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7
還沒在樹疙瘩上坐下,柳葳和貓兒就已經飛快地跑進了堂屋給他端水去了。柳川一口氣喝完了一大茶缸白開水,才把一個方盒子遞給柳長青,又把拎回來的那個包拋給柳鈺:“給,你哩西裝,明兒試試,如果不合適我帶回去讓他們再改?!?/br>柳長青把盒子打開,是一個收音機,他撥開開關,收音機發出他們熟悉的聲音,躺在孫嫦娥懷里已經快睡著的柳雷一下坐了起來,伸手就去抓。柳川眼疾手快的直接把柳雷拎過來按在了自己懷里:“敢再摔東西直接屁股打爛,聽見沒?”柳雷大叫著“奶奶”掙扎著想出溜下去讓孫嫦娥抱,柳川毫不費力地就把他鎮壓了。柳鈺抱著包迷瞪了一會兒才說:“三哥,我不是說了我新衣裳都買好了嘛,你又給我做西裝干啥?”柳川一只手按著柳雷,一只手脫了背心遞給蘇曉慧:“你買的是半截袖,我聽人家說,結婚不興穿半截袖,半截半截,就是過不到頭,聽著就不吉利;現在榮澤人結婚,男哩都穿西裝,夏天熱死也得穿,到底有啥講究我也不知道,咱只管跟著穿就對了?!?/br>柳鈺咬牙罵了一句:“柳淼跟建賓這倆笨蛋,我說買那件長袖哩,他倆非說半截袖好看,真是……”孫嫦娥拍著躺在她身邊席子上已經快要睡著的柳雲說:“孩兒,您三哥買回來了,你明兒就試試吧,結婚是一輩子哩大事,咋好咱咋來,不知道哩咱就不說了,知道哩忌諱咱就不能去犯?!?/br>柳鈺知道到這時候說啥也沒用了,就把西裝拿回了柳俠他們住的窯洞:柳凌一回來,他還是住在這邊。柳川這個點兒回來,肯定沒吃晚飯,秀梅和蘇曉慧去堂屋給柳川做飯了。柳長青問柳川:“不是說最近會很忙,到小鈺結婚前再回來嗎,今兒咋回來了?”柳川說:“因為怕返鄉的學生再聯合起來搞出啥活動才安排的加強班,現在這都過去快二十天了,啥事都沒,學生回到各自家里有大人看著,天又熱成這樣,誰還會出去串聯?邱隊長他媽住院,我替他連值了一星期班,他讓我歇兩天,后兒不是大哥要帶著小鈺去過禮嗎?我開車回來接送他們一段,要不一天趕個來回太緊張了?!?/br>柳長青點點頭,伸手把委屈的想哭不敢哭的柳雷從柳川懷里抱過來:“看你給孩兒嚇哩,咱大人知道收音機是拿錢買哩東西,孩兒他不知道,對他們來說,金疙瘩跟石頭疙瘩是一樣哩,他摔收音機跟摔土坷垃也是一樣哩;以后不能因為這種事再轄巴孩兒了啊,這樣轄巴出來哩孩兒膽子小,干啥都怕錯,以后見個人都畏畏縮縮哩;孩兒沒大錯哩時候不用管他,長大他知道好賴自己就改了,現在他多少懂點事了,你不想叫孩兒干啥,得直接跟他說清楚?!?/br>柳川看著一到爺爺懷里就恢復了精氣神的柳雷說:“中,我現在就跟他說。小雷,你看,這是收音機,是您爺爺聽新聞用哩,你跟小雲還能聽故事,聽歌兒,不敢再摔了,聽見沒?”柳雷自己在柳長青懷里躺好,翻個身,留給柳川一個小屁股,自己拽著柳長青的扣子玩,不理柳川。柳長青說:“小孩兒也有心,你嚷他太多,孩兒就會覺得你是不待見他;他要是做錯啥了,有時候你不用說,教著他做一回對哩,他以后就知道了?!?/br>柳川撓撓頭,笑:“我知道了伯,主要是這倆貨太氣人了,我看見他倆就發愁,所以……嘿嘿?!?