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上?!?/br> 蕭衍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得辛苦大師,我那幼子從娘胎中就帶有不足之癥,已經看過好些郎中。雖說比之前強些,但病根仍在。我想請大師幫忙看看能否把這病根去了,省得時日久了變成大癥候?!?/br> “好說,好說?!毖觾艏词共簧脙嚎?,亦滿口答應下來,心中對蕭衍的最后一點懷疑也消融了。 隔閡一去,二人開懷暢談,傾訴別后際遇。及至日頭西沉,蕭衍陪著延凈用完素齋就命下人引著他回房休息。 延凈一走,蕭衍臉上慈父的笑容就如烈日下的冰雪般快速消失了。 “二十來年過去還是沒什么長進。如此離譜的謊話都信?!笔捬軐χデ按渲駬u了搖頭。 ………… 孟春三月,草長鶯飛,萬物復蘇。洛京城內外皆是一片盎然春色,游人呼朋引伴地奔赴郊外踏青。 皇城之中,宮女們脫下厚重的冬裝換上春衣,如一只只彩蝶般輕盈地穿梭于殿宇樓閣之間。與此同時,她們在東宮的同僚卻為濃厚的愁云慘霧所籠罩,進出殿門時都得屏住呼吸,生怕發出惱人的聲響惹來責罵。 麗景殿內如同昨日重現,只是安慰臥床的太子妃的人選由她的生母變為婆母。 杏紅衾被中的莊嫣掙扎著起身,雙目含淚地對著前來探望她的何皇后說:“母后,是兒臣不孝,沒能替太子保住這孩子?!?/br> “起來做什么?!焙位屎筮B忙把莊嫣按回床上,然后從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孩子,你還年輕,會再有孩子的?!?/br> 立身于何皇后身側的唐烽亦難得地出言安慰道:“母后不是注重這些虛禮的人,你安心養病吧?!?/br> 何皇后飛快地掃了長子一眼。 莊嫣明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嘴唇一絲血色皆無,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說上兩句話就開始喘。見此情狀,何皇后溫聲寬慰了媳婦幾句就帶著長子離開了。 他們母子一去,莊嫣立刻睜開眼睛,臉色依舊蠟黃,神態卻變了,眼中神色要多清明有多清明。 “采桑,你接著說?!?/br> 采桑上前為她掖了掖被角,澀聲道:“趙太醫說姑娘這次傷了根本,需要好生將養一陣子,三年之內不宜有孕,就算勉強懷上,母體也很難支撐得住,若是孩子再掉了可能就一輩子都懷不上了?!?/br> 莊嫣慘然一笑:“這太醫說話真夠直白的?!?/br> “姑娘,太醫院的人就愛把病往重了說,要不治好了顯不出他們的本事來,您別灰心,還是讓夫人薦個擅長婦科的名醫來看看吧?!?/br> 莊嫣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算他危言聳聽了些,情況也大差不離。三年,呵,光一年我就多了兩位meimei和一個好兒子。等到三年過去,這東宮里頭還有我站的地方嗎?” 再說何皇后,她與唐烽出了麗景殿往前頭的體元殿去,剛走到殿門口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響動,似是從麗景殿傳來的動靜。 “你去看看太子妃那里怎么了?”唐烽皺了皺眉,隨手指了個太監。 他與何皇后在體元殿內落座,宮女還未奉上茶來,先前過去查探情況的太監就回來了。 “回稟皇后娘娘,回稟太子殿下,是承徽想要過去探望太子妃,被太子妃的人給攔住了,雙方起了點爭執。眼下承徽已經回去了” 何皇后尚未答話,唐烽先惱了,深恨這位讓他在母后面前丟臉的妾室:“讓她待在屋子里抄一百遍女則,太子妃病著呢,她倒有心情閑逛。你就跟她說是我的話,她若是再這么沒眼色,我就把皇長孫抱到太子妃屋里?!?/br> 何皇后揭開琺瑯瓷的蓋碗,輕輕吹了一口guntang的茶水:“你要早這么明白,我何必生那些閑氣?” 唐烽擺擺手示意心腹帶著宮人們退下,低頭悶聲道:“兒臣知錯了,錢承徽我先頭看著好,誰知生了松兒后人就糊涂了?!?/br> 何皇后冷笑道:“她只是人糊涂嗎,是心大了吧,我問你,太子妃小產的事情你查過沒有?” “母后,太子妃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nbsp;唐烽素來受寵,如何受得了他人質問,回答何皇后問話的時候不由得帶上了反駁的意味。他膝下僅有一子一女,且都未長成,還沒到正妻小產都不心疼的地步。太子妃落胎后,他就著人暗中查探,已經確認兩位妾室皆無問題。 “太醫說太子妃是去年坐月子時身子就沒養好,再加上節下諸事煩擾,因勞累而小產的,并無為人所害的跡象。您也知道,她性子一向要強……” 看著長子酷似自家皇帝夫君的五官,何皇后頗感無奈,她暗暗下了決心,得在東宮再安插些人手,否則誰知以后會鬧出什么禍事來。 ………… 三月中旬,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 破曉第一聲雞鳴響起前就有許多士子守在端門之外,苦苦等候禮部那位負責張貼皇榜的小吏,亦有好事者守在附近徘徊不去,等著抄寫名單以賣給京城里不愿意跑腿卻又想盡快知道這一屆進士名單的大爺們。 半個時辰后,住在城東的國子監博士薛灃就拿到了這樣一份名單。他屏住呼吸,從名單第一行第一個名字讀起,終于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那個這段時日以來耳熟能詳的名字。 “好!”薛灃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讓沉重的端石硯都顫了三顫,“快叫大姑娘過來?!?/br> “老爺您忘了,大姑娘今日一早就進宮侍奉公主去了?!?/br> “看我這記性,那就讓人在門口守著,瑯丫頭回來了就讓她趕緊來找我?!?/br> 及至晚間,薛瑯才下了馬車,都沒來得及回自己屋子歇息片刻就被父親派過來的婢女叫走了。 “父親這么急做什么,”薛瑯詫異道,“至少等我換身衣裳再去吧?” 婢女笑嘻嘻地說:“姑娘請放寬心,老爺今天心情一直都很好,準保是好事?!?/br> 薛瑯就這么被婢女給硬拉到了薛灃的書房。 “給父親請安?!毖Μ樢幰幘鼐氐匦辛藗€福禮。 “瑯丫頭,快過來看這個?!毖栂沧套痰卣泻糁畠?,寬大的楠木書桌上,那份進士名單依舊攤開著。 薛瑯茫然地走到父親身邊,仔細了兩遍其上的人名以及對應的名次,頭腦中各種念頭此起彼伏。末了,她眨眨眼睛道:“父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