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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樣就來氣,把桌上剛倒上滾水的茶杯一下朝茍君侯擲去,這可夠狠心,要不是茍君侯身手靈活躲得快,被挨著碰著的那可真是要被燙掉塊皮。 “你這是什么樣子?!” 看著茍君侯胡子拉碴的就走了出來,茍連豪越發生氣,要不是這老頭常年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練就了一番強大的承受力,說不準就得被茍君侯氣出個好歹。 茍君侯掀起眼皮看了眼自己爹, 說:“我既出不了院子, 也不用見人,收拾打扮給誰看?” 茍連豪是標準的武夫, 當初茍家家道中落,他爹存了心思讓他讀書,想就此改換門庭??上堖B豪的血液里天生繼承了茍家百年來的武夫基因,讀書就頭痛,打仗就興奮, 所以即使如今當上了侯爺,文化水平也有限,不然他就大可以就禮儀規范、君子慎獨之類的話好好教訓一下茍君侯。 當然了,因為學識所限,茍連豪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也清楚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和君子沾不上邊,所以氣了一陣后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你趕快去收拾妥帖,然后把你那個媳婦兒叫回來,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爹,”茍君侯掏掏耳朵,懶洋洋的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鐵了心要走我何必去找不痛快?!?/br> “你還有臉說,”茍連豪大吼,“你不去找不痛快,你爹就要給你點不痛快嘗嘗,你去還是不去?!” 茍君侯當然去了,在老頭子幾個親兵的監視下,去了見了下李蕓佩,然后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了一會就散場了。 “爹,她罵了我一頓,還簽了和離書?!?/br> “你!” 茍連豪大怒,伸手就要抓過茍君侯手上的和離書撕個粉碎,茍君侯早就料到了,所以十分迅速的把和離書揣進了自己的懷里,一邊還說著。 “李蕓佩的爹在朝堂之上立足不穩,是不敢和您掰手腕的,離了也就離了吧。爹你是多喜歡這個媳婦兒啊,比我還著急呢?!?/br> 茍連豪被茍君侯的混賬話氣得慌,他不停地順著胸口,好險沒被氣暈過去。 “你這個孽障,說的是什么混賬話?!” 茍君侯臉色一冷:“這個親是離定了,郎無情,妾無意,你硬是要把我們湊在一起也是行不通的?!?/br> “好好好,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茍連豪往椅子上一躺,臉色鐵青,“不錯,他李家是奈何不了我平陽侯府,可是寧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你覺得李相成是個君子嗎?” 李相成就是李蕓佩的尚書老爹,是個十足的小人,靠捧老皇帝的臭腳上位,你可以說他是個jian臣,也可以說他是個純臣。因為他純得只有老皇帝的支撐,一旦老皇帝死去,或者厭煩了他,這位為了討好皇帝得罪了朝堂絕大多數人的李尚書就得滾蛋。滾蛋還是好的,瞧他那人品,有的是人要整他,一旦手中無權想回老家當個富貴閑人是不太可能的。最常見的是,被擠兌出朝廷,然后回家提心吊膽過幾年,等著朝堂上曾經的對手找點什么理由,把他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再給弄回去。只是這一回去,可就是枷鎖壓身,牢車護送了,在天牢里再茍活最后一陣然后就等死吧。 “李相成是個小人,”茍君侯很輕松的就下結論,“他對皇帝來說是一把好用的刀,僅此而已,老皇帝是不會聽信他的話對付支撐過半壁江山的您的?!?/br> 好話誰都愛聽,先不說茍連豪的功勞究竟有沒有這么大,只是一句舒坦的馬屁拍到位了,茍連豪的火氣就消了一些。 “三人成虎,你難道不知道,虧你還讀過書,”茍連豪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可是語氣已經稍軟了一點,“就算他李相成動不了侯府,可是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豎這么一個死敵?猴兒啊,你知不知道,這已經不是得不償失了,而是極其的愚蠢!” 茍君侯垂下頭:“這不是得不償失,而是大大的賺了,當然了,是對我來說?!?/br> 茍連豪冷哼:“好了,能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算了,既然木已成舟,你爹我總該知道是哪家姑娘吧?你一直掖著藏著,難道是娼妓或者……” 茍君侯皺眉:“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br> “你……孽子!”茍連豪又氣得拍桌子,他本想炸出個姓名,好不動聲色的解決了對方,讓茍君侯死心,沒想到這個孽子竟然不上鉤! 多說無益,茍君侯懶懶的一拱手:“沒事的話,孩兒就告退了?!?/br> 茍君侯退了,茍連豪氣了一會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說。 “園子里去走走,透口氣?!?/br> 李文就陪著茍連豪去了侯府后花園。 “侯爺,”走在后面的李文十分不解,“為什么就不遂了小爺的意呢,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娶誰不是娶?” 茍連豪牛眼一瞪:“你懂個屁!” “是是是,”李文趕緊賠不是,“小人的確不懂?!?/br> 茍連豪扶著肚子嘆口氣,說:“這孩子,回來后就一直不停地給家里找事,你說李蕓佩這么鐵了心的要出家,這里面能沒有他的手筆?” “這……”李文沉吟了片刻,說,“聽說小爺說了些很傷人的話,又打了少夫人?!?/br> “那值當什么,”茍連豪冷哼,“李家攀附我平陽侯府,難道連這點委屈都咽不下去?” “話也不能這么說,”李文陪笑,“少夫人守了兩年活寡,好不容易有了小爺的消息,人沒見著卻給了她一封和離書,這誰受得了???更加別提,小爺回來這么些日子,根本不拿正眼看少夫人,動則大罵,那難聽話……嘖嘖,小人說句不該的,任何一個人也受不了那罪啊?!?/br> 茍連豪嘆氣:“這個混賬東西?!?/br> 李文察言觀色,一邊小心的探查著茍連豪的心意。 “侯爺,小人不懂……不過是個女人,小爺要,給他便是了,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 “事情不大,可壞就壞在君侯的態度上,”茍連豪皺眉,“你瞧他回來后的做派,分明是非那女人不可,而且還不能是妾,生怕委屈著別人。我這孩子我自己清楚,他這個人認準了什么,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是怕啊……” “侯爺怕什么?” 茍連豪瞄了一眼李文的表情,說:“自然是怕他被別人利用?!?/br> 李文不動聲色:“小爺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不能夠吧?” “那誰知道呢,”茍連豪冷笑,“溫柔鄉英雄冢,我本以為我這個兒子是不近女色的,誰知道竟然還是個情種!你瞧他的模樣,要是一般女人,他肯定早就說了,這樣閉口不談的。要不是出身實在低賤得沒邊,要不就是……”茍連豪的眼神一轉,定定盯著李文,“本侯爺絕不會同意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