/br>秀梅和蘇曉慧給柳川做了雞蛋甜湯,炒了個茄子,饃是現成的,柳川吃完已經九點多了,柳雲和柳雷都已經睡著了。柳長青幾個上了點年紀的先去休息了,蘇曉慧也帶著倆孩子去睡了,兄弟幾個和柳葳、柳蕤一起來到柳俠他們住的窯洞。柳俠坐在炕中間,貓兒挨著他坐,和柳蕤、柳莘圍在一起玩變形金剛;柳葳和他們圍坐在一起,修理被柳雷摔壞的會跳的青蛙。柳凌歪在被子上翻柳俠的;柳鈺坐在柳凌身邊。柳川剛才從付家莊開始幾乎是一路跑回來的,這會兒真有點累了,靠在炕西頭伸長了腿休息。柳海從煤油燈照在墻上的影子又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勾起了傷心事,趴在柳魁腿上哀嚎:“沒法見人了,大哥——,咱伯原來恁開放,為啥現在學成老封建了啊——”柳魁摸著他的光腦袋笑呵呵的安慰:“沒,沒啥不能見人哩孩兒,你長這么帥,剃個光頭也不丑,呵呵,小海,咱伯叫你剃光頭不能叫老封建,中國古代人都是長發,咱伯要是逼著你留條大辮子或用頭巾扎個發髻,那才叫老封建哩!”柳川逗柳海:“咱伯應該叫大哥把你前邊給刮光,后面留著以后扎辮子,鄭板橋一樣,多有藝術家哩樣兒?!?/br>柳海用下巴磕著柳魁的腿表示不滿:“啊、啊、啊——,你們都是嫉妒我現在又時髦又帥氣,咱伯叫給我剃光頭您都不救我,啊呀呀——丟人死了,這頭明兒咋見人哪——”柳俠故意擠兌柳海:“你這和尚頭咱全家都看見了,人都已經丟完了,還怕啥?還說啥嫉妒,哼,我就算是嫉妒也是嫉妒五哥,五哥這叫英俊,叫瀟灑,叫玉樹臨風,你那假娘們兒頭有啥好嫉妒哩?”柳海想翻身起來和柳俠干架,柳魁忙按著他:“俺小海也英俊瀟灑,也玉樹臨風,咱長頭發那是藝術家氣質,咱光頭這叫爺們兒?!?/br>柳凌眼睛盯著書,不緊不慢地說:“小海,你不是說你這個大學生要戰勝咱伯嗎?咋一個回合沒結束就投降了?”柳海氣哼哼地瞪著柳凌不說話。柳俠說:“六哥,你還吹牛你一個大學生一定能說過咱伯哩,結果呢?咱伯啥都沒說,叫你自己隨便說,你一會兒就把自己說的一點理也沒了,你剃光頭怨誰?”柳海大叫:“那咋能怨我呀,實在是咱伯太狡猾了……哎呦,哥……哎呦哎呦……”他話音沒落,幾個巴掌前赴后繼地落在了他的光頭上,柳魁、柳川、柳凌幾乎同時出手,柳川說:“你個臭小子,你咋說咱伯哩?”柳海懵了:“我我我,我說啥了?”貓兒忽然跳起來,從柳俠、柳凌、柳鈺的腿上爬到柳魁身邊,沒等眾人明白他想干什么,他已經毫不客氣地在柳海的光腦袋上打了一巴掌:“你敢用貶義詞說俺大爺爺,打你不虧?!?/br>那邊柳蕤大叫:“就是啊,俺老師說了,貶義詞都是形容反面人物跟壞人哩,你敢說俺爺爺,打哩輕!”柳海冤枉得簡直要哭了:“大哥,我……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哩意思是,我哩意思是說:不是我老笨,而是咱伯他太……他太,哎呀,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