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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他是張九月肚子里爬出來的,和夫人什么相關?他死了,倒是少個礙眼的,對您和少爺都只有好處??!” “可茍連豪……” 鄭氏倒不是對茍屏云有什么母子情分,她自己生的那個都沒見有什么情誼呢。只是鄭氏雖然恨極了茍連豪,同時也怕極了這個男人。茍屏云再蠢再不受寵,那也是茍屏云的兒子,而且是唯一的一個。鄭氏就是怕,茍連豪一旦瘋起來,她也扛不住啊。 “夫人,”面對著如今劍拔弩張的情形,林婆子急得抓緊了鄭氏的胳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鄭氏的目光掃過張九月嬌艷的臉,掃過她身后怕得臉色發白的茍屏云,最后落在圍在她們母子身邊的幾十號家丁。 “對面如何會束手就擒?”鄭氏的聲音有些發飄。 “還請夫人拖得片刻,已經吩咐下去尋派人手來了?!绷制抛踊?。 “打起來跑脫了人怎么辦?” “老家帶來的人都可靠著,出了后院咱們就布下陷阱,前后門各處院墻都加緊巡視,保準跑不走人!張九月派出去的人,不是一個都沒走脫嗎?” 原來最開始來回話的人帶來的便是這個消息,張九月還是慢了一步,派出去通報消息的人都被抓住了。 “那……”鄭氏幾乎是游魂般的下了令,“便這樣辦……辦吧?!?/br> 這一夜,平陽侯府注定了要發生這樣一場荒唐而可怖的事情。有些人犯下的惡事大得超出想象,而旁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接下來的一切就全交給了林婆子,當張九月看著鄭氏離開時還以為對方是要逃命去,直到黑壓壓的人涌進后花園,他們甚至帶來了六張長弓。爭斗很快開始,又更快的結束,張九月一行人被堵在池子邊,眼睜睜的看著濃煙滾滾而來。 跑? 跑不出去,唯一的路被堵死,跑過火堆的也被亂刀砍死或者還沒能出去就被箭射中。 跳進池子也沒用,上下都拉了網,跳進去的都成了靶子,死得毫無還手之力。 張九月哆嗦著,一半是怕的,一半是震驚。她怎么也想不到,鄭氏這個女人,竟然……竟然膽子大到這個地步?! “娘……娘啊,怎么辦?!”茍屏云滿臉黑灰縮在池水邊,拉著張九月的裙角放聲痛哭。 火勢已經無法撲滅,濃煙沖天把天都遮住了。 張九月環顧四周,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鄭宜婷……賤人,賤人!” “娘……”茍屏云哀聲痛苦。 “她不會得逞的,”張九月幾乎有些瘋魔了,“陳湘……還有陳……” 她的話沒說完,一支亂箭飛來,射中她的肩膀,張九月痛呼一聲,仰面摔進池中。 “娘!” ☆、第 108 章 平陽侯府一夜之間化為灰燼,起碼是一部分化為灰燼了。 如此大的一座侯府, 一夜間沒了一半, 死了幾百人,火勢實在大得驚人。 遠在京城的茍連豪很快收到了消息,老皇帝便也沒了留下他敘舊的理由, 便揮揮手賜下一批財寶讓茍連豪回大寧去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茍連豪快馬加鞭用最快的的速度回到了侯府。 “天災人禍……”鄭氏歪在椅子上, 用手帕捂著額頭, 經了這樣一場大事, 她還未完全恢復過來,“誰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若不是我命大,現在死人堆里也得有我一個!” 鄭氏實在不會說話,男人雖然喜歡聽女人示弱或者借著抱怨的機會撒嬌,可絕不會是在他家被燒了一半,還死了一個兒子的情況下。 “你怎么不一起死了?!”茍連豪怒喝。 鄭氏一驚,嚇得坐直了身子:“又關我什么事兒,你拿我撒火?!” 茍連豪深吸一口氣, 盡量壓抑著怒氣, 可是還是壓不住。 “你身為主母,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 你就沒有一點兒干系,就算走水,及時調集人手撲火會造成這么大的損失?這火難道是天上來的不成,這么大的威力!” 鄭氏垂下眼瞼掩飾住眼里的厭煩委屈的說:“我那天身子不爽,喝了藥在房里歇著, 是屏云組織人手去撲火的。我心想他那么大個人了,又有張九月看顧著,誰知道……” “夠了!”茍連豪氣得一腳踢翻了桌椅。 茍屏云是不受寵,可耐不住茍連豪兒子少啊,最受寵的那個失蹤了兩年,回來后又處處逆他的心意最后竟然干出了去別人家求著當上門女婿的事來,茍連豪已經被氣得時常頭痛了。第二受寵的呢,更別提了,英年早逝,死得又慘又冤,茍連豪實在承受不住更多的打擊了。 “我會查出是怎么回事,”茍連豪瞪了鄭氏一眼,“要是讓我知道這里面你動過什么手腳……” 后面的話沒說完,事實上,威脅的話從來不用說完整。 鄭氏哆嗦了一下,在茍連豪走開之后,眼中又不可避免的浮起了陰沉。 “夫人?!绷制抛訌暮诎抵凶叱鰜?。 “他會查到線索的?!编嵤陷p聲說。 “侯爺留在府里的人那場火都燒得差不多了,離后花園近些的可能聽見響動的也死絕了,就算有人覺察出不對,也沒有證據?!绷制抛诱f,她不是不怕,畢竟如此大的事,稍有一點兒紕漏,她和她的主子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他要是想殺我,是不需要證據的?!编嵤相恼f,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夫人……若是不放心,”林婆子停頓了一下,“不如趁著二少爺死了這事兒,借口去庵堂吧,下半輩子離了這里,也好過……好過擔驚受怕?!?/br> 林婆子說得沒錯,要是怕茍連豪聽到什么風聲,不如趁早一走了之。她們雖然下了狠手,可總有些不干不凈的地方,茍連豪心中已經有些疑問了,畢竟豪門之中為了爭權奪利干出什么都不稀奇。 “走?”鄭氏突然清醒過來,“我為什么要走,若是要走,張九月逼來時我就該走,現在事兒都做下了,費了這么大的勁兒,死了這么多號人,你讓我走?!” 林婆子也知道自己說岔了,可她已經六十來歲,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老辣,卻也不得不因為年齡的增大而有了些猶疑。 鄭氏看著她,雙眼瞇起,突然說:“我猜……你家里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吧?” 林婆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她的確已經在這段時間里把家人都送去外地了,并且囑咐他們隱姓埋名改頭換面重新生活。這一切實在無可厚非,這樣大的事,一旦發了鄭氏或許有機會能活下來,她這個奴才可一定是會死得很慘,禍及家人也是肯定的。林婆子一輩子干過的黑心事數都數不過來,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明白張九月和茍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