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9
和柳長興。貓兒回頭看柳俠,柳俠已經收回了目光,對著貓兒癟癟嘴睜大了眼,表示了一下對柳茂突然回來的意外感,然后一只胳膊把貓兒夾起來放下去:“我去跟您長興爺爺打聲招呼就過來了,等我一下啊孩兒?!?/br>貓兒點點頭,柳俠端著碗就過去了。貓兒無意識地撥弄著碗里的餃子,眼睛看著西南面的山峰,臉兒鼓了起來,每次都是家里最熱鬧最高興的時候那個人就回來了,一點都不美。柳茂聲音不大地挨著叫了比他年紀大的長輩和同輩后,孫嫦娥和秀梅就拉著他去堂屋:“還沒吃飯吧,走走走,看你熱成啥孩兒,回屋里洗把臉,臊子還有,俺給你和您長興叔下面條去?!?/br>蘇曉慧和柳長興打過招呼,想和秀梅一起進屋幫忙做飯,被孫玉芳攔著了:“三嫂,你吃飯吧,就兩碗面條,有掛面,我去燒火,大嫂下面條,一下就中了?!?/br>柳雲也對著蘇曉慧喊:“mama,喂條條兒我吃?!?/br>蘇曉慧也沒再堅持,柳川肯定要和柳長興說幾句話,她就過來看著倆小家伙繼續吃飯。柳長興只把一個外地的同事帶給他的特產——一包豆皮拿給孫嫦娥,人卻不肯進屋:“可別做我哩飯啊七嫂,我得趕緊回家,要不俺爺俺伯都該著急了,我就擱院子里跟俺七哥、八哥還有俺侄兒說幾句話就走了?!?/br>柳俠和柳長興打了招呼,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又坐回了秋千上,然后喊有點蔫的貓兒:“過來孩兒,咱蕩著秋吃餃子,下哩順?!?/br>貓兒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柳俠把自己剩的幾個餃子倒進他碗里,把自己的碗放在一邊,抓住繩子,對貓兒說:“上來?!?/br>貓兒抬腿和柳俠對著臉坐在他腿上,他還沒坐穩當,柳俠就把秋千蕩了起來。貓兒“啊”的大叫了一聲,趕緊用腿環緊柳俠的腰,要不他就把碗扔出去,仰躺著了。柳俠惡作劇成功,笑著把秋千蕩得越來越高。貓兒趁著他笑的時候把一個餃子塞進了他嘴里,柳俠一下就沒聲兒了,貓兒樂的大笑起來:“叫你孬,叫你故意哄我?!?/br>柳俠在這邊和貓兒鬧騰著玩,那邊幾個大人在說話。柳長興先對柳川在榮澤照顧永賓的事表示了感謝和不安,最后對柳川說:“雖說都是一個村子哩,可這不是偶爾遇到個事兒去你那里一回,你請他們去吃飯店也沒多大勁兒,他們可是以后好幾年都擱榮澤上學哩,時間長了誰都吃不住。川兒,有你在榮澤,他們萬一有個啥事兒哩時候有個認識哩人幫他們一下,這就比別人強多了,以后平常哩日子,可啥都別給他們買了,我跟二平俺倆都商量過了,你要是這樣,俺倆不中就還叫永賓跟小強回望寧上學了,不能說你幫忙給孩兒們安排好了學校,俺倒都賴上你了?!?/br>柳川笑著說:“沒啊叔,就那兩回,俺單位正好吃燒餅夾跟包子,我覺得也怪好拿,就多買了倆叫小蕤捎給幾個孩兒,讓他們都嘗嘗,平常也沒給孩兒們買過啥,現在我去原城進修了,一星期回來一回,更是沒時間照應他們了?!?/br>柳川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這事他沒想過要刻意瞞著蘇曉慧,但也沒特意跟她說過。柳川照顧自己親侄子和本家遠房侄子都說得過去,關強、花云他們畢竟只是一個村子的,他和蘇曉慧又不是多富裕,他如果對一個村子的人都要花錢照顧,蘇曉慧不管有多通情達理估計也沒辦法接受。柳長興是個精細的人,他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所以馬上就轉了話題,說起他們礦上的事。羅各莊煤礦最近一直在吵吵著要改革,徹底鏟除大鍋飯,實行競爭上崗優化組合,柳長興說他和關二平轉正的事都跑的差不多了,如果能在優化組合之前轉正,他和關二平都打算競爭個隊長。柳長青點點頭說:“就該這樣哩,要不偷懶?;ǜぬ崒崫娏嗣苫盍òl一樣哩工資,時間長了誰都想偷懶?;?。你跟二平想哩對,咱不想著欺負誰,但也不能總叫別人拿捏著,眼看著別人說哩不對還得聽著,還得照著做,那是老憋屈,現在既然有機會,您倆又都不是窩囊人,是該盡力掙一掙?!?/br>在三太爺的曾孫里,柳長興不是老大,但當初柳長青有了合同工的名額去跟三太爺商量的時候,三太爺卻一口就指給了柳長興,這絕對不僅僅因為柳長興上過高中。事實證明,老人家看人很準,柳長興這么多年來一直用他微薄的工資在照顧一大家人,而不是只顧著他那一個小家,但他的優點卻又不僅僅是這一點,三太爺是看準了柳長興身上某些和柳長青非常相似的品質。而關二平的父親關麥囤,在看透人心這件事上,也有和柳家太爺一樣的眼光。柳長興說:“七哥,我就想聽你一句話哩,我跟二平俺倆都沒敢跟別人說過這個心思,怕人家說俺一個合同工不知道天高地厚?!?/br>柳長青說:“他們憑啥說您?別說是您礦上哩一個正式工,全中國哩人往上邊數三代五代,有幾個祖輩不是種地哩?城里人鄉里人,也不過是解放后國家那幾年情況特殊,沒辦法了才實行了那么一個政策,弄了個戶口這東西,限制得人動不了,這才硬是把人給分成三六九等了。往根兒上說,都是人,誰比誰高貴到哪兒了,誰又比誰低賤到哪兒了?好好干吧長興,現在這個年頭,有本事,踏實,心又平和直正哩人,不管擱哪兒,早晚都能干出個模樣來?!?/br>柳長興說:“我知道?!彼q豫了一下,看了看堂屋才接著說:“咱柳茂也不是窩囊廢,能寫能算還踏實,可就是他那個媳婦……,唉……”柳鈺忍不住問:“那個膈應人哩腌臜娘兒們又胡折騰了?”柳長興點點頭:“前兒跟柳茂他們副站長媳婦罵了大半天,就因為登科跟人家哩孩兒耍哩時候腿上磕了一下,我今兒去柳茂那兒哩時候看見了,就指甲蓋兒大一片,蹭破了點皮,她就罵人家孩兒,說她早就看出來人家打小就不是啥好東西,咒人家早晚不得好死,人家孩兒就比登科大一歲,也才兩歲多點,她罵人家孩兒,人家媽聽見了能愿意?最后就對罵起來了,恁多人圍著看熱鬧,沒一個人評她有理,她可能覺出來全站人都在看她哩笑話,柳茂聽說她跟人罵架回來勸她哩時候,她就對著咱柳茂撒潑,還是那老一套,說都是柳茂沒本事,她才會被人欺負,說全站哩人都欺負她啥哩。我跟二平覺得柳茂那日子難熬,平素常會時不時過去坐一會兒,想跟他說說話。可每次俺一去,劉冬菊就開始跟俺說一大堆陳芝麻爛谷子哩事,都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