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屋十分安靜,這里一直只有洛朝和顧紹言兩人,現在顯然的洛朝不在。他出了竹屋,竹屋外的空地有一石桌石凳,顧紹言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沉。他看見洛朝從竹林深處慢慢走來,依舊是華貴的青衣。“你沒走?!?/br>顧紹言道:“我想見你一面?!?/br>“見了之后你就走不了了?!?/br>顧紹言沉默了一會兒,慘然一笑:“何至于洛教主如此?!?/br>只感覺一陣風過,眨眼之間,洛朝已至顧紹言身前,他伸手掐住顧紹言的咽喉,冷聲道:“別這么叫我?!?/br>顧紹言笑了下,說話有些艱難:“難道……不是么……”洛朝眼神越冷,手上用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掐斷他脆弱的咽喉。半點沒有之前幾天的溫柔體貼。但最后洛朝還是松開了手,把顧紹言像是抹布一樣甩在地上。他盯著顧紹言,好像受傷的不是顧紹言,而是自己。“你想走?”他一直淡漠的眼中浮現出哀慟,他質問道:“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顧紹言咳了幾聲,喉頭處有一股鐵銹味,聲音嘶啞,偏過頭道:“那是……我對蓮兒說的……”“我就是他!是你親口說的!”顧紹言沉默了很久:“洛教主,讓我走吧,我欠你的,會一一還清?!?/br>洛朝卻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你還?你能怎么還?還魂丹的價值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吧?!彼纳裆廁v,“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顧紹言的神情頗有幾分嘲諷:“教主要我的命做什么呢?”洛朝接下來的舉動卻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忽然將顧紹言緊緊抱住,顧紹言一愣,立刻想要掙扎。洛朝道:“哥哥?!?/br>顧紹言如遭雷擊,停下了掙扎。洛朝繼續道:“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甭宄芫o,仿佛要把他揉進身體,融進血rou。他松開時,顧紹言才發現他滿臉淚痕。他像著魔似的伸手觸碰他的眼淚,卻在剛剛觸及時,像是被灼燒般收回了手。有誰能想到呢,這樣強大完美的男人,竟然會流淚,脆弱得不堪一擊。洛朝卻握住他的手,道:“我沒有傷害他們,哥哥,我只想要你,陪著我好嗎?”顧紹言沒有說話,卻也不再掙扎。洛朝溫柔地抱著他,卻在顧紹言看不見的角落,露出詭異的陰郁的笑容。他知道顧紹言動搖了,但這還不夠,他要的遠遠不止這些。第62章番外:長醉不復醒番外:長醉不復醒【晚安,我的愛人?!?/br>顧紹言在心里扳著指頭數,洛朝還能堅持幾天,這樣虛假的相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洛朝這人如此驕傲自恃,定是不能容忍的。他面上處處順從洛朝,但其實卻越來越疏遠。對于一個信奉俠義之道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這樣生活下去,勉強自己背叛信念和魔頭茍且,只會比死更加讓人難受。顧紹言清楚,洛朝更清楚。顧紹言終于出了竹屋,竹屋外有一處不大的空地,他在此練槍。他已經多日沒有練武了,剛開始還有幾分生疏,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水準,行云流水翩若驚鴻。在顧紹言練武的時候,洛朝就會坐在旁邊的石桌旁,慢慢飲酒。酒杯小巧玲瓏,伴著竹聲濤濤,十分風雅。洛朝雖說是一副貴公子做派,但喝的酒卻不是那些文人愛喝的淡酒,酒極烈,就是顧紹言這樣嗜酒的人也忍不住皺眉。“這酒真是古怪?!?/br>洛朝神情帶著幾分悠然自得:“此酒名‘穿心’?!彼嬒?,“酒入愁腸,穿心蝕骨?!?/br>顧紹言道:“這天下的酒我不說全喝過,但也喝過九成九,但這酒我不僅沒有喝過,更沒有聽過?!?/br>“因為這是我釀的?!甭宄幌蚶涞碾p眸有了幾分笑意,“只此一家,別無分號?!?/br>偶爾洛朝會拿出棋盤來,顧紹言剛開始還有幾分興味,但幾局下來,毫無例外都是洛朝勝。就算顧紹言輸得再慘烈,洛朝也沒有半點放水的意思。顧紹言拿著棋子,瞪著棋盤,已經足足有一刻了。洛朝也不催促他,靠在榻上喝茶,從窗往外看,竹濤陣陣,優美如碧波。半晌轉過頭,見顧紹言還是那個姿勢,仔細一看,才發現顧紹言已經睡著了。洛朝失笑,一向寡淡的臉,竟然柔和下來。將人抱著放在床上,褪下衣袍鞋襪,蓋上被子,一番折騰后,顧紹言還在熟睡。洛朝看著顧紹言的睡顏,想著這樣還有多少時日呢?他為了顧紹言,沒有對顧濤一行人趕盡殺絕,他知道若是真的做絕了,他與顧紹言就再無絲毫可能。但顧濤那樣的人,又豈是會感恩之人,他只會越加地仇恨洛朝。這些天,他已經應付了不知多少次武林盟的來襲了。青玉教中的內鬼被他清理干凈,但青玉教也因此元氣大傷,而洛朝又每每放過顧濤,讓顧濤更加肆無忌憚,如同瘋狗一樣咬個不停。但即便如此,他仍舊不可能解開顧紹言的心結。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他是江湖惡貫滿盈的魔頭,人人談之色變。他一貫我行我素,滅門屠教,只要是讓他不高興了,就像豬狗一般屠掉。他從來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即使是現在。但是有人說,他討厭他手上的血腥味。他說,那我把手砍掉呢?那個人搖頭,你的靈魂都散發著惡臭。所以呢,放他離開?怎么可能。顧紹言知道洛朝不在的時候是去處理教中事務了,但每到用膳時都會來,這一次過了時間卻還沒有到來。他把角落中的銀槍拿出來,用布巾仔細擦拭,看著光潔的槍尖側面映出他的面龐。這或許是他最后一次用它了。顧紹言提著槍走出小屋。和他的想象不同,竹林并不大,不過是一盞茶,他就走出了竹林。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就好像一個人兜兜轉轉,卻發現不過是在原地。他聽見一聲嘶鳴,看見一道黑影遠遠朝他奔來,正是玄玉。玄玉顯得十分焦躁,顧紹言敏銳地嗅到它身上的血腥味,它并沒有受傷,這反而說明了更多問題。他翻身上馬,玄玉立刻掉頭朝來的地方跑去。洛朝站在玉心崖,神情冷淡,他的發帶不知道掉在哪兒去了。山風微寒,吹起他如墨的長發,衣袂飄揚,恍如神仙中人,似乎要乘風而去。但他臉上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