說了自己家,不用客氣嘛?!?/br>一個男人回答:“就幾個玉米,不值錢?!?/br>是楚鳳河來了,還帶了一袋子煮熟的玉米穗。玉米是秋季成熟的作物,通?,F在這個時候,玉米還不該播種呢。所以柳若虹看到嫩玉米穗很喜歡,冬燕就給她和顧嫂、自己各拿了一個,女士更喜歡這種小吃似的玩意。雖然在座的都已經是熟人了,可楚鳳河還是有點拘謹,他說自己在工地已經吃過了,坐旁邊陪著說話就好。懷琛和柳葳架把著把他給按在了椅子上,柳俠拍在他跟前一雙筷子:“又不是頭一回來,做啥假?”鳳河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是春節后和柳凌、柳俠一起來到京都的,柳俠讓他在老楊樹的家里休息了一星期,沒讓他去自己的工地,而是把他介紹給了陸光明。這是柳凌和柳俠商量好的。楚鳳河沒來之前,柳俠的想法是:如果他認了在胡永順那里栽的跟頭,想以后平平靜靜地過日子,柳俠就讓他先在自己這里干,等以后他在京都這邊熟悉了,想找其他的事情,柳俠再委托自己在京都的朋友們幫忙給他介紹個喜歡的事情。如果楚鳳河不甘心,他們坐一起商量個章程再決定。結果,楚鳳河說,如果柳俠這里卻人手,他就留下,干多久都成;如果柳俠這里不缺,他想自己找個建筑工地去干。柳俠是個直性子,鳳河這樣直截了當的表明態度,讓他心里很輕松。他想幫朋友,這個幫是建立在朋友自己也喜歡的基礎上,如果朋友有自己的想法,卻礙于面子接受他并不合適的幫助,最后可能回適得其反,讓兩個人都陷入尷尬的境地,這種結果絕對不是柳俠想要的。柳俠現在和陸光明很熟,也和陸光明說過鳳河的事,他覺得千秋公司房產這塊很正規,也沒有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如果鳳河去哪里打工,至少工資能保證。楚鳳河欣然接受了柳俠這個安排。他現在住在公司在工地上搭建的臨時房里,條件不好,十個人一間,冬寒夏熱,不過楚鳳河很滿意。工地在熱鬧的市中心繁華區,白天他忙忙碌碌,晚上又滿世界的燈紅酒綠,把他的腦子占的滿滿當當,讓他沒時間想其他。他覺得,他現在不適合想太多,至少,不適合規劃未來的生活方向。每周休息一天,楚鳳河會去老楊樹胡同,他就是因此和曾廣同熟悉起來的,雖然不同姓,楚鳳河和曾廣同家卻離得很近。曾家是望寧一大姓,當年還是望寧一帶最富有的人家,一個姓就占據了望寧村路北位置最好的地段大半條街。楚鳳河家就隔著一條窄窄的鄉村道路,和曾廣同家斜對著門。楚鳳河隱隱約約有記憶就知道曾廣同其人:目下無塵的少爺,跟著父親在京都,神童,每年回家都穿著閃瞎人眼的綾羅綢緞,去洋人國留學,京都的大學教授,特務、臭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