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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地面上。他已確定,這一劍下去,方活定然是活不下去了。果然,沈嘉言再也支撐不住,胸前宛若破了一塊,臉色蒼白若紙,跪倒在地。終于,漸漸闔上了那一雙血紅的眼眸。確定方活已然死去后,許澍將他放入那石棺之中。又將那璣玉放在他的額頭上,依照那石棺上所寫的枬語,念起了古老而又邪惡的咒語。狂風卷起這廢墟之上的瓦礫塵土,呼號著、怒吼著,漫天的烏云卷壓堆積著,無數的黑氣凝聚在這石棺之上,竟像是天道在警示著什么一般。許澍的心中也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只是眼下,他也只能強撐著。咒語念完,許久都不見動靜。許澍按捺不住,上前推開了那石棺。卻見方活依舊躺在那石棺之中,只是胸前的傷口恢復如初。而方活一睜開眼眸時,就瞧見那里面黑得宛若不見底的深淵。許澍還來不及說話,沈嘉言已伸手牢牢扼住了他的脖子,吐詞冰冷:“殺!”一塊玉佩,竟要千人之血去祭祀,而這石棺,更言能讓人起死回生。這樣的兩件東西,如何可能會是正道所擁有的?招出來的東西,也必當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可嘆許澍竟為了一己私念,為修真界招來了彌天大禍。遠在各門各派中的掌門感受到這東海之上沖天的魔氣,也紛紛聚集到一起商議對策:“瞧這架勢,倒像是上古的魔神出世。就算我們幾個老東西聯合在一起,恐怕也難以匹敵??!”“修真界此次,當真是兇多吉少了?!?/br>“上蒼有好生之德,必定還是留下了一線生機的。只是這生機到底在何處,尚需要去找尋。而今之計,便是遣散各門各派,好為我修真界留下命脈?!?/br>“罷了,活了這么些年,而今的用處便是為他們拖延些許時辰了?!?/br>說完,諸派掌門長老俱是朝著那清虛秘境飛去。修真之人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這天下正道,他們雖九死,其猶未悔!沈嘉言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手段殺死了許澍。還將許澍體內辛辛苦苦修行了幾十載的靈力吸入自己體內,悉數轉換為了他自己的魔功。許澍臨死之前,眼珠突出,張大嘴巴,宛若一條瀕死的魚。眼眸里滿是絕望與驚恐。由于被吸走了周身的靈力,只剩下了皮包骨頭,果真是不得好死!殺死了許澍,沈嘉言的眼眸里便在這洞中搜尋。隨后,他便瞧見了凌煦。沈嘉言掐住了凌煦的脖子,此人體內雖然沒有靈力,但一身血rou精純,倒也不失為滋補的好東西。就在沈嘉言意欲運轉魔功、吞噬掉凌煦血rou之際,先前遺留在凌煦手腕上的那一道黑線卻猛地在凌煦的體內流竄了起來,一直流竄到凌煦的脖子處。而后在沈嘉言的手指的周圍流連,一派親近自然的模樣。沈嘉言頓住了。這靈力,和他體內的倒是如出一轍。沈嘉言側過頭來瞧了瞧凌煦,他的胸口和脖子處還縈繞著熟悉的氣息。難道,這人是他的同類?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血rou必定不好吃。沈嘉言懨懨地扔下了凌煦,往洞外面走去。那道黑線似乎還在不舍沈嘉言,在凌煦的體內胡亂折騰。這一折騰,凌煦倒是醒了過來。沈嘉言走出那山洞,洞外各大門派的長老和掌門俱已到齊。鏡衍師尊率先吹胡子瞪眼道:“原來是你!方活你竟入魔如此之深,還不束手就擒!”說完,一道渾厚的靈力便鋪天蓋地朝著沈嘉言而來。沈嘉言只一張口,便將那些個靈力全吸入了自己的體內。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魔功又迅速增長了幾分。北珩派的大長老率先回過神來:“不對,他已經被魔念完全控制了。而他這魔功亦有古怪,千萬不可隨意攻擊他?!?/br>見無人攻擊,沈嘉言又冰冷地吐出一個字:“殺!”便朝著那鏡衍師尊飛了過去。轉瞬間,沈嘉言便已來到鏡衍師尊的面前。那鏡衍師尊分明已是分神后期,沈嘉言只將手覆上去不多時,便也被吸光了一身的修為血rou。北珩派的大長老這才意識到,方活吸收得修為愈多,他的魔功就會愈加精純。而他們來此處便是一個錯誤,只是白白送上門給他增長魔功而已。等到方活的魔功練到一定的境界,這修真界中,才是真正的無人可阻攔他。顯然不止大長老一人意識到了?!翱?,往不同的方向逃!”只可惜,這話顯然已是遲了。吸收了許澍和鏡衍師尊修為的沈嘉言的速度,顯然不是他們能及得上的。不過片刻,便又有兩位煉虛期的掌門隕落。北珩派的大長老瞧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免一陣悲涼,這世上,果真還有人能夠阻攔這魔神嗎?第81章凌煦從山洞中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各門各派的長老及掌門,在方活的手中都好似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螻蟻,不過轉瞬之間,便被吸光靈力,成為一具枯骨。凌煦仰頭望向天邊,那一輪月亮和那殘星此刻悉數消失不見,只余漆黑一片,像是意欲吞噬一切的黑洞。天有異象,修真界必有大亂。凌煦垂眼望向方活,而方活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只有冰冷的殺意。只是就在沈嘉言伸手扼上那北珩派大長老的脖子的時候,凌煦卻驅使著那琉璃問心鏡飛到他的面前,聲音里帶著隱痛:“方活,你瞧這鏡中之人,你還認得他是誰嗎?”沈嘉言盯著鏡子瞧了半晌,眼眸中有隱隱的掙扎與痛苦,隨后還是被那一片深邃不見底的墨黑給占據了他的眼眸。沈嘉言松開大長老的脖子,卻握住了那琉璃問心鏡的鏡柄。還不待凌煦說話,沈嘉言便猛地握住那鏡柄,他體內的魔功就順著鏡柄蔓延至鏡面。頓時,那琉璃問心鏡的鏡面便碎成無數片。每一片的上面,都分明有著往日內、眼波流轉的方活、狡黠的方活、生悶氣的方活、吃烤rou被燙到的方活……無數個,鮮活的方活。這問心鏡乃是凌煦的本命法器。既已被毀,自然會反噬主人。凌煦驀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淡如白紙的唇染上了點點的猩紅,說不出的妖異。大長老的眼眸在凌煦出現的那一瞬間,微微有了神采,只是不多時,便又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勉強道:“雖不知道,這方活為何不殺你,但他既然、咳、如此,你便快些逃吧!不用管我、這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