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1
晚趕上大雨,小鎮子路面滑濕泥濘,馬也快到了極限。便準備歇半宿,等雨停了再走。頭沾到枕頭,馬上睡了過去。后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來,聽到外面雨聲熄了,冷水潑了把臉,結賬離開。天蒙蒙亮的時候,慕北馳胯下的馬終于不堪重負,倒地不起。他運起輕功疾行,思索著這窮鄉僻壤的,要買馬看來只能奔到下個城鎮。正想著,卻聽到前方岔道口隱有馬蹄聲,聽動靜還不只一匹,決定碰碰運氣,內力將聲音遠遠送出:“前面的朋友,請等下?!?/br>行人竟真的停了下來。慕北馳暗喜,提氣縱身,數個起落拉近距離。待看清馬上的人,瞠目結舌地釘在了地上。隨后氣急敗壞地掠過去,劈頭問道:“你怎么在這??!”“你怎么在這??”洛云息和他同時開口。“這是通往京都最近的小道,我當然在這!”慕北馳指著人斥道,“你,你,你簡直是胡鬧??!”洛云息根本沒在意他的口氣,問道:“你的馬呢?”“跑不動了。我說你……”“那上來吧?!甭逶葡⒔刈∷?,把馬韁扔給過去。他帶了兩匹馬上的路,中途輪換。正好救了慕北馳的急?!翱禳c!”“……”慕北馳讓他堵得臉都黑了,恨恨地翻身上馬,也不理人,騎上就走。整整一天兩人半句交談都沒有,甚至連偶爾停下用水的時候,都是各喝各的,互不搭理。洛云息一直牢牢地貼在他身邊,錯開半個馬身的距離,無論進食飲水,只要慕北馳不停他就緊跟著。慕北馳氣歸氣,還是擔心他的情況,一開始有意放慢了速度,后來發現完全是多慮了,洛云息的馬術十分了得,不管他多快多慢,始終都錯開自己半個馬身,距離拿捏的相當精準。“吁”慕北馳勒停馬,指了指遠處廢棄的茅屋道:“晚上在那休息?!甭逶葡櫭?,“你累了?”是你累了!慕北馳簡直想把人揪下來揍頓然后捆緊了扔回容州去。剛才無意瞄了洛云息眼,發現這人似乎在馬背上打瞌睡,駭得不輕,生怕他不小心跌下來?!皩?,我累了!”洛云息點點頭,“好吧?!?/br>茅屋里堆了不少稻草,洛云息隨便攏了攏,躺上去準備休息。他必須抓住一切間隙盡可能的恢復體力。路還很長,既然被北馳發現了,說什么也不能拖累他。“起來,吃點東西?!蹦奖瘪Y走到他身邊,把干糧遞過去。“我不餓,你吃吧?!甭逶葡㈤]著眼輕聲道?!俺酝暝琰c睡,明天就沒那么多閑暇了?!?/br>到底是你要回去還是我要回去?!慕北馳就納了悶了。怎么比我還急。他不知道洛云息是何時動的身,少說也得比自己晚幾個時辰,自己兩天才睡了那么會,他竟攆到自己前面去。天知道是怎么趕的。半夜又下起了雨,洛云息被凍醒了。聽著茫茫的雨聲難以成眠,干脆坐起來發呆。心里慶幸著還好是夏天,若是秋冬,怕是早歇到路上,跟不上慕北馳了。幸兒先養在大哥那,也能放心。想起大哥的臉色,洛云息一陣頭疼,這次惹惱了老爺子,以后不知道得花多大的勁兒消他的火。還有,京都到底出什么事了。能讓北馳如此著急的往回趕,一定是因為南游的信。他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那封信他反復讀過幾遍,始終沒瞧出端倪,北馳不肯說,自己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洛云息想接點雨水洗手,起身卻有些暈眩,忙扶著墻邊站穩。心里涌起股無力的悲涼感來。他就算跟來又能幫上什么忙呢?他使不了槍,連弓都拉不滿,不過是趕了三天路就全身酸痛。孑然一身,無權無勢,靠著洛家的庇護才得以殘存。這樣的自己還妄想成為北馳的助力,真是……自以為是。“你不舒服?”慕北馳被雨聲吵醒,睜眼看到洛云息靠在墻邊,慌忙過去看他。“沒有,我很好。你快去睡吧?!?/br>“你睡不著?”“我習慣了少眠?!?/br>慕北馳狐疑地去拉他的手,冰涼涼的,“你坐下來,我們挨著。夜風有些涼?!彼崖逶葡⒌氖执У綉牙锱?,才想起好像他們還在鬧冷戰……沒話找話地說:“也不知道這雨明早能不能停?!薄皼]停呢?”“沒?!蔷偷??!彼緛硐胝f沒停也得上路,忽想到自己不是自個兒,中途改了口。洛云息聽出了他話中微小的停頓,沉默了須臾,道:“明早我回去。你自己走吧?!彼麖纳砩咸统鰤K精致的玉符,放到慕北馳手里,“臨行前大哥給的。憑此物可得到洛家所有分號最大限度的接應。盤纏馬匹或者其他物資。聊勝于無,你先拿著吧?!蹦奖瘪Y沒接,挑著眉問:“怎么改變主意了?”“我猜想大概是南游他們有麻煩。跟去了也沒用,反而會拖累你。之前魯莽,給你添麻煩了?!彼懔πα诵?,想掩去黯然,“我總還以為自己……”還和當年似的。“自己什么?”“話到嘴邊倒忘了。睡吧,別浪費時辰?!?/br>慕北馳和他并肩躺下,擠在一塊草垛上。聽著身邊人清淺的呼吸聲,道:“云息,你猜的沒錯,南游那邊大概出了岔子。具體的,我不清楚?!?/br>“嗯?!?/br>“你不擔心?”這是典型的賤格了。人家追問的時候藏著掖著,不問的時候偏來撩撥。洛云息知道他在找臺階下,應景地問道:“你怎么得知的?藏著什么暗語不成?我把信來回看了幾遍也沒個頭緒?!?/br>“問題是信的本身,不是內容。你覺得依南游的性子會耐下心來絮絮叨叨寫那么多廢話?最多寫個一切安好了事。他雖說平日里輕佻了些,卻是個極有擔當的人。啰嗦了那么多,只是為了安我的心,讓我在外多留些日子?!蹦奖瘪Y說到這里,很是惱火的罵道:“混賬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我就知道他和嵐疏攛掇我出來沒打什么好主意?!?/br>“那墨怎么了?”洛云息想到慕北馳低頭嗅過紙張,問道。“紙是我書房里的,墨肯定也是。我用的墨是家里帶過來的,晾干后有股特殊的香味,能保持月余??傻绞值倪@封墨味半點都聞不到了?!?/br>“你是說,信是早就備好的?”洛云息凝重道。他本是心思靈巧之人,得慕北馳的點明,馬上抓到了關鍵。他們離開京都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月,南游總不會是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就寫信過來。再說他走得是急件,最多半個月就能到手,絕不會把墨香散的一點不剩,除非,那封信是早就寫好了的。他只是到了必要的時候再寄出來而已。必要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可為什么要加急送來?”洛云息問道。若是不想讓對方察覺,平常點不是更合適?早點寄出來,就可以折算去路上的時間。“也許他寫好只為以防萬一。本來