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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與釋然,更多卻是無以名狀的沉甸甸。還有不少人受了傷,口角還在不斷流血,只能從葉承那里先拿點治內傷的藥先吃著,等回去再全面檢查診治。冬至也受了很重的傷勢,不過“因禍得?!?,他從重新回到地面起,就一直在昏睡,用不著感受暈車和吐血的痛苦。龍深側頭看去,對方正歪著頭靠在窗邊,眉頭緊緊蹙著,睡得并不安穩。他知道冬至之所以能及時阻止凹槽下面爆炸,很可能是請了神的緣故,他也知道自己當時三令五申,讓冬至不能輕易請神,因為之前的兩次,已經大量消耗了對方的精氣神,但當時情況緊急,他與人魔對決,片刻不能分、身,其他人也都被魔氣攔住過不去,只能分出一點心神用他心通讓冬至想辦法。事實證明這個徒弟沒有讓自己失望,潛力也超乎想象,在沒有點香,沒有結印的情況下,居然也能單憑念咒請來陰神,而且請來的似乎還不是尋常之輩。不過,因此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冬至的臉已經沒有半點血色,慘白得幾乎透明,令人心驚,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更麻煩的是他的身體,剛才龍深為他把脈,發現內虛外耗,氣血兩虛,說白了,現在別說請神用符了,不好好養著,以后估計就是病秧子的命了。暗暗嘆了口氣,看見對方把臉皺成一團,龍深的心不自覺軟了一點,伸手將對方眉間的皺著撫平。過了一會兒,咚的一下,大巴剎車,冬至的腦袋撞上窗戶,身體跟著前傾,幸好系著安全帶,又被龍深及時攔住,不然估計額頭還要遭殃。就是這樣他都沒醒過來。龍深將安全帶解了,把他的肩膀掰過來,讓對方上半身靠在自己腿上,免于再撞腦袋的悲劇上演。陽光從窗外照在冬至的半邊腦袋上,但日頭實在太曬,非但沒有半點浪漫之感,而且他的頭發很快就guntang起來。龍深試圖把窗簾往中間拉了一下,讓對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但車簾壞了,一拉居然沒能拉動。微微皺眉片刻,他將手掌放在冬至腦袋上方,薄薄陰影投在后者臉頰,隔開了兩個世界。車輪滾滾往前,帶著他們,逐漸遠離那處生死之地。身后的西夏王陵,無言矗立,千年未變。……“兩位領導,這邊條件不好,還請將就一下?!?/br>葉承按下墻壁上的開關,燈泡在頭頂亮起昏黃的光線,他一面順著臺階往下走,龍深與宋志存則跟在后面。再后面,還有一個精神不濟兩眼無神的鐘余一。鐘余一是昨晚大半夜臨時被叫過來的,為的是協助審訊一個人。安置好傷員之后,宋志存與龍深卻未能像其他人那樣安穩待在醫院養傷,他們趕到辦事處與鐘余一會合,又被葉承帶到這里來。位于銀川的特管局辦事處,是在老市區一處獨立的舊別墅里,小區建成不少年,周圍鄰居當時能買下這處房產的也都是有錢人,隨著小區日益老舊逐漸搬走不少,西北分局趁價格便宜時買下來,作為銀川辦事處,附贈的地下室也能偶爾被當成審訊室來用,比如現在。宋志存看著燈光昏暗堪比鬼屋的地下室,忍不住吐槽:“我說你們辦事處也不換幾個亮一點的燈泡,知道的說這是特管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鬧鬼的地方!”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葉承就打開話匣子訴苦了:“宋局,不是我們摳,實在是分局撥給我們的經費太少了,現在我們連卷紙都不發了,上廁所讓員工自帶,您說說,還有比我們更窮的辦事處嗎?”宋志存立馬轉換角色,開始安慰他:“小X啊,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其實每年總局都是按規定撥款給分局的,但畢竟我們特管局工種特殊,經常會非主動地破壞一些建筑設施,這筆維修費用不是小數目,因此財政緊張也是普遍存在的情況,我們要學會去適應和解決,不能一味地向上頭叫苦叫難?!?/br>葉承嘴角抽搐,生怕宋副局長又來一段長篇大論,趕緊閉嘴了。地下室空間不大,一桌幾椅也足夠。桌子對面坐著一個人,雙手戴著手銬,衣服下面還包著紗布,正是在古墓下面被擒獲的藤川葵。他低著頭,神情萎靡,一動不動。宋志存他們沒有忙著審問,龍深朝鐘余一微微點頭,后者走到藤川葵面前,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香爐放在地上,把香點燃插進去。香的味道有點古怪,類似檀香,又帶著甜膩的味道。葉承有點好奇,他知道鐘余一擅長請神,卻從沒親眼見過,但眼下審問藤川葵,難道也要請神來逼問嗎?總不會是請個日本的神來讓對方屈服吧?他在那里胡思亂想,鐘余一卻從布包里拿出一根筆,蘸了朱砂,在藤川的額頭上畫了個符號。“藤川,抬起頭來?!辩娪嘁坏?。聲音在地下室幽幽回響,配合昏暗燈光,更像一個鬼故事的前奏了。藤川微微一震,竟然真的聽話抬頭。“你叫什么名字?”“藤川葵?!?/br>“何方人士?”“長野縣,千曲市?!?/br>鐘余一又問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藤川都一一回答,而是毫不遲疑。葉承暗暗稱奇。從神情上來看,藤川似乎被某種術法控制了心神,與催眠有點類似。但鐘余一出手,效果肯定要比催眠強。鐘余一終于進入正題。“你跟你的徒弟,千里迢迢跑到中國做什么?”藤川沉默了片刻,刻板道:“……為了青銅鏡?!?/br>鐘余一:“你們最終的目的?!?/br>藤川:“……”他額上開始冒出細汗,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在抗拒鐘余一的施壓。鐘余一又點了一根香,比之前那根還要略粗一點,濃郁的香氣很快充斥整個地下室,葉承有點受不了,悄悄往后退了兩步,再看龍深和宋志存,他們倒是面色如常,目光都集中在藤川身上。“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為了,銷毀,石碑?!碧俅ńK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鐘余一:“為什么要銷毀石碑?”關鍵的秘密傾吐出來,后面就順利多了。“不知道,是音羽鳩彥讓我來的?!?/br>鐘余一:“你不僅是陰陽師,還是伊勢神宮的神官,音羽鳩彥憑什么能指揮得動你?”藤川葵:“他……的身份,有點特殊,跟皇族來往密切,而且,他說他能救繪子?!?/br>他口中的繪子就是愛徒北池繪。上次在長白山,藤川師徒倆想要收骨龍為式神,結果非但沒能得逞,北池繪還讓龍深直接給打成了個半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