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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太少,一大家人就一副羽毛球拍、一個秋千,玩起來不過癮。柳凌讓大家把院子里干凈的雪都撒在了坡上,把坡上的雪增加到大約有四十公分厚,然后讓幾個小家伙在上面隨便滑著玩。幾個小家伙簡直玩瘋了,一個個滾得滿頭滿臉都是雪,大冬天的,都玩得滿頭大汗,連吃飯都叫不進屋里。大人們都站在坡口看著孩子們玩,只有柳俠被貓兒拉著,和他一起坐在倒過來平面朝下的板凳上一趟趟從坡上滑下去,玩得不亦樂乎。雪被來回踩了以后,變得比較瓷實,雖然滑起來更快了,但卻不能在上面打著滾玩了。柳雲個小家伙去撒了泡尿回來,居然看上了護院坡上松軟綿厚的積雪,小家伙才三歲多,還傻著呢,趁大人不注意,往院子沿上一坐,小腿一伸,小屁股往下直接滑去,結果一溜轱轆往下滾,掉進一蓬灌木棵子里才停下,饒是小家伙皮實,也給嚇得大哭了起來。一群人手忙腳亂跳下去把他弄上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又鼓勵著小家伙蹦了幾下試試,發現他除了露在外面的小臉兒被掛了幾道淺淺的紅印,其他什么傷都沒有,柳魁馱著他圍著院子跑了幾圈,小家伙馬上就破涕為笑,又騎上自己的小板凳繼續到坡上滑雪去了。雪后的空氣凜冽清新,孫嫦娥把柳萱也給抱了出來,一臉褶子的丑小孩兒不時就要嚎兩嗓子,加上柳雲、柳雷和貓兒他們的喊叫歡笑,冰天雪地的鳳戲山深處,柳家院子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柳俠和貓兒扛著大板凳一步一出溜地互相攙扶著往坡上爬,無意中抬頭,看見了站在坡沿上的柳凌,雖然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睛好像也在看向他們,但眼神卻空茫散淡,沒有焦點,柳俠覺得,柳凌的心似乎是在千山萬水之外,無所依從。柳俠繼續和一群小家伙在坡上來回鬧騰,心思卻有一大部分放在了柳凌身上,他覺得這樣的柳凌太讓人心疼,可他卻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才能幫到他,他甚至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不該去打擾柳凌。連續幾天,柳俠都默默地關注著柳凌,柳凌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看上去一切正常,可一旦安靜下來,柳俠發現他經常發呆,看上去低沉茫然,而且帶著濃重的不安,柳俠心里越來越難受。晚上,在柳俠他們屋里鬧騰到睡著的柳雲、柳雷、柳莘都被抱走了,天天在這邊和柳凌玩到半夜的柳鈺也走了,瘋耍了一天的貓兒纏在柳俠身上睡成了一只念經的小貓兒。黑暗中安靜了好久,柳俠抓著旁邊柳凌的手,輕輕說:“五哥,不能跟我說說嗎?”柳凌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好長時間都沒動,然后他翻過身,把頭靠在了柳俠肩上:“孩兒,別問我,啥都別問?!?/br>柳俠伸開左臂,摟住柳凌單薄的身體:“中,五哥,我不問。不過五哥,你記著,不管發生啥事,你都是咱家哩人,都是我最好哩五哥,我都是您兄弟。要是你做錯了啥事,就是天底下所有哩人都不待見你、笑話你,咱家哩人都不會嫌棄你,我更不會。我雖然不知道你出了啥事,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干啥壞良心哩事,所以五哥,沒啥好怕哩,咱在外面過不下去了,咱還能回咱家,回柳家嶺,有咱伯咱媽咱大哥,咱怕啥?”柳凌沒說話,只是把頭在柳俠胳膊上放得更舒服點。“五哥,天塌不下來,你好好睡吧,這好幾天了,你都沒咋睡?!?/br>柳凌在柳俠胳膊上蹭了兩下,閉上眼睛:“我知道了孩兒,你也睡吧,別擔心我,我沒事?!?/br>二十七黃昏,柳川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柳茂和娜娜。小姑娘剪著和男孩子差不多的短發,穿著不太合身的新衣服,怯生生地一直跟在柳茂身邊,一直到吃過晚飯,她才不那么拘謹,坐在炕上和柳莘還有柳雲、柳雷一起玩小貓釣魚。貓兒現在已經基本可以做到完全無視柳茂的存在,柳茂坐在炕上和柳長青、柳魁他們說話時,他就在灶臺邊看著柳凌和柳川準備粉蒸rou和八寶飯之類麻煩點的菜。自從去年春節前柳茂因為貓兒是不是去下邊祭祖的事主動過來找他說話后,柳俠對柳茂的怨氣就消解了很多。疼了他十年的二哥,柳俠一副和柳茂不共戴天的架勢堅持了這么多年,其實自己心里也不是不難受的,現在有了一個和解的機會,只要柳茂不讓貓兒離開自己,柳俠也能夠心平氣和地和柳茂坐在一起。但以前的親密好像再也回不來了,連共同的話題都找不到,雖然不再劍拔弩張,但卻難免冷場尷尬。所以柳凌和柳川做完了灶上的事后,柳俠就找了借口帶著貓兒回到了自己的窯洞,很快,柳魁、柳川、柳凌、柳鈺和柳葳一群小的也都過來了,窯洞里熱鬧的翻了天。娜娜雖然是被柳川和柳茂輪番背著回來的,但三十多里被凍實的積雪覆蓋著的山路,柳川和柳茂走了八九個小時,小姑娘也跟著累壞了,所以早早就想睡,還非得要柳茂陪著一起睡。孫玉芳還沒出月子,即便是兩家人十分親密,不出月子的女人不能到別人家的規矩也是不能隨便破的,所以為了怕孫玉芳一個人無聊,這些天只要做完了自己這邊的事情,秀梅和蘇曉慧都會下去陪孫玉芳聊天說話。等一群小的都熬不住睡著了,柳鈺也下去了,柳魁忽然扒拉著柳凌的頭發問:“孩兒,你是不是擱部隊遇到啥難事了?大哥咋覺得你有時候好像不是恁開心咧?”柳凌平靜而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著柳魁,還沒說話,柳俠指著他就開口了:“看看,我就說你有啥心事肯定瞞不住咱伯跟大哥,咋樣,咱大哥看出來了吧,不就是演習時候出現點小失誤嘛,你才從軍校畢業一年多,戰斗經驗不夠豐富,多正常,想恁嚴重干啥咧?”柳川問:“孩兒,是你本人出現失誤被上級首長批評了,還是您隊其他人出現失誤,你當連長哩所以要承擔責任?”柳凌說:“是我指揮不當,俺連好幾年哩榮譽擱我手上丟了,我覺得……”柳魁笑了:“孩兒,我以為啥不得了哩事,不就是演習嘛,您三哥俺也都當過兵,我咋覺得,演習里出問題是最好哩咧,你說哩川兒?演習本來就是叫發現問題哩,咱國家和平這么些年了,包括你上邊好幾級哩首長都沒親自打過仗吧?所以現在這種演習可多時候都是上邊在想當然哩,您三哥上過戰場,你讓他跟你說說,真打仗哩時候,跟演習是一回事不是?”柳川拍拍柳凌:“孩兒,擱真正哩炮彈子彈面前,榮譽啥哩連個屁都不如,訓練是絕對重要哩,啥時候都不能懈怠,但那種提前安排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