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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了,吹簫嘆了口氣,隨著那人上了馬車。臨走前,吹簫遲疑了一下,仍舊囑托那仆人:“我有一句話,請你帶給殷夫人?!?/br>“公子請講?!?/br>“在下有相面的手藝,我觀夫人面相,命中只有四子,家中恐有禍事臨近?!?/br>吹簫此話一出,那仆人便是一楞,此話可不是小事,只這人剛被趕出殷家門,便要傳這話,實在是有些……吹簫見他面色為難,便松了車簾子,他也只能言盡于此了,若不是怕阿玄傷心,他是萬萬不會將這話說出口的,原本他是想給阿玄留封信,告別順便將這個消息告訴阿玄,叫他早作準備,可那殷夫人將自己看的如此緊,估計也會叫人看著阿玄。其實,若以他的手段,要想強行留下也不難,可如今那殷夫人已然跟自己撕破臉皮,留下也只是叫阿玄為難,不管何時,天家都以‘孝’治天下,阿玄是要參加科舉的,這個名聲萬萬不能傳出去,況且殷夫人說得對,短袖的傳言一出,與阿玄影響頗大。左右再過幾日,那船便該到了。這般想著,吹簫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了,等馬車晃悠悠的出了大雍城,經過宕霞山之時,吹簫便張開了眼,那駕車的老奴只覺得一陣清風吹過,他有些異樣的四處看了看,并無不妥,便又將車往前趕,夫人可是說了,要把這人送的遠遠的。他若是抽空往車里看一眼,便會發現,那應該在車中的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吹簫回了三算居士的小屋,他盤算著,在這里等上兩三日,若阿玄發現自己不見了,說不準會來這里看看,也好見他最后一面。第23章身死然而,他終究未等到阿玄,在此之前,他便收到了林寒樹的傳信,道他們該動身了,大后日船就會到達荊國均州的探彎海,而均州離大雍足足有千余公里,以兩個人的腳程,也需得兩天的時間,并叫吹簫到丹正派等他。在走之前,吹簫怎么也要再見阿玄一次,他想過別離,但訣不是以這種方式,況,他埋在那小院藤樹下的果酒還未開封,時今也差不多能用了,阿玄是個愛酒的,不妨以此作為告別。吹簫滿心傷懷,去了殷家大宅,在路上他甚至想到了前一日不告而別的說辭,實話是不必再說,他既然要走了,又何必徒惹母子兩人暗生嫌隙?只說自己有事離了兩三日也就是了,左右他母親也不會告訴兒子是她把自己趕走的。阿簫還想了很多,此前他還盤算著便宜師父留下的東西里有什么能送給阿玄的,可尋了半日,也未有合適的,修仙者之重寶,并不是阿玄一個凡人可保有的。最終他只用離開洞府前取得菩提樹枝雕了一個物件給阿玄,這菩提樹枝遭生氣滋養不知多少年,也是了不得的寶物,最主要的是,它一點都不打眼,真正認得它的,也沒有多少。菩提樹枝里的生氣已經散去,阿玄便又花了大力氣將生氣注入其中,刻了一個小型鎖靈陣,保證生氣回轉,生生不息。這個物件這要是擱在前世,那可是了不得的法器,能福佑主人,滋養軀體,遮擋災禍。吹簫用一輩子最虔誠的心盼望阿玄日后和順安康,一生幸福。他去了殷家大宅。殷家大宅一片素白,門上匾牌上掛著大朵的白花,廊檐上綴著白色燈籠,一片死氣沉沉的模樣,此時正門大開著,門內外著深色衣裳的人面帶沉重哀戚或進或出。吹簫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他的臉色慢慢淡了下來。看來那殷家下仆并未將自己的勸告告知殷夫人,或者他說了,那老夫人并不相信。只是不知殷家沒的是哪一個少爺。想了想,他叫住了一位往里走的年輕公子:“這位公子,勞煩打聽個事兒?”那人見吹簫舉止斯文,面貌俊俏,便多了幾分好感:“請問?!?/br>“不知這殷家出了何事?”聽吹簫問的是這樁,那公子就露出一個惋惜的神情:“殷家五公子殷玄黃兩天前叫人害了!那可是個滿身才華的俊人物??!”吹簫頓時如遭雷擊,倏地抬眼將那人死死的盯在地上:“你說誰?!”被那目光看著,就仿佛無數把刀劍相對,叫人感到不寒而栗,那年輕人有些驚懼的低聲重復:“是殷五公子殷玄黃?!?/br>‘轟’,一道驚雷劈天而下,只炸的吹簫臉色蠟白、眼冒金星,他踉蹌了兩步,忽的猶如發瘋了一般往殷家沖去,那門前小廝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過,半點沒有察覺。殷高氏爬在兒子的棺木上哭的渾身癱軟,幾欲昏厥,她從未想過那日支開兒子竟會是訣別,一想到此,她便痛的宛如刀割,悔恨至極,她恨啊,恨老天,恨自己,更恨那個西門吹簫!究其根源,都是那個畜生的錯!若不是為了打發他,我兒何至……殷高氏死死攥住了手中的巾帕,咬住嘴唇,眼中發狠——黃兒,你不是心喜于他,娘便叫他去陪你!正當殷高氏思量的時候,廳堂中傳來陣陣輕呼,殷高氏抬起頭看,正看見她恨不能食其rou啖其骨的人正站在靈堂正當,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尚未合上的棺木。吹簫真覺得自己就是在夢里,他竟然看見他的阿玄一身藏青的長袍,面色青白的躺在棺木里,俊美的臉上眼睛緊閉,失去了所有的人息。他使勁的搖頭、揉眼,想要把那幻覺晃出去,可那眼睛都被自己揉的通紅,阿玄還是躺在那里。他怔怔的看著,明白這一切終究是真的,忽然就流下淚來。殷高氏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怒氣幾欲沖天:“西門吹簫!你竟還敢回來!來人,快!快給我把他抓起來,扔出去,給我把他扔出去——?。。?!”殷高氏的聲音是這輩子前所未有的尖利,她幾乎是跳著腳在嚎,哪里還有半分儀態?吹簫對她的聲音聽而不聞,只抬腳,緩慢的朝阿玄走去,他的阿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阿玄的肌膚瑩潤白皙,柔軟而溫暖,他睡著之后,更是神情清淺,渾身透著雅致。這樣的蒼白僵硬,木木愣愣,阿玄定然不喜歡。幾個下仆沖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想要按住他,吹簫眼也不眨的直盯著阿玄,對著撲上來的人震了震袖子,那些人便猶如被什么東颶風席卷了一般,凌空飛退,狠狠的摔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滿堂的賓客都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吹簫使出的手段更是叫人心驚,心道是遇見仙人了,一時間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殷高氏也被吹簫的手段下了一跳,可如今她怒火攻心,哪里還有思考的余地,只尖叫著要人趕吹簫走。阿